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里的美麗傳說》:美的原罪與愛的救贖

用溫暖的文字,點亮孤獨的靈魂

《西西里的美麗傳說》上映於2000年,在世界電影史上堪稱經典,被譽為全世界少年的性啟蒙電影。影片由意大利第一美女、“性感女神”莫妮卡·貝魯奇擔綱主演,飾演風姿綽約、妖嬈美麗的少婦瑪蓮娜·史寇第。

由模特出道的莫妮卡·貝魯奇,對瑪蓮娜這個角色駕輕就熟,簡直就像為她量身打造一樣,她成就了瑪蓮娜,瑪蓮娜也成就了她。

《西西里的美麗傳說》:美的原罪與愛的救贖

影片以少年雷納多的視角,講述了二戰背景下西西里島小鎮上一個性感少婦瑪蓮娜,從“清冷女神”淪為“香豔妓女”,被無情踐踏後絕望離開又在與丈夫重逢之後重回鎮上的故事。

高挑的身材、豐滿的胸臀、絕世的容顏、魅惑的眼神,瑪蓮娜的一顰一笑都風情萬種,她的美用“驚為天人”形容,也毫不過分。

倘若她不夠光彩奪目,或許也不會招來各種萬箭穿心的蜚語流言,以及樁樁件件令她無法抗拒的噩運與“暴力”,迫使她在人性的虛偽貪婪與殘暴無情中苟延殘喘。

故事發生在二戰,電影上映於19年前,這麼多年過去了,人性又進步了多少?

試想一下,如果瑪蓮娜生活在當下,如果她有微博和朋友圈,那麼,她有沒有可能因為如潮的惡評而登上熱搜,被施以更加“誅心”的網絡暴力?

在無數平庸的人眼裡,高不可攀的美,會不會本就是一種原罪?


《西西里的美麗傳說》:美的原罪與愛的救贖

美的原罪

在小鎮所有男人眼中,瑪蓮娜是令人垂涎的“性感尤物”,在所有女人眼中,她是隨時可能把老公們勾引走“妖豔賤貨”;在所有青春期的男孩子心中,她則是“行走的荷爾蒙”

每當走在喧嚷嘈雜的街上,她永遠都是目光的焦點,男人對他脫帽致意,女人對她竊竊私語。

那時候,她氣質脫俗,顏值出挑,是軍人尼諾·史寇第的新婚妻子,丈夫奔赴非洲戰場後,所有人都對她獨守空閨這件事饒有情趣,卻只能憑空捏造出各種流言蜚語。

亦舒曾說,真正的大美女如林青霞,年輕時都有個“毛病”——美而不自知。在別人眼裡,瑪蓮娜同樣美得不食人間煙火,彷彿是墜入凡間的星子,無論走到哪裡都實力碾壓一眾庸脂俗粉。

也許,

正是因為她對美的不自知,才更加招來女人們的嫉妒,以至於美反而成了她的負擔。每次走在街上,她都很難與混亂骯髒的街景融為一體,“女神”一般遺世獨立,常人難以企及。

《西西里的美麗傳說》:美的原罪與愛的救贖

可是,“神”跟“人”的區別是什麼?

神大概只存在於人的精神世界,是一種虛無的想象,跟任何人都不構成競爭關係,因此神永遠高高在上,被人極盡歌頌、崇拜、信奉、供養。

當然也有一些被“神化”了的人,如“股神”巴菲特、“產品大神”喬布斯,他們的成就常人難以企及,所以也收穫了非常多的崇拜。

而人呢,食五穀雜糧,有七情六慾,會生病,會衰老,但我們信奉“眾生平等”,所以能夠接受平庸,自己的平庸與別人的平庸,對別人“過分優越”的容忍度卻並沒有那麼高,最普遍的就是“酸葡萄”心理。

生物學家甚至研究發現,人類是除了黑猩猩以外,唯一具有同類自相殘殺基因的高等生物。

也有人說,超越別人一點,別人就會嫉妒,超越別人一大截,別人就會仰視你。

《西西里的美麗傳說》:美的原罪與愛的救贖

一開始,瑪蓮娜接受的幾乎都是仰視,就算不全是仰視,也只有小聲的齟齬,因為她“完美”得無懈可擊:顏值不可方物,住在丈夫尼諾祖傳的宅邸,衣食無憂,又是個心靈手巧的裁縫,審美上自然也勝人一籌。

直到戰場傳來尼諾戰死的訃告、父親在轟炸中喪生、瑪蓮娜又陷入與牙醫偷情的控告,以及被骯髒醜陋又長相滑稽的“媽寶”律師脅迫委身並遭拋棄,甚至因政府停發撫卹金而陷入生存困境,最終淪為妓女,“女神”的標籤被撕得稀爛,瑪蓮娜的人生徹底墜入了深淵。

拋開人性的惡,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又是什麼呢?

我們悲哀地發現,竟然是美!

