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知青歲月:在農村,我學會了下細粉

圖:來自網絡
上世紀70年代,皖北農村盛產紅芋,它是當時農民主要的口糧之一。紅芋切成芋片,曬乾後可以加工成麵粉,而紅芋的澱粉下的粉條,配上豬肉,蘿蔔燉在一起,更受人們的青睞。

我的知青歲月:在農村,我學會了下細粉

在我插隊做知青的第三年,經社員大會推選,我被委任為生產隊會計,住處也搬到了生產隊保管室西邊二間的隊辦室內。在我居住的這個院內,牆西旁用磚砌了一個大鍋灶,它有二個用途:一是平時用大鍋給牲口炒料,另外就是入冬之後用來下細粉。

當我第一次看到下細粉時,被這一系列的程序感到震撼和好奇。我們生產隊每年都要種植好多畝春紅芋和晚紅芋,這些紅芋較大部分都作為口糧分配給社員,剩餘的則用它製成澱粉,下成粉條出售,作為一定的經濟收入。

紅芋製成澱粉,要先將紅芋洗淨,放置在一個長型木槽內,用小鐵鏟將其切垛成小塊狀,然後用石磨或粉碎機碾碎成水糊,經過濾後把粉渣剔除後,再用白布將漿糊裝起,吊掛在梁頭或木棒上,經過十多小時的控水,澱粉已被沉澱為塊狀。在天氣晴朗時,將塊狀澱粉用手掰成一小塊,放在葦箔上的被單裡晾曬,待曬乾後即成為粉面子了。

下細粉基本上都在年底至春節之前這段時間,先把大鍋添滿滿水,一人拉著風箱燒火;下細粉的缸放在一個木凳上,隊裡有二個精通下細粉的行家,一位是福貴叔,他時年40多歲,是個聰明之人,木工,瓦工樣樣都會。另一位是乳名叫黑州的小夥子,才20多歲,但莊稼活樣樣精通。

我的知青歲月:在農村,我學會了下細粉

福貴叔先挖了一小盆粉面,然後又放點白礬,待水開後,將開水注入小盆內,使動用竹筷按順時針或者逆時針攪拌,中間不能停歇,據說這是“打糊”,待攪勻後,倒入早已盛放澱粉的缸內。

此時,福貴叔還有另外二人,一起發力,圍住小缸奮力和糊,他還不時地用手操起,十字交叉放下,操起時要操到缸底才行。三人用手按著走著,直到把糊和得無疙瘩,不粘手,均勻細膩時才行。

下粉的漏瓢共有八隻小孔,下粉時,將漏瓢的帶子系在手腕上,先挖上半瓢,試看一下,糊狀是否達到下粉的要求,漏粉的粗細是否勻稱,流暢且無斷條時,糊即為和好。

福貴叔拿著瓢站在鍋前,他一手託瓢,一手握拳在瓢邊上輕輕叩擊,粉糊便從瓢裡漏入鍋中,瓢底離水面近,下的粉條粗,離水面遠,下的粉條細。

鍋裡的水始終沸騰著,下細粉時還要不停地移動糊瓢,不能一直朝一個地方下,否則粉條將會擠壓在一起。這邊一瓢糊下完了,另外一人則將用長筷將粉條撈起,放入在盛滿清水的一個大盆裡。

此時,還要把放入水中的粉條用手捋順一下,然後用苘杆穿上,掛在大繩上晾乾。下細粉的程序基本就是這些,而後續的工作還有很多,粉條被風吹至半乾後,就要有人用手把粘在一起的粉條撕開,一根根地梳理。

我的知青歲月:在農村,我學會了下細粉

待粉條梳理好,晾至七成干時,為使粉條白而錚亮,還要進行一道工序,將粉條杆排放在一個大缸內,下面用一個小碗,放入小塊硫磺,進行燻蒸,經過燻蒸後的粉條,顏色確實白的亮晶晶,這也能賣上一個好的價錢,但是卻給食用者帶來一定的身心傷害。


每一次下完粉條後,遺漏在盆裡的斷條及細粉頭,撈出後拌上鹽及醬油,即可食用。有時候,他們還要事先讓我買些豬肉,然後燉上粉條,福貴叔還喜歡喝酒,我便為他們準備了二斤芋幹酒,讓他們痛飲一頓。

記得有一次,我自告奮勇,要學著掌瓢下細粉,我把瓢帶綁在手上,挖上一滿瓢糊,學著福貴的樣子,一手叩擊著瓢邊,由於技藝不佳,結果下得粉條粗細不均,手脖也累的酸酸的,惹得他們幾個哈哈大笑。

我的知青歲月:在農村,我學會了下細粉

以後,隊裡每逢下粉條,我基本都要參予其中,有時候燒火拉風箱,有時跟著搋糊,下粉條,還曾跟著去集鎮上賣過細粉。

幾十年過去了,而下細粉的道道工序,至今依然記憶猶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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