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無敵艦隊覆滅之後，西班牙帝國該何去何從？

戰爭新視界，專注近代戰爭歷史，鑑古知今 ，以史明理

當無敵艦隊覆滅之後，西班牙帝國該何去何從？

1588年8月8日這一天在歷史上註定是值得被記住的一天，因為就是在這一天，西班牙帝國的無敵艦隊與英國的皇家海軍在格拉弗林外海進行了一場著名的戰鬥——格拉弗林之戰，也是經此一役，西班牙海軍精銳盡失，而西班牙帝國則由勝轉衰，從日不落帝國的皇位退下，逐漸地沉淪下去……

對於無敵艦隊在格拉弗林之戰的損失其實不能僅僅只統計“戰時損耗”,事實上儘管最終還有接近半數的船隻逃回西班牙,但絕大多數由於受損嚴重而很快就報廢了,這其中就包括曾被西班牙海軍視為驕傲的鉅艦“聖-馬丁”號，而西班牙國王費利佩二世（腓力二世）一手重金打造的艦隊就這樣在短短數月裡灰飛煙滅。不過儘管在遠征英國的行動中遭到慘敗,西班牙海軍仍控制著大西洋和地中海的霸權,歐洲與新世界間貿易往來所帶來的巨大財富猶如源源不斷的新鮮血液被注入遭受重創的西班牙體內。

• 費利佩二世的畫像。雖然其一手重金打造的無敵艦隊幾乎全軍覆沒，但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歐洲與新世界間貿易往來所帶來的巨大財富仍在源源不斷地輸入西班牙

英國“無敵艦隊”的入侵

為了徹底擊敗西班牙海軍,剛剛在格拉弗林取得勝利的伊麗莎白女王決定乘勝追擊,組建了一支英國版的“無敵艦隊”進攻西班牙本土。這支艦隊一共擁有126艘各型艦船和23000名士兵。英國人的目標是桑坦德港,全殲在那裡的西班牙無敵艦隊殘部。

1589年4月,在德雷克和諾里斯爵士的率領下,這支龐大的英國艦隊向西班牙本土出發了。但在路途中德雷克和諾里斯商議後認為,攻擊設防堅固的桑坦德港勝算不高,因而改變戰略在拉科魯尼亞港登陸並洗劫了這座城市。接下來德雷克的計劃是佔領里斯本,但素質較低的英國陸軍士兵未能攻下這座城市。於是德雷克等人只得北上返航,途徑西班牙維戈時又將這座繁榮的港口洗劫一空。接著這支“海盜”艦隊又駛往亞速爾群島附近,試圖攔截西班牙從西印度群島返回的運寶船隊,但卻撲了個空。此時,由於漫長而曲折的航程,英國艦隊中疾病蔓延,有近半數水手死亡,德雷克不得不率部回國。雖然德雷克和諾里斯的艦隊除了擄掠到一些財物外沒有在戰略上達成任何目標。不過對於費利佩二世來說,英國人的此次行動無疑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 一艘正遭到海盜打劫的西班牙大型槳帆運輸船。當海盜們將洗劫西班牙運寶船作為一種習慣時，西班牙的國力便開始走下坡路

西班牙國王最後的鉅艦

為了彌補無敵艦隊的損失以及應對更多來自多方的威脅(如英國、海盜等),費利佩二世繼續擴大軍費開支以建造更多的戰艦。不過連年的軍費增加已使西班牙政府到了不堪重負的地步,儘管有美洲殖民地源源不斷的金元做支撐，費利佩二世仍為國家留下了巨大的赤字,出於此種壓迫下,費利佩二世不得不連年增加稅收。西班牙本國,包括其在尼德蘭等領地的人們生活日益艱苦。這就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所以儘管當時西班牙是歐洲首屈一指的強國,但這個強大並不長遠和穩固,甚至可以說是曇花一現……

由於“聖-馬丁”號因損壞嚴重而無法繼續服役,費利佩二世下令建造新的千噸級蓋倫式鉅艦來替代它作為新的皇家旗艦,於是如其設計初衷一樣,這艘戰艦被命名為“皇家旗艦”號也有資料認為這並不是其本身艦名,是因為艦名失傳,所以用“皇家旗艦”加以稱呼,於1590年在西班牙西北部加利西亞大區的帕薩赫斯港開工建造。其輕載排水量約為1000噸,滿載排水量在1500噸以上,是當時歐洲最大的蓋倫式戰艦。

• 計劃中的“皇家旗艦”號側面剖視圖。該艦擁有兩層全炮甲板並且船身明顯比之前的艦艇更大

建成後的“皇家旗艦”號擁有4根桅杆,雙層炮甲板和約60門重型艦炮。其威力在16世紀末是無可匹敵的。不過關於該艦的其餘記載非常之少。其在建成之後擔任費利佩二世新組建艦隊的旗艦,參加了1597年遠征英國的行動。不幸的是,這次行動以失敗而告終,而“皇家旗艦”號也成為英國人的戰利品,最終命運不得而知。

