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書須重索引

書人茶話 | 出書須重索引

《劉克莊集箋校》 (資料圖/圖)

(本文首發於2019年10月24日《南方週末》)

“索引”是檢尋圖書資料的重要工具。也稱通檢,或稱引得。過去常用的索引,如《十三經索引》《二十四史人名索引》等,曾經起到很好的作用,現在因為古籍庫及網絡的普遍使用,似乎顯得不那麼重要了,其實不然!除大型圖書外,一些專書索引更是不能輕視。

比如《鄭天挺西南聯大日記》(中華書局,2018)。這部近90萬字的日記,涉及很多人物;前輩作文,端嚴守禮,常稱人字號以示尊重,今天的讀者恐怕很難對應。所以整理者編有《人名索引》和《人名字號別稱對照表》。如周作人,鄭先生也稱他啟明師、知堂老人,查索引,知道日記七次提到他。如1938年2月12日記“得周作人先生一月二十日北平書”,次日“作書致周啟明先生”,可惜內容沒有載錄。同年10月28日記“澤涵示以適之師寄周啟明師詩及答詩”。胡適之先生詩曰:“藏暉先生昨夜作一個夢,夢見苦雨庵中吃茶的老僧。忽然放下茶盅出門去,飄蕭一杖天南行。天南萬里豈不大辛苦,只為智者識得重與輕。——夢醒我自披衣開窗坐,誰人知我此時一點相思情。”周的答詩有句雲“只可惜我行腳不能做到”,“因為庵裡住的好些老小”。鄭先生並記“據聞兩師均以詩代簡,此外不著一字。啟明師久居北平,頗不為世人所諒,故適之師自國外投詩諷其南下。啟明師家累較重,師母又為日人,自有其困難,故答詩有‘希望將來見得居士的面’以自矢無他。兩詩並可傳”,真使人不勝唏噓、感慨。1946年6月20日,鄭先生記“上星期有人作好(北方話,成人好事之意),請保周作人,呈文分頭送請簽名”。“餘以呈文措辭未盡善,婉辭之。周於偽職任內,對於北大、清華圖書儀器,確有保全之功,餘亦願保,但其他方面不必強為之辭”。從形式(稱呼)和內容都不難體會到鄭先生對周作人的態度和認識。如若沒有人名索引,要找到這些材料就很不容易。

又比如陸游一生作了近萬首詩,設若《劍南詩稿校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沒有“篇名索引”,要查目錄找到某首詩,就真有大海撈針之感。如要查《秋夜聞雨》一詩,首字“秋”筆劃為九,九劃的字很多,再從筆順“丿(撇)起”裡找,首字為“秋”的篇名也不少,再按第二個字的筆劃數找,標註為“3/1395”,表明在第3冊第1395頁,按圖索驥,就很方便。

有些就做得不好。比如《梅堯臣集編年校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的“目次”就有96頁,是按時代編排的,但沒有篇名索引,要找到需要的某篇就很費勁了。

有些做得不太好。比如《劉克莊集箋校》(中華書局,2011)雖有《主要篇目索引》,但標明卷數和頁碼,如《秋思一首》索引標註為“41/2178”,但全書分十六冊,這第41卷第2178頁,究竟在哪一冊呢?不如標註為“6/2178”,讀者直接從第六冊裡找,就容易多了。

有些則疏忽得匪夷所思。比如《李太白全集》(中華書局,1977),原版有篇目索引,標註冊數和頁碼,查找很方便。後來改版,雖然《出版說明》保留了“另編篇目索引附在後面”一句話,但實際上沒有了,未必是漏印,因為三冊析為五冊,原來的冊數變化了,簡單照搬是不成了,得重新編。

希望我們的出版物能為讀者提供更多更大的方便。

戴建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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