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與肉皆為愛情的一部分——杜拉斯《情人》

《情人》這部小說寫於1984年,一經出版即成為暢銷之作,並獲得當年的龔古爾文學獎。

靈與肉皆為愛情的一部分——杜拉斯《情人》

書中有一段非常經典的開場:

我已經老了,有一天,在一處公共場所的大廳裡,有一個男人向我走來。他主動介紹自己,他對我說:“我認識你,永遠記得你。那時候,你還很年輕,人人都說你美,現在,我是特地為來告訴你,對我來說,我覺得現在你比年輕的時候更美,那時候你是年輕女人,與你那時的面貌相比,我更愛你現在備受摧殘的面容。”

這個形象,我是時常想到的,這個形象,只有我一個人能看到,這個形象,我卻從來不曾說起。它就在那裡,在無聲無息之中,永遠使人為之驚歎。在所有的形象之中,只有它讓我感到自悅自喜,只有在它那裡,我才認識自己,感到心醉神迷。

靈與肉皆為愛情的一部分——杜拉斯《情人》

這是非常經典的開場,也是作家王小波極力讚賞的一個開場。沒有大悲大喜,只是往事如煙。這種語言看似平淡無奇,卻有一種迷離的感染力。當然,這段經典離不開著名翻譯家王道乾,也只有王道乾才能把那種無盡的滄桑用詩一樣的語言表達出來。

杜拉斯感嘆來得太早,太過匆匆。衰老是殘酷的,也是她能預料到的,她對年輕的歲月記憶深刻。

那是在湄公河的渡船上……

十五歲半的“我”與三十歲的中國男人的故事就發生在那裡。“我”是一箇中學生,卻有著異於同齡人的特點。“我”酗酒,穿高跟鞋,戴男士平簷帽,這種打扮讓“我”很有個性,也像換了一個人。

靈與肉皆為愛情的一部分——杜拉斯《情人》

“在渡船的甲板上孤零零的一個人,臂肘支在船舷上。那頂紅色的男帽形成這裡的全部景色,是這裡惟一的色彩”。寥寥數筆,給人很強的畫面感。

那個中國男人是膽怯的,面對一個白人少女,他需要克服種族差異。

靈與肉皆為愛情的一部分——杜拉斯《情人》

“我”和中國男人有一句沒一句地交談。“我”開始知道他是富商,是金融集團的一員,有一幢大宅,有黑色的小汽車。

靈與肉皆為愛情的一部分——杜拉斯《情人》

從此,“我”成為他的情人,“我”開始坐汽車去學校,坐汽車回去。“我”坐上小汽車也是在迴避母親,迴避兩個哥哥。

作者以旁觀者的冷靜口吻描述“我”和他的感情發展,“我”和他相互明白:在渡船上,彼此已相互喜歡。“我”是孤獨的一個人,他也是孤獨的一個人。與其說兩個人相愛,不如說他們是夜裡孤寂的兩把火,互相照亮,溫暖彼此。

他膽小害怕,他克服恐懼的辦法是和女人做愛。他很內行,有那種技藝。“該怎麼做,怎麼說,他不自知,但行之無誤,十分準確。”

“我”和他之間的談話都是談別人,不談自己。也不談未來,因為“我”和他都知道,未來不可預料。

很難想象一個十五歲的少女可以冷靜地對待和處理與他之間的感情。這裡,應該聯繫一下杜拉斯的生活環境,杜拉斯生活在這樣一個家庭環境:一個英年早逝的父親,一個瘋狂的母親,兩個暴戾的哥哥,或許是家庭遭遇讓她過早成熟。

中國男人是一個富商,他有他的家族使命,他不可能和“我”結婚,而“我”也終將要回法國。

我們各自成婚。

讀者或許不知道“我”和他之間是不是愛情,但杜拉斯承認這是愛情。

多年後,他給“我”打電話,從那依舊顫抖的聲音中,“我”聽出來是他!

書的結尾這樣寫道:他對她說,和過去一樣,他仍然愛她,他根本不可能不愛她,他說他愛她將一直愛到他死。(本文初發於公眾號:雙魚非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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