商鞅是大義而死還是作法自斃?《資治通鑑》之商鞅變法(下)

周顯王二十九年辛巳( 公元前304年)

公孫鞅對秦孝公說:“ 秦國與魏國之間的關係,就好像一個人的心腹大患,不是魏國吞併秦國,就是秦國吞併魏國。為什麼呢?魏國位於險要的山嶺西側,都城是安邑,與秦國以黃河為界,卻獨自享受著崤山以東的全部利益。等它國勢強盛時就會向西侵犯秦國,國勢衰弱時就向東邊的諸侯國臣服。如今憑藉國君您的聖賢,秦國日漸強盛;而魏國在多年前大敗於齊國,諸侯國都紛紛背叛了魏國,可以趁現在攻打魏國。魏國打不過秦國,一定會向東遷徙。然後秦國憑藉黃河與崤山的險固,向東制約各諸侯國,就能在諸侯國中成就霸業。”

商鞅是大義而死還是作法自斃?《資治通鑑》之商鞅變法(下)

公孫鞅

秦孝公採取公孫鞅的計策,派公孫鞅領兵攻打魏國,魏國派出公子印帶兵抵禦秦國的進攻。

兩軍陣前,公孫鞅派人給公子印送去一封書信,上面寫道:“我從前與公 子交好,現在卻分別成為兩國將領,我不忍心我們之間彼此相爭,想要與公子當面結為盟友,再一同宴飲享樂,之後相互撤兵,令秦國、魏國百姓都過上安定的生活。”公子中信以為真,前去與公孫鞅見面。盟約訂立之後,兩人一同宴飲。公孫鞅卻早已埋伏好了身穿鎧甲的士兵,將公子中俘虜,再趁機攻打魏國軍隊,魏國大敗。

魏惠王十分害怕,派出使者將魏國河西的土地獻給秦國用來求和。之後魏惠王率領朝臣離開安邑,將國都遷至大梁。之後魏惠王感嘆:“我真後悔 當年沒有聽公叔痤的話啊!

秦王將商於之地十五座城封給公孫鞅,從此世人稱其為商君。

周顯王三十一年癸未(公元前338年)

秦孝公去世,他的兒子秦惠文王即位,公子虔等人指控商君想要謀反,秦惠文王便派官吏前去抓捕商君。商君逃亡到魏國。魏國不接納他,又把他送回了秦國。商君和他的門客們只好來到商於,向北發兵攻打鄭國。秦國派軍隊攻打商君,將他以車裂之刑處死,又誅滅了他的全家。

商鞅是大義而死還是作法自斃?《資治通鑑》之商鞅變法(下)

當初,商君做秦國的國相時,施行法令十分嚴酷,曾經在渭河邊處決囚犯,整條渭河都被囚犯的血染紅了,在他做國相的十年裡,百姓對他多有抱怨。趙良見到商君,商君問他:“ 你看我治理秦國,與五段大夫百里奚相比,誰更賢能?”趙良說:“上千個人的連聲順從,不如一個人的直言不諱。我請求說出心裡全部的真實想法,懇請您恕我無罪可以嗎?”商君說:“可以。 ”

趙良說:“五段大夫百里奚, 是荊楚之地的一個粗鄙之人,秦穆公把他從一個放牛之人推舉到高位之上,秦國上下無人可及。他在秦國做了六七年的國相,向東討伐了鄭國,三次扶植晉國國君,一次拯救楚國於危難之中。他做相國的時候,即使勞累也不坐車,在炎熱的夏天也不會撐起傘蓋。在秦國國內出行,從不帶車馬跟隨,也從不帶兵器咄咄逼人。五段大夫死的時候,秦國百姓不論男女都痛哭流涕,孩子也不再唱起歌謠,春米的人也不再唱春米的小曲。

商鞅是大義而死還是作法自斃?《資治通鑑》之商鞅變法(下)

秦國趙良

如今再看看商君您,憑藉寵臣景監的舉薦成為商於之地的主人;在從政期間,欺壓王公宗族,殘害百姓。公子虔已經有八年時間閉門不出了。您又殺死與您對立的祝歡,在公孫賈的臉上刺字。《詩經》 中說:得人心的人能夠興旺,失去人心的人則會下場悲慘

”您做的這些事,都不是得人心的事。商君您出行時,您的車後面還跟隨著載滿身穿鎧甲的士兵的車,左右兩邊還有侍衛護衛,手拿兵器在您的車兩邊守護。這些東西哪怕少了一樣,您都堅決不會出門。《尚書》 中說:‘憑藉品德做事的人能夠昌盛,憑藉武力做事的人最終都會滅亡。’您做的這些事,都不是憑藉品德做的事。商君您的危難,如同清晨的露水,沒有多少時間就會到來了,而您還貪戀商於之地的富貴,在秦國獨斷專行,積累百姓的怨恨。秦王一旦有個三長兩短, 秦國用來逮捕您的罪名還會少嗎?”商君卻不聽從趙良的勸告。只過了五個月就危難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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