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科棟律師，北京合弘威宇律所事務所刑民交叉部主辦律師，專注於職務犯罪、企業家經濟、金融犯罪、涉黑犯罪辯護。與辯護團隊辦理了多起重大職務犯罪（廳級）、重大金融經濟犯罪（涉案百億）和企業家經濟糾紛系列案件。
胖乎律師：知乎律師優秀回答者，今日頭條和百家號法律話題優質原創作者，公眾號深耕作者。
導語：經濟全球化的同時，金融業有著自身特有的廣泛的國際交往基礎，也造成了金融犯罪活動也開始出現國際化的特點。本文將通過解讀“跨境金融犯罪”的管轄國問題，以及通常意義上的“引渡條約制度”是什麼，來介紹目前跨境金融犯罪的懲治和打擊方式。
一、跨境金融犯罪誰來管轄？
跨境金融犯罪，是金融犯罪的一種特殊的犯罪行為。通常跨越兩個（或以上）的國家，或者一國之內的兩個（或以上）的不同法域。
就行業特徵而言，跨境金融犯罪屬於金融犯罪的範疇，依據危害對象或者行為方式的不同，它依然可以分為危害貨幣管理的犯罪、危害銀行管理的犯罪、危害證券管理的犯罪以及金融欺詐的犯罪四種類型。
當某一種犯罪行為發生在一個國家（一種法域）內的時候，適用本國的刑事制裁即可，這點毋庸置疑。但是，當一種犯罪行為，超出了一個國家（一種法域），那麼首先就要明確此種犯罪的刑事管轄權的歸屬問題了。
比如我們說對於跨境金融犯罪行為，究竟是由誰來對其進行刑事處罰呢？
其實也就是管轄權的歸屬問題。
一般來說可以分為兩種情況：
- 犯罪當事國享有跨境金融犯罪的刑事管轄權。
- 各國都同時享有跨境金融犯罪的刑事管轄權。
（這裡主要的依據原則是，各國刑法採取的刑事管轄原則，以及國際刑法中對於某種特殊類型的跨國犯罪所制定的，特殊的管轄原則。）
簡單說，就是當一種跨境金融犯罪行為，符合國際刑法中的特殊規定，那麼該犯罪行為所涉及的所有國家，都同時享有刑事管轄權。
比如說，“妨害國家貨幣”的跨國金融犯罪：
早在1929年，國際社會就在《防止偽造貨幣國際公約》中將偽造、變造國家貨幣的行為規定為國際犯罪，並約定：對於妨害國家貨幣的犯罪行為，締約各國均擁有普遍管轄權。
除了國際刑法的特殊規定外的，跨境金融犯罪行為，那麼就歸屬於第一種情況，也就是犯罪當事國享有對該犯罪的刑事管轄權。
這裡需要注意，所謂的“犯罪當事國”包括：
犯罪地所在國（犯罪行為發生地國和犯罪結果發生地國）、犯罪人國籍國、被害人國籍國。
二、當兩國同時擁有管轄權，誰來管？
前面說到，當一種跨境金融犯罪行為，犯罪當事國享有刑事管轄權的時候，就會出現兩個（多個）國家，都擁有刑事管轄權的情況。
犯罪地所在國（犯罪行為發生地國和犯罪結果發生地國）、犯罪人國籍國、被害人國籍國。到底誰來管轄？
目前國際慣例通行的做法是：
按照犯罪地所在國、犯罪人國籍國、被害人國籍國和其他具有管轄權的國家的順序，確定優先管轄的權利。
給大家舉一個例子：
A是英國人，在中國成立空殼公司，將款項從印度尼西亞打入此公司，隨後又以其他名義，將該款項匯入美國。最後該行為被證實是洗錢。
那麼，此案中，具有刑事管轄權的國家有：中國——犯罪地所在國、英國——犯罪人國籍、印度尼西亞——被害國。
同時按照國際慣例的優先順序原則，中國，也就是犯罪地所在國，將擁有對本犯罪行為的優先管轄權。
三、引渡條約是什麼？
在跨境犯罪中，我們經常會聽到一個詞：引渡。
引渡，簡單理解，是將一國的罪犯，移交給另一個國家處理的法律程序。
“基於國家法律、條約平等、互惠或禮讓，對被指控或判決違反請求國的刑法或國際刑事法律，並且在被請求國也認為是犯罪的罪犯，為了使其在請求國進行審判和處罰，將其從一個國家轉移給另一個國家處理的法律程序。”
但是需要注意，引渡的前提有兩點：
- 一是基於兩國之間有簽訂或參加了相關的引渡條約（雙邊條約、多邊條約、國際公約）。
- 同時，如果有國際公認的，或者條約中約定的“不予引渡”的情況出現，那麼引渡同樣是不可實現的。
那麼如果引渡無法實現，那麼如何不讓罪犯逃脫應有的刑事制裁呢？
對此，國際通行的做法是引入“或引渡或起訴”原則作為拒絕引渡的補救措施。
該原則指的是：在其境內發現被請求引渡的犯罪人的國家，按照其簽訂的有關條約或者互惠原則，應當將該人引渡給請求國；如果不同意引渡，則應當按照本國法律對該人提起訴訟以便追究刑事責任。該原則的確立，旨在通過國家間的刑事合作，使犯罪人不論逃到世界的哪個地方，都無法逃避應受的刑事制裁。
但是同樣需要注意，因為各國的法律不同，可能一種在請求（引渡）國內的犯罪行為在被請求（引渡）國中，並不構成犯罪。那麼此時被請求國如果拒絕了引渡請求，同時也不具有對此罪犯提起訴訟的義務。
總體來說，在實際情況中，引渡通長會面臨很多問題。涉及不同國家的外交、司法等諸多方面。
於引渡制度類似的，“國際刑事司法協助”，也是同樣是為了特定跨境犯罪行為，而設立的法律程序。同樣也會面臨很多合作上的困難。
四、總結
隨著經濟全球化發展，跨境金融犯罪近年來的發生頻率也在增加，形式也越來越多樣化。
其中，跨境外匯交易、國際信用卡詐騙犯罪、非法黃金期貨交易……尤為高發。
與此同時，跨境金融犯罪的取證難度也是非常之大，目前看各國都在積極推進國際間的刑事合作，包括設置引渡制度，國際司法協助等等。
但是，程序上設置和實際過程的實踐中，往往冗長而複雜，包括情報的收集、傳遞、翻譯等等方面。也因此，很多跨境金融犯罪的國際合作問題，也都有待進一步的發展強化。
（本文為辦案之餘普法系列文章，多為辦案所感，倉促行文，旨在傳播法律，為大眾提供有幫助的內容，並非專業探討，力求簡單淺顯，如果紕漏或晦澀難懂，還請諒解，私信聯繫提出建議。）
專欄作者：合弘威宇刑民交叉部辯護團隊 王科棟律師
專注於職務犯罪、企業家經濟、金融犯罪、涉黑犯罪辯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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