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沖和盧俊義一路被百般折磨,為什麼都不敢殺押解的董超薛霸?

林沖和盧俊義一路被百般折磨,為什麼都不敢殺押解的董超薛霸?

看過《三俠五義》的人都會對董超薛霸這兩個人物很熟悉,他們是宋仁宗年間開封府包大人手下的正面人物。但進了《水滸傳》,他們就成了宋徽宗時期開封府的兩名酷吏。

林沖誤闖白虎堂後被刺配江州,押解他的就是董超、薛霸。高太尉路上要結果林沖性命,就讓陸謙給兩人送了10兩金子,還承諾只要事成,再送一人10兩金子。

林沖和盧俊義一路被百般折磨,為什麼都不敢殺押解的董超薛霸?

因為魯智深在野豬林裡的解救,他們行動失敗了。回到開封府就被高俅攆到了北京。北京的梁中書喜歡用配軍,看二人能幹,就留在守司繼續當差,這也為後來的劇情做了鋪墊。

梁山上的晁蓋天王被曾頭市史文恭射殺,宋江想起了河北玉麒麟。一番設計之後,盧俊義被管家李固陷害,刺配了沙門島,這次押送他的還是兩位熟人,董超薛霸。

相比高太尉,佔了盧俊義家產和老婆的李固出手更闊綽,先送給董超薛霸兩錠銀子,再承諾只要殺了盧俊義,再送上50兩蒜條金。

對於路上殺人這件事,董超薛霸輕車熟路,可惜這次路上又遇到了浪子燕青。結果我們都知道了,董超薛霸就此領了便當。

林沖和盧俊義一路被百般折磨,為什麼都不敢殺押解的董超薛霸?

這是兩個跑龍套的小人物,身份低微、武功平平,卻很有膽量去殺比他們厲害百倍的林沖盧俊義。

而林盧兩人身懷絕技,幾乎是整部《水滸傳》武功頂尖的人物,卻在這兩個小角色面前唯唯諾諾。

董超薛霸用一樣的計策折磨兩人:掇一盆百煎滾湯賺來洗腳

這兩位好漢也是同樣的反應:

林沖:叫一聲:“哎也!”急縮得起時,泡得腳面紅腫了。林沖道:“不消生受!”

盧俊義:方才脫得草鞋,被薛霸扯兩條腿納在滾湯裡,大痛難禁。——連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當年看《水滸傳》時,看到這兩個惡人對林沖百般折磨時義憤填膺,總恨不得自己鑽進書裡殺了這兩個宵小之輩。尤其是開水燙腳這段,總不解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打得洪教頭滿地找牙的林沖,為何要這麼逆來順受。

林沖和盧俊義一路被百般折磨,為什麼都不敢殺押解的董超薛霸?

再對比武松押解孟州路上的逍遙自在,能到十字坡喝口小酒,調笑下孫二孃,又在飛雲浦怒殺官差,瀟灑從容——林沖、盧俊義二位——如果沒人解救估計已經交待了——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梁山好漢?

多年後,才漸漸明白,林沖和盧俊義當時真的不是梁山好漢,只不過是一個武藝高強的良民而已。

他們不能像魯智深燕青那樣對待董超薛霸,因為這兩個差役在他們面前不僅僅是兩個人,而是一種符號,一種強制力的代表,在這種強制力面前,他們從來沒有想過要反抗,只想著怎樣委曲求全,才能儘快結束這趟押解,然後慢慢立下功名,一點點回到之前平靜的生活。

為什麼他們不能像武松、魯智深那樣快意恩仇?

一方面,他們與這兩位行者和尚不同,他們有家室或者說有產業。不管是不是被冤枉,那都是來自一部龐大機器的制裁,董超薛霸不過是上面的螺絲釘。殺他們容易,殺人之後的巨大代價卻要揹負一輩子,很難承受。就像林沖舉起拳頭看到高衙內而無奈放下,其實是一種心理。

這個時候的林沖和盧俊義是沒有血性的,他們也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要去做綠林好漢。

林沖和盧俊義一路被百般折磨,為什麼都不敢殺押解的董超薛霸?

而魯智深和武松不同,他們早就殺過人,流落江湖已久,沒有家庭,沒有親人,赤條條來去無牽掛,多殺一兩個官差也不在話下。

看看魯智深第一次殺死鎮關西時的表現,還要扯謊說:你丫裝死!然後匆匆跑路;武松確實是條好漢,殺完老虎再殺姦夫淫婦,完全沒有心理壓力,但他還是老老實實到縣衙自首,等候知縣大人發落。

只不過後來的他們,再也回不去從前了。

另一方面,他們對平靜生活還充滿嚮往和希望,並不打算就此踏上殺人放火的江湖生涯。看林沖出事前的生活,住在大宋京城,八十萬禁軍上班,沒事找陸謙喝口小酒,見到魯智深演練武功就上去交流一番,看到有人賣寶刀,咬咬牙就買了過來,還一心想要跟高太尉比一比誰的刀好,雖偶有不快發生,卻難掩生活愜意。

林沖和盧俊義一路被百般折磨,為什麼都不敢殺押解的董超薛霸?

盧俊義更加不用贅述,方外大財主,比小旋風柴進也不遑多讓。

如果你去告訴他們,別在家待著啦,跟我上梁山,大口喝酒大塊吃肉,快活似神仙,他們肯定把你當二傻子哄出家門。吳用就知道直接勸盧俊義沒用,才動了歪心思。

梁山上喝酒吃肉確實快活,但那種草莽不是生活,所以叫逼上梁山。

所以,當這種平靜生活被打破,雖然挫折巨大,他們還是在心中惦念著都市的繁華、家中的溫暖,不會在乎回到這種平靜生活背後所付出的代價。

一旦刑滿釋放,他們依舊可以憑藉一身武藝某得差事,繼續沉浸眼前苟且,偶爾去看詩和遠方的生活,所以面對小人董超薛霸,他們會一口一個“小人其實走不動了,可憐見權歇一歇”。

林沖和盧俊義一路被百般折磨,為什麼都不敢殺押解的董超薛霸?

明白了林沖盧俊義的委曲求全,也多少能夠明白梁山老大宋江為何一心想要招安,他從鄆城縣黑白兩道通吃的押司,一番動盪之後成了水泊梁山的山大王,平時喜歡的額舞槍弄棒,現在成了吃飯的傢伙,心裡能高興的了嗎?

即便是公開說宋江“冷了弟兄們的心!”的武松,在孔家莊遇到宋江,要去二龍山投奔魯智深之際,還說過:“天可憐見,異日不死,受了招安,那時卻來尋訪哥哥未遲。”可見武松一開始,也是要收了招安,做一個平頭百姓,過那種平靜生活的。

有了希望和牽掛,也就同時有了鎧甲和軟肋。

至於武松為何到二龍山落草後,又成了梁山反對招安的第一人,我們明天再來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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