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與六便士》——毛姆,他鄙視一切

《月亮與六便士》——毛姆,他鄙視一切

  我時常在思考寫作的意義,思考得太多,以致於我根本不敢拿起筆。

  很小的時候,一直就有一個作家夢,但後來果斷放棄了,一是因為我覺得和那些先哲大師們相比,我實在太弱了,既沒有他們那樣廣博深邃的思想,更沒有那樣他們妙筆生花的文采,因此,我覺得若我要成為一個作家,那是太過遙遠的事情。

  直到後來,各種有毒或無毒雞湯文盛行的時候,我才驚訝地發現,原來這樣淺薄的思想和貧乏的文字居然是受歡迎的,也直到那時,我才真正意識到自己思維的誤區:不是隻有高山仰止的文字,才是被社會需要的。

  再後來,我開始研究了一些雞湯文,我發現他們最大的作用,不是啟迪,而是安撫和慰藉。原來,到處都有著一個個受傷的虛弱的靈魂,是如此渴望得到文字的擁抱,感受那片刻的溫暖與微薄的能量……

  於是,近來,我不斷反覆問自己,寫作似乎並不需要擺在那麼崇高而神聖的位置,是不是?

  是的。

  我想,寫作的意義,可以迴歸到最本質的存在,那就是一種記錄我們曾經存在的一種意義。

  農夫山泉的的那句廣告詞打得深入人心:“我們不生產水,我們只是大自然的搬運工”。

  或許,在我還不能創造那些深邃而廣博的偉大思想時,我亦可以成為別人思想的搬運工,偉大的思想需要傳播,就像聖經需要傳教士,而書籍亦需要傳播者。

  今天,我想討論的書籍是毛姆的《月亮與六便士》。

《月亮與六便士》——毛姆,他鄙視一切

  猶記得,每當我無數次從書店經過時,這本書都被書店醒目地宣傳著,但是,究竟有多少人真正讀懂了呢?

  答案或許五花八門,但似乎都浮於表面。

  直到後來我聽到了讀書會里陸琪老師的解讀,才覺得終於找到了答案。

  此刻,我仍記得當時的震撼感,實在是太棒了。

  因此,我想把他的解讀抄錄一段出來,給大家分享。

  陸琪讀書會里說道:“月亮和六便士,月亮代表的是精神世界,六便士代表的是物質世界,或者說我們普通的生活世界。

  精神世界如果追求到極致,意味著,一個人能否變成神?

  這個事情在哲學意義上,其實探討過很多。

  幾乎所有的宗教到最後也都是在探討一個問題:當精神世界追求到了極致之後,我們會怎樣?

  而《月亮與六便士》的男主人公思特里克蘭德,他就是一直在探尋這個問題的答案。

  他一直在追尋自己精神中的東西。

  他感覺自己精神裡面有一種慾望。

  是種讓他超脫一切的精神的極致狀態。

  因此,他一直在找尋這個點,所以一直到大溪地之後,在畫出那幅壁畫之後,他嘆息他一生再也沒有辦法畫出更多東西來的時候,他才真正追尋到那個東西。

《月亮與六便士》——毛姆,他鄙視一切

  那追尋到的那個東西是什麼呢?

  精神追尋的極致是拋棄肉身,拋棄慾望,甚至於拋棄精神的肉身。

  精神的肉身是我(陸琪)發明的一個詞。

  精神也是有肉身的。

  比如徐志摩,你看他精神上面的東西其實是很強的對嗎?

  雖然他可以寫出那麼美妙的詩歌,但是他的精神是被控制在精神的肉身上面,這種精神的肉身叫情慾和情緒。

  如果精神是帶有肉身的,那這個人依舊是沒有被超脫出來。

  因此,一個人若可以拋棄自己肉身的一切,以及拋棄自己精神的肉身,他可以達到一個精神滿足的至高點的時候,那他就是神。

  但這種神又是一種什麼樣的東西呢?

  這種神不是我們所理解的神,不是基督教意義上的那種神,而是一種非人的神。

  非人究竟是什麼呢?

  他區別於一般的普通人,他會用高於人類世界的視角,來構築自我的精神世界。

  所以,他不會和某一個個體去發生任何的精神聯繫,他是和整個世界去發生精神聯繫。

  因為,他的精神是和整個世界,或者說跟這個世界所存在的意義所聯動的,他看的那個視角不是個體,而是整體,是整個人類世界甚至生物世界,因此,非人是另一種生物的存在方式。

  人,是一種存在的方式,非人,是另一種生物存在的方式。

《月亮與六便士》——毛姆,他鄙視一切

  我們普通人是用肉體用情緒用七情六慾來生存,而非人純粹的為精神而活。

它是另外一種精神方式。

  思特里克蘭德到最後就是這樣一種近乎於神的一個狀態。

  他是完全非人的一個狀態。

  我們普通人類用著六便士,我們舉頭仰望著月亮,但是月亮並不在乎人類。

  很多人說,藝術家他為人類創造了多少多少藝術。

  真的是這樣嗎?

