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開,知多少

天氣陰鬱帶著幾縷迷茫中的頹廢,像這幾天的心緒,被寂冷的風吹得七零八落,窗外來來往往的不是白雪就是霧氣,雪,還是一如繼往地下著,大一場、小一場、輕一場、重一場,它們都厚厚地堆積在心底沉甸甸灰濛濛,像沒有睡醒的眼很重很重。

陌上花開,知多少


我寫過很多的雪,大雪、小雪、北方的雪、南方的雪,不是因為太愛冬季太愛雪,而是身體和心緒都無法逃離出去,它們太大太廣,大到無法無際廣到海角天涯,我張望的眼被埋在白色的雪裡,已經無力自拔,其實內心是多麼渴望著逃離啊,遠離這裡的陰冷、遠離這裡的霧霾、遠離這裡的無慾無求、遠離這裡的冰山雪海。

可是我又能去往哪裡?冬天之大哪裡才有溫暖的旭風,邊疆之遠哪裡才有漫山的繁花,晴空之邊哪裡才有七彩的霓虹,心要走去哪裡才能安放這無處釋放的心扉,日子就這樣平淡如水的過著,像平靜光滑的海面沒有大起大落的波瀾,像雪海無垠的曠野總是板著一絲不苟的顏面。

陌上花開,知多少


思緒像被風乾的枝條,它枯萎地掛在死氣沉沉的心頭,沒有了一絲一毫的靈動,白色,灰色,白色,灰色,天與地,地與天,像被酒色麻木的臉一直泛著灰色的光,邊疆的冬埋下頭來就再也不願意離開,蒼白的大地除了灰以外就再沒有了別的顏色,萬物都陷入進這灰白的塵埃裡,看得太久了,埋得太深了,好想好想衝出這灰色的桎梏,去尋一場花開,去聽一次鳥鳴。

閉上雙眼,看見遠方有個小小的亭院,它立在青色山巒的前面,亭子有著八角的翹簷與硃紅的漆面,亭頂描著黃色龍也攀著五彩的鳳,亭柱包著金色的花邊還裹著紫色的流蘇,遠遠望著像青山精繡的祥雲鑲著紅色的邊,亭下還有著青色的石階,它們一階一階都附著青色的小草,遠遠地向著山角鋪過去。

陌上花開,知多少


遠遠地還有一條清澈見底的河,河道不寬似乎一伸腳就可以跨過,河道也不深彎腰就能俯拾水中的青石,河底附著深綠色的水草,它們絲縷分明脈絡清晰像戀人般纏繞著伸展著,水流不急不緩,偶有細小的魚兒一閃而過,它們都帶著愉悅的情感像精靈般自由而又快樂。

青色山巒的左邊,有片青青的麥田,麥苗不高正好泛著青色的鋒芒,它們不甚高大也不甚粗壯,但整齊化一,每一根都像經過了老農精心細緻的挑選,都有著相同的尺寸與寬度,有風來兮麥浪翻滾,起起伏伏像雲起雲湧又像是大海的波瀾洶湧。

陌上花開,知多少


有山有河有亭閣有麥田當然也會有繁花和樹林,在青色山巒的右邊有一片正在怒放的花海,它們像是被人隨意的灑種,沒有統一的顏色也沒有相類的品相,大大小小紅紅黃黃,有的挑起單薄的身段將一抹粉塗在自己的頭上,有的舉起肥大的頭顱晃動著自己厚實的臂膀,有的伏下低低的身軀與大地在輕聲細語,但不管是高昂的、低伏的、招搖的還是無聲的,它們都穿著鮮豔的衣裳散發著迷人的芳香,遠遠望去花團錦簇倒也自在瀟灑。

花海盡頭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樹林不大也不密集,樹與樹之間保持著剛好的距離,枝葉倒很稠密,大大的葉片都分佈排列的錯落有致,它們一層又一層將金色的陽光,分割成斑駁的顏色,打在深綠色的地上,像給太陽畫了一幅解不開的謎圖,林間有著白頭黑身的鳥與長翅短尾的雀,它們雖然普普通通還不美麗,但都有著清脆婉轉的喉,它們動人的叫聲穿過青鬱的林穿過似錦的花海,穿過河水的輕喘穿過起伏的麥浪,穿過硃紅色的亭閣,最後落在我的耳邊停留在了我的心底。

陌上花開,知多少


高高的藍色天空上飄著幾片散漫的雲,它們靜靜地浮在空中,像是在熟睡又像是在沉思,陽光溫暖而又和旭,它像情人那含情脈脈的手指輕柔地撫摸著溫潤的面頰,有輕柔的風有清脆的鳥鳴,有松海陣陣也有繁花點點,有詩情畫意也有細水靜流。

我的思緒啊像飛在空中的雁,它們翻過千山萬山它們跋涉千里萬里,不為別的只為那一片芬芳的花海,只為那一場清脆的鳥鳴,只為那一片青綠的希望,只為那一抹溫暖的光。

陌上花開,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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