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午家書,盡忠不能盡孝的遺憾(二)

03 陳京瑩戰死經遠艦也沉沒海中

陳京瑩(1863-1894),字則友,是福建閩縣人。1881年,陳京瑩考入天津水師學堂第一屆駕駛班。

天津水師學堂是晚清時成立的第二所海軍學校,1880年由李鴻章設於天津。次年建成招生,專門培養海軍的管駕人才。

1884年,學滿三年,畢業。陳京瑩被派往“威遠”練船見習,授把總。

1887年春,陳京瑩隨同葉祖珪、林永升到德國接收“靖遠”和“經遠”艦。根據安排,陳京瑩隨林永升接帶“經遠”艦,並幫同駕駛。

此後,陳京瑩終其一生都在經遠艦上。

1887年底,經遠艦回國後,陳京瑩隨即被任命為該艦二副,擢升千總。此時陳京瑩年僅24歲。

光緒十五年(1889年),北洋海軍正式成軍後,陳京瑩升補左翼左營守備。

1894年5月,北洋海軍舉行了最後一次大閱。李鴻章事後上《校閱海軍事竣折》,陳京瑩也在保獎之列,保補用都司,並賞戴花翎。

兩個多月後,中日豐島海戰爆發,中日甲午戰爭開始。北洋海軍開始動員力量進行戰爭準備,並頻繁地開始巡海。

1894年9月15日上午,經遠艦隨北洋艦隊到達大連灣。16日凌晨,海軍銘軍的十營分乘五艘運兵船,向鴨綠江口的大東溝進發。16日中午,艦隊抵達大東溝,北洋艦隊主力艦隻在江口外下錨,確保陸軍平安登陸。

1894年9月17日上午,北洋艦隊開始準備返航。11時,發現日本艦隊,各艦立即升火,作戰鬥準備。中午12時50分,中日甲午黃海海戰打響。

海戰中,經遠艦中彈起火,陳京瑩協助管帶林永升救火禦敵。當時經遠和致遠為同一小組編隊,致遠艦在向日艦發起撞擊衝鋒時沉沒,經遠艦見狀在此鼓輪而上。

戰鬥中,經遠艦上管帶林永升,幫帶大副陳榮、陳策,駕駛二副陳京瑩先後戰死,經遠艦最後也沉沒海中。

時年陳京瑩31歲。

04 最後遺言素受爵祿莫能退避

陳京瑩去世時,父母都還健在。在甲午戰前,他曾給父母留下兩封信。這成為他留給家人的最後遺言。

在第一封信中,陳京瑩向家人分析了時局。陳京瑩對己方的力量有著清醒的認識,“海戰只操三成之權,蓋日本戰艦較多,中國只有北洋數艦可供海戰,而南洋及各省差船,不特無操練,且船如玻璃也。”

即便如此,他依然在信中寫道:“北洋員弁人等,明知時勢,且想馬江前車,均戰戰兢兢,然素受爵祿,莫能退避,惟備死而已。”

陳京瑩在家信的私語中,告知父母“備死”的決心,這是一個軍人的擔當。

看看這封信的全文。

父親大人福安:

敬稟者,前書因心緒荒(慌)亂,故啟釁之事未盡詳陳,茲復錄而言之。

日本覬覦高麗之心有年矣。茲值土匪作亂,高兵大敗,將至王城,危在旦夕。高王請救兵於中國,中國興兵靖難。日本乘此機會亦興兵,名為保商,實為蠶食。

現日兵有二萬多,隨帶地圖、浮橋等械,立炮臺、設營壘,要中國五款:一曰高麗不準屬中國;二曰要斧(釜)山;三曰要巨文島;四曰要兵費二十五萬;五曰韓城準日本屯兵。

如不照所要,決定與戰。

且此番中堂奉上諭,親臨大閱海軍,方奏北洋海軍操練純熟,大有成效,請獎等語,自應不能奏和,必請戰。亦飭北洋海軍及陸營預備軍火水藥候戰,海軍提督請戰三次,各陸營統領亦屢次請戰,但皇上以今年系皇太后六旬萬壽,不欲動兵,屢諭以和為貴。故中堂先託俄國欽差調處,日本不聽;後又託英德欽差,亦不聽,必要以上五款。然此五款,系中國萬不能從,恐後必戰。

以兒愚見,陸戰中國可操八成必勝之權,蓋中國兵多,且陸路能通,可陸續接濟;但海戰只操三成之權,蓋日本戰艦較多,中國只有北洋數艦可供海戰,而南洋及各省差船,不特無操練,且船如玻璃也。況近年泰西軍械,日異月新,愈出愈奇,靈捷猛烈,巧奪天功(工),不能一試。兩軍交戰,必致兩敗;即勝者十不餘三,若海戰更有甚焉。所以近年英與俄、德與法,因舊釁兩將開戰,終不敢一試也。

北洋員弁人等,明知時勢,且想馬江前車,均戰戰兢兢,然素受爵祿,莫能退避,惟備死而已。

有家眷在威海者,將衣……

寫到最後一句“有家眷在威海者,將衣…”時,信戛然而止,我們無法確知當時陳京瑩停筆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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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家書,盡忠不能盡孝的遺憾(一)

審稿:叢春光 於智超

校對:王玲

甲午家书,尽忠不能尽孝的遗憾(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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