  其實,藝術家根本不為人類創造藝術,藝術家只為自己創造藝術,只是人類覺得我們需要去仰望他。

  可是,月亮屬於人類嗎?

  月亮的光輝屬於人類嗎?

  月亮的光輝不屬於人類,月亮只是反射光芒而已,它只是在那邊散發著幽光而已。

  它不在乎人類。

  它只為自己存在。

  所以,大家要注意一點,毛姆在這本書裡面,有傾向性嗎?

  我(陸琪)看過很多書評很好玩,包括這本書的翻譯家傅先生(整本書的翻譯我非常喜歡)也抱持類似觀點,因為他在書末寫了最後一句話:“讓我們都去追尋一個崇高的理想,而擯棄六便士銀幣吧。”

  你看,這屬於沒讀通。

  毛姆鄙視六便士銀幣嗎?

  是的,他鄙視,但他也鄙視月亮。

  你讀懂了這一點之後,你才能真正讀懂這本書。

  毛姆是以一個冷峻的戲謔的角度,來寫這本書的,他不只是鄙視普通人的生活,他也鄙視那個月亮,他鄙視那個把自己精神探索到最高處的思特里克蘭德。

  毛姆不喜歡六便士,他也不喜歡月亮,他不喜歡一切。

  為什麼我(陸琪)說我讀那麼多次書,今天突然之間被毛姆的一個短篇給讀通了。

  因為我突然之間發現他其實所有書裡面,他憎恨一切,他討厭一切,他一直以一種特別戲謔的角度寫一切。

  所以,這就回到一點,月亮和六便士誰更高尚,誰更低俗?

  其實,它沒有任何的區別!

  月亮和六便士在高尚和低俗之間,在層次之間,沒有任何的區別!

  月亮很美,六便士很有銅臭,但是他是一個人的兩面。

  我(陸琪)提出一個新的觀點:精神和物質是等價的。

  好像大家都覺得精神更高貴一點,追求精神的人更值得欽佩一點,但我(陸琪)認為:精神和物質是等價的,所以到最後“非人”和“人”,只是一個生物不同的存在方式,或者不同的選擇方式而已。

  當他是非人的時候,我們看他覺得他像神一樣,他是個月亮,他沒有人類的情感。

  所以,你會發現思特里克蘭德為什麼不會對任何一個人帶有任何情感,為什麼?

  只是因為,精神不在一個層面了。

  他不會和你有同一個層面的精神依戀(這句話青昭覺得很可怕,全身起雞皮疙瘩)。

  你能懂這個東西嗎?

  更可怕的是像他們這樣變成一個非人,在他們追尋一個精神至高點的時候,他們變成了精神的掠奪者。

  所以,他們這種竭盡全力去滿足自我精神世界的人,他會去掠奪所有人的情感和精神,因此,但凡所有靠近他們的人,都會被他們掠奪得一乾二淨。

  因此,這種人和那種竭盡全力要滿足自我物質世界的人,是沒有任何區別的!

  物質世界的掠奪者和精神世界的掠奪者,有區別嗎?

  沒有。

  不能因為精神世界足夠美,我們就會認為這個人的本質或這個生物體的本質他是美的。

  不是的!

  他們的這種美都是掠奪回來的,比如一個人長得很好看,然後到處去騙異性,然後他們賺了很多很多錢,把自己包裝得很美,那這個人就是美的嗎?

  並不是!

  同樣,精神的掠奪者也是一樣的!

  他掠奪了很多精神,然後去傷害了很多人,然後窮盡自己的精神世界,創造出很美的作品,能證明這個人是美的嗎?

  絕不是。

  所以,人們常常過於迷戀精神的至高無上。

  但是,這本書到最終講的是什麼?

《月亮與六便士》——毛姆,他鄙視一切

  講的叫平凡!

  什麼是平凡?

  當然,人是平凡的。

毛姆在這本書裡面,他嘲弄人們,覺得人們有太多的的情慾,有太多的愛情,有太多的不堪入目的東西,有太多的道貌岸然的東西等等。

  因此,人必然是平凡的,但是,非人也是平凡的。

  月亮是平凡的。

  因為,精神和肉身是等價的。

  我們看到了高更也好,思特里克蘭德也好,他們創造了那麼偉大的作品,所以,我們會認為他們是偉大的,但是要注意一點:

  不是所有的非人都是偉大的!

  有大量的或者說絕大多數的非人,追尋精神層面的至高無上的人,都不偉大。

  所以,不能說凡人就不可能創造出偉大,更不能說他們這些精神上至高無上的人,就一定能夠創造出偉大。

平凡和偉大是一個便士的兩面,沒有任何的分別。

  月亮和六便士是一個人的兩面,也沒有任何的區別。

  然而,還是有很多人在評價這本書的時候,習慣性地把畫家和普通人分割成了兩個世界,但他們其實也是平等的,毛姆只是寫出了這兩種不同的生存狀態。

  而這兩種不同生物體的存在狀態則是:一種叫人,一種叫非人。

  作家不評判人性。

  作家只是探索人性。”

  好,那算愛研習社的課程我今天就暫時記錄到這裡,如果大家還想繼續瞭解,可以私信或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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