• 一幅反映“皇家旗艦”號被俘獲的油畫。其桅杆除主桅外全被折斷，船尾旗杆上的西班牙旗幟正緩緩降下，升起了英國的旗幟

事實上自無敵艦隊失敗以來,儘管費利佩二世仍在竭盡全力維持他龐大的海軍;儘管西班牙也建造了諸如“皇家旗艦”號這樣的新式鉅艦,但西班牙人卻一直處於被動挨打的狀態,費利佩二世再也沒發動一次主動進攻的海上戰役。而英國,甚至海上新起之秀荷蘭都在一步一步侵蝕他的海上利益。1595-1596年,德雷克與霍金斯以私人名義在加勒比海展開了一系列針對西班牙運寶船隊和殖民地的行動,給西班牙人制造了不小的麻煩。但是這還算不上是災難……

• 一組反映德雷克之死的浮雕。這位曾叱吒風雲的英國海盜頭子最終於1596年1月27日因痢疾死在了對西班牙運寶船和殖民地的行動之中

西班牙最後的掙扎

1596年8月初,英國與荷蘭七省聯盟組成一支150艘各型船隻的龐大艦隊運送14000餘名士兵(包括6360名海盜戰士,1000名英國僱傭兵和6772名英荷陸軍士兵)進攻西班牙本土,19日,艦隊在加的斯港外海停泊。港內有40艘西班牙船隻和約5000名守備士兵。指揮官正是曾經指揮無敵艦隊進攻英國本土的梅迪納・西多尼亞公爵。這位敗軍之將在得知聯合艦隊逼近加的斯港後積極備戰,試圖一雪前恥。然而,雙方艦隊的數量差距實在太大,40對150,這是西班牙艦隊從未有過的劣勢。固然西多尼亞公爵進行了頑強的抵抗,但在8年前的格拉弗林之戰中已經擊敗過自己一次的英國海軍上將霍華德面前,他的艦隊顯然是不堪一擊的——40艘船隻中有32艘被俘獲、擊沉或擱淺。而加的斯港也在英荷聯軍的猛攻下陷落,這座西班牙南部最重要的港口因而落入英荷聯軍之手長達6周之久。

• 一幅描繪加的斯港陷落的示意圖。這座西班牙重要軍港和要塞的陷落也預示著這個帝國衰敗的開始

對於英國人的挑釁,費利佩二世已經到了無可忍受的地步。在收復加的斯港後,費利佩二世立即組織了3支新的艦隊準備與英國對抗。第一支艦隊於1596年下半年啟程前往英國本土,對於此次遠征,史書上並沒有詳細記載。據說這次西班牙艦隊還未趕到英國所屬海域便敗在了風暴腳下,老天似乎成了西班牙最大的“敵人”。由於西班牙已無力償還戰爭開支所欠下的鉅額債務費利佩二世宣佈西班牙破產,這也是他第四次試圖用破產的方式來抵賴債務。然而對於早已把西班牙帝國樹立為敵的歐洲各國來說,這招已經行不通了……

在宣佈破產之後,不甘心失敗的費利佩二世將第二支艦隊派往英國。這是自1588年那支無敵艦隊之後最精銳的一支部隊,共擁有約80艘各型戰艦,巨大的“皇家旗艦”號是這支艦隊的旗艦；“葡萄牙的聖-胡安”號及一批新建的大型戰艦也在其列。這支艦隊沿著當年無敵艦隊的老路路殺到英吉利海峽,卻被由英法荷3國所組成的同盟艦隊所擊敗。“皇家旗艦”號成為英國人的戰利品,潰散的殘存船隻沿著當年無敵艦隊的老路狼狽逃回西班牙,費利佩二世反撲英國的計劃徹底失敗……

• 一艘16世紀90年代由葡萄牙建造的蓋倫式戰艦。該艦被用於補充費利佩二世新組建的進攻英國本土的艦隊

• 一幅反映“葡萄牙的聖-胡安”號航行在前往西印度群島途中的油畫。該艦也參與到了費利佩二世進攻英國的艦隊之中

此時,費利佩二世的健康狀況也已急轉直下,身患癌症的他同時還受著各種併發症的折磨,尤其是在他去世前52天內。這位曾把西班牙推上巔峰的君主在度過了一段極為痛苦的晚年時光後終於於1598年9月13日去世,享年71歲。他去世的同時也帶走了西班牙的國運一一從此之後,西班牙再也沒有像他在位期間那樣強盛過。

• 1598年費利佩二世去世時的西班牙疆域（黃色標示）。其海外領土主要集中在南美和亞洲菲律賓群島一帶

後記

儘管在統治的最後10年裡費利佩二世做出了一系列舉措來挽救帝國的衰敗,但長期戰爭累積下來的頑疾,尤其是經濟上的崩盤還是令帝國陷入困境。從這個角度來看,可以說費利佩二世給其子孫留下了一個千瘡百孔的爛推子。歷史往往是充滿了驚人相似的,百餘年後的歐洲另一位霸主路易十四也做了同樣的事,他們在給祖國帶來輝煌的同時也把祖國推進了深淵。

• 晚年的費利佩二世肖像。在他統治西班牙的最後十年裡，這個輝煌一時的帝國開始走下坡路了

在費利佩二世故去之後，令人可惜的是,費利佩二世的後繼者並沒有能力來治理和拯救這個帝國。事實上,西班牙真正的衰敗是從他的兒子費利佩三世開始的,並且這將是一個漫長而痛苦的過程……

想了解更多近代戰爭的相關知識，就快來關注我吧！如果有任何建議與疑問，也歡迎大家在下方的評論區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