美成了瑪蓮娜的原罪——因為美,小鎮上平凡的女人把她當成假想的“情敵”;因為美,小鎮上不分年齡段的男人都對她垂涎;因為美,女人們能夠無視和接受妓女公然的放浪,卻對她的一塵不染懷恨在心。

因為美,那些長期覬覦她美色的男人才在她最落魄之時,僅用一點點救命的食物,就心安理得地去消費她美好的肉體;

更因為她的美,在戰爭結束後的舉鎮同慶中,小鎮上的女人們合夥剪掉了她的頭髮,扒光了她的衣服,喪心病狂地毆打、侮辱她、踐踏她,企圖徹底毀滅她。

《西西里的美麗傳說》:美的原罪與愛的救贖

美,真的這麼招人恨麼?倒也不是,為什麼人們不恨蒙娜麗莎(達芬奇畫作),不恨戴珍珠耳環的少女(維米爾畫作),

因為,她們對任何惡評都不會回應,藝術的價值早就超越了個人言論所能觸達的高度。

而小鎮人對瑪蓮娜、“烏合之眾”對明星名流的惡評,卻可以“雁過留聲”,甚至能夠形成一股強大的破壞力,對她們的肉體和心靈造成實實在在的創傷。既滿足了施害者抹黑、造謠、發洩的慾望,某種意義上,也證明受害者不過是普通人。

好像那樣,就可以讓他們頭頂的光環暗淡一些,讓那些高不可攀離平庸更接近一點,甚至比站在道德制高點的自己做人的底線更低一點。

大概,在某些平庸的人眼裡,羨慕嫉妒恨都是“劇毒”,這份毒令他們痛恨自己的平庸,進而想盡一些辦法去“找平”。

所以,在無法擁有“美”的人眼裡,美,就是那些擁有它的人天生的“原罪”。

《西西里的美麗傳說》:美的原罪與愛的救贖


《西西里的美麗傳說》:美的原罪與愛的救贖

愛的救贖

武志紅曾在《武志紅的心理學課》中提到,人的自戀本質上可以概括為——“我是對的,你是錯的;你不如我。”

這或許是每個人內心的底層邏輯,因為行走於世間,它也是我們所有“自信”的重要來源,驅動每個人去實現那些“

自我實現的預言”。

在《西西里的美麗傳說》中,瑪蓮娜的美其實無形中傷害著小鎮女人們的“自戀”,因為事實勝於雄辯,她的美幾乎讓所有男人為之傾倒,他們看她的眼神裡透露著赤裸裸的傾慕與渴望。

這對無數小鎮女人來說,“你不如我”的這個假設顯然是不成立的,所以潛意識裡他們必須去顛覆這個事實,才能獲得“自戀”的滿足。

對於那些只能在言語上佔瑪蓮娜便宜的男人來說,他們無論是杜撰出瑪蓮娜與自己有染,還是編排她與別人有染的話,一旦說出來,也一定會去證明“我是對的”

《西西里的美麗傳說》:美的原罪與愛的救贖

最終,他們都獲得了“自戀”的滿足:

瑪蓮娜被女人們殘暴地凌辱,失掉了體面、失去的尊嚴,被剪掉頭髮的時候,美貌也被摧殘了,她徹徹底底地淪為了不如“她們”的“下賤胚子”。

男人們呢,真真是在瑪蓮娜面臨生存危機時,用一點點食物作為嫖資去佔有她,一個個像逐臭的蒼蠅一樣去敲開了瑪蓮娜的家門。

直到影片的最後,瑪蓮娜和丈夫尼諾在眾目睽睽之下重回鎮上,曾牽頭虐打瑪蓮娜的牙醫太太看到她漸漸走近,還跟女伴小聲議論:她眼角也有魚尾紋了;也胖了。何嘗不是出於“自戀”去證明,瑪蓮娜與她們並無不同,以此來獲得心理上的平衡。

我們能說這是人性的“惡”嗎?大概只能說這是“人性”。

至少在小男主雷納多身上,我們依舊可以看到正直、善良的“人性之光”,他是瑪蓮娜悲慘命運的見證者,是對她真摯無比的暗戀者,同時也為拯救她發揮了關鍵作用。

而殘臂歸來的尼諾對妻子的愛與諒解,小鎮女人最後對瑪蓮娜的接納,既是電影藝術化的處理,也讓觀眾獲得了情感上的滿足。

但要知道,從心靈的廢墟上重建自我,決不像從戰爭的災難中重建家園那麼容易。

《哈兒的移動城堡》有這樣一句話:愛,不是找一個完美的人,而是學會用完美的眼光,欣賞那個不完美的人。

內心支離破碎的瑪蓮娜,與身體殘疾的尼諾,都已不再完美,他們必是拼盡了全力,才用深徹的愛與初心,實現了對彼此的救贖與創傷的治癒,並與虛偽的小鎮居民和這個薄情的世界和解。

《西西里的美麗傳說》:美的原罪與愛的救贖

瑪蓮娜與丈夫重返鎮上


法國社會心理學家古斯塔夫·勒龐曾在《烏合之眾》裡寫到:群體信念的特徵是盲目服從,強烈的排異性以及狂熱的擴散欲。

如果瑪蓮娜生活在當下,她的故事發生在互聯網的時代,我們可以想象,她大概率也逃不脫被“罵”上熱搜的命運。

因為嫉妒她的人太多,想把她踩在地上摩擦的人太多,卻鮮有人追求真相,大部分人只堅持他們認為或者想象的“真相”。

願每個人都能做獨立思考的清醒者,像少年雷納多一樣,在內心保有一脈冷靜與客觀,存一分溫情與善意,不要被“烏合之眾”簡單粗暴的惡評所裹挾,任由自己內心的“陰暗”作祟,成為暴力的“同夥”。

請記住,每一個像瑪蓮娜與尼諾一樣,得以從絕望的谷底掙扎著爬起來,重新微笑面對生活的人,不是因為他們天生自愈能力強,而是他們強迫自己原諒了所有的傷害。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