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灯塔》电影中,看克苏鲁神话元素如何为影视创作加分

「人类最古老最强烈的恐惧,便是对未知的恐惧。」

——克苏鲁神话的创制者,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1890~1937)

提起「克苏鲁神话」,也许大家很陌生,这是什么?

简单来说,<strong>克苏鲁神话体系是作家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创造,后来由奥古斯特·威廉·德雷斯整理完善、诸多作者共同创造的架空神话体系。作品多是沿袭「探索—发现—寻找真相—发疯或死亡」的设定。距离真相越近,则距离恐怖也就越近。

从《灯塔》电影中,看克苏鲁神话元素如何为影视创作加分

很多游戏都以此为基础进行创作,像《鬼屋魔影》《邪神的呼唤:地球黑暗角落》等等都是经典的恐怖游戏,但是最近几年,电影圈也试图以克苏鲁神话元素进行复古,也许没有电影会主动宣传自己是克苏鲁式电影,但是克苏鲁神话元素的加入,往往能够散发出神秘的吸引力,让人回味无穷。

《灯塔》就是这样的一部电影。

从《灯塔》电影中,看克苏鲁神话元素如何为影视创作加分

罗伯特·艾格斯导演在2015年制作低成本恐怖片《女巫》大受欢迎,4年之后,在戛纳电影节,携《灯塔》回归,获得导演双周单元的提名,口碑大爆。


从《灯塔》电影中,看克苏鲁神话元素如何为影视创作加分

克苏鲁神话元素在电影中的丰富运用

《灯塔》影片整个故事情节非常简单,就像「XX分钟讲电影」一般,

两个灯塔管理员来看守灯塔,最终年轻的管理员崩溃、发疯、臆想,获得灯塔的管理权,一句话基本可以概括,听起来很干巴,很无聊,但是电影是综合文本、影像、声音等多位一体的艺术。

在开场,两个人在船上前往灯塔,熟悉的克苏鲁神话元素就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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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塔、海岸线等要素都是克苏鲁神话题材的主要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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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方便讨论,提取最为明显的<strong>三个元素进行分析。

①人鱼象征

老水手Wake和新人 Winslow前来进行四周的灯塔保养工作,两人像是被流放到了一个凶险的小岛上。

Winslow在自己的床铺上找到了一个人鱼雕像,因而发生了<strong>第一次

梦境,遇到了美人鱼,在水中冲着自己游过来,吓到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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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老水手倚老卖老让他白天干活,不能接近灯塔顶端的强制性压力,再加上自己一个人孤独感的冲击,不断摧毁Winslow的崩溃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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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ong>第二次,Winslow在运煤的过程中,看到了美人鱼,这时候的他不再是害怕,而是选择接近,从上而下触摸着美人鱼,突然美人鱼醒来,发出诡异的笑容,将Winslow吓跑。

<strong>第三次,Winslow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看人鱼雕像,想着不可描述,而影片混乱的影像中,却是不断进击美人鱼的影像,影片诡谲的氛围推向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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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怯懦,到主动接近,再到强烈进击,一次次地对美人鱼的行为变化,代表了Winslow的心境变化,

在克苏鲁神话中,洛夫克拉夫特描述道,那些不可名状的怪物会激发人类最原始、最强烈的恐惧,从而让人们进行精神崩溃、步入癫狂。而人鱼,则成为Winslow崩溃的象征物,唯唯诺诺,到想要接近,到最后不顾一切地迸发,而这样的诡谲氛围,恰恰给观众带来了一种迷乱而又刺激的观感。

②触手文化

克苏鲁最主要的特征之一就是触手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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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夫克拉夫特手稿

在洛夫克拉夫特的笔下,克苏鲁神话的很多描述都用「无法言说」「不可名状」来带过,需要自己去想象,才能体会作品中人物所感受到的原始恐怖,所以为了描述这种“不可名状”,很多人创作出的怪物有大量触手,成为主要特征。

Wake一直以来都不让Winslow登上灯塔的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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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Winslow从下往上看,有巨大的触手一晃而过,并留下来黏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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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在Winslow埋下了想登上塔顶的种子,甚至在观众的心中埋下了一个种子,那就是塔顶究竟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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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种子一点点发芽,恐怖感也逐渐放大。洛夫克拉夫特一直对人的想象力格外着迷,克苏鲁神话中,人们基于对世界的臆想,对于未知的想象力是恐怖的来源。在Winslow的怀疑中,他逐渐出现反抗之心,但是另一边又害怕他的身份,屈服于他。

触手,放大了迷乱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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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当Winslow终于决定反抗,杀掉Wake的时候,Wake变成海王波塞冬,触手也不断地锁住Winslow。


③虚实交错

在统一的35mm的黑白摄影、1.19:1的独特比例以及粗粝的胶片质感之下,虚实交错的现实和梦境更容易让人发生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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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中,Wake和Winslow,是上下级关系——

白天互相猜忌,互相看不顺眼,老人压迫新人,不让登塔顶;

晚上却一起喝酒,唱歌,跳舞,看似交心,讲着不知真假的故事。

Wake说,千万不要伤害海鸥,那是水手的灵魂。

好奇心是致命的,Winslow偏偏不信,将一只海鸥摔打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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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灯塔看管任务过后,无人来接,大雨来临,混乱升级,两个人时而暴怒而大打出手,时而饮酒而欢跳歌舞,令人匪夷所思。

梦境中,则是Winslow对人鱼的想象以及曾在灯塔下看到Wake颇似宗教仪式的举动,及未知庞大之物的触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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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和梦境的交叉融合,一再突显蔓延至心的恐惧,让观众的判断力变差,再也分不清是Winslow是受Wake的压迫而反抗,还是Wake对Winslow的行为感到害怕,又或者,Winslow和Wake是Winslow自我人格分裂的两种呈现。

但无论如何,电影结尾的疯狂和迷乱仍是让观众充满刺激性的。Wake的工作日记对Winslow的「差评」,成为压垮Winslow的最后一根稻草,进而拿着斧子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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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对面的Wake一会儿变成人鱼、一会儿变成海王触手,似梦似幻,虚实交错,是克苏鲁神话元素的集中展现。

克苏鲁神话元素在电影中的重要作用

关于克苏鲁神话的故事一般以绝望为主旨。

《灯塔》的最后,Winslow登上了灯塔,看到了梦寐以求的塔顶,但是自己却献祭于海鸥。

从《灯塔》电影中,看克苏鲁神话元素如何为影视创作加分

前文所讲,克苏鲁神话是个庞大的体系,有着一个怪异的世界,晦涩难懂的关系,电影是无法集中呈现克苏鲁神话。

但不可否认的是,克苏鲁神话元素的加入,往往能够带动观众进行更深层地思考。

《灯塔》这部电影完全没有通过一惊一乍来制造惊吓点,而是通过用各种克苏鲁神话元素来描述角色的心态的变化,这些变化可具象在电影中的人鱼、触手。

在虚实交错中,克苏鲁元素帮助观众更好地解读角色,让最后疯狂降临的时候,一切都会显得非常合理,让整部电影的文本更加让观众着迷,观众感到无比的绝望与凄凉。

《灯塔》,可以说是2019年年度克苏鲁「不可名状」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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