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消失的光年

很快激情過後便是遙遙無期的平淡。平淡是極折磨人的,與此同時滋生了孤單和空虛。我和左蒙之間開始頻頻爭吵。但我不知道的是楊小夢喜歡上了左蒙。並且在我毫不知情的一天裡他們跨越了彼此的最後一道防線。這還是在楊小夢在去加拿大之前親口告訴我的。我沒有接受不了只是覺得一切有些不可思議。然而,楊小夢卻這樣認為了。我不知道楊小夢是否恨過我。我在後來很長一段時間裡莫名其妙的自責了很久。記得最後一次見面是在一個雷雨天。在一家小小的奶茶店裡,左蒙表示很悔恨,可是時過境遷。我只能祝他幸福。即使心很痛。

哀傷的不會忘卻,那只是一些片段,忘卻的無法消失,他們躲在樹後面,每個人是每個人的過客,每個人是每個人的思念。眼中的星辰月光,消失在心中的光年,寒夜落進秋天,風景依然進來,相愛沉默不語,凋落一片孤單,每個人是每個人的過客,每個人是每個人的思念。眼中的星辰月光,消失在心中的光年——大喬小喬《消失的光年》。

單婕在昏迷三天後睜開雙眼,左蒙拉著她的手,有些欣喜若狂的哀傷的看著她。目光裡還有憐惜。單婕看著左蒙艱難的笑了。“你終於醒了。”左蒙有些激動。“我睡了很久嗎?”單婕問道。她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毫不知曉。左蒙低下頭。單婕一臉無辜的看著左蒙。“你怎麼了……”單婕問道,但很快她好像感覺到了什麼。她吃力地把一隻手伸進被子裡,繼而努力掀開了蓋在身上的白色的被子,似乎對它深惡痛疾。大號病服包裹著她有些瘦削的身體。右腿的褲管明顯空了半截。“左蒙,我腿呢?你告訴我,我的腿呢……”單婕抓著左蒙的手臂,淚水大滴大滴的滾落在左蒙的手背上。灼燒著他。單婕歇斯底里的嘶叫。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左蒙。左蒙摟過她。她趴在左蒙的肩膀上傷心欲絕。她無助,她恐懼,這些又有誰會明白,即使有人明白又能怎樣殘缺了的還是自己。突然,單婕一把推開左蒙,她狠狠地推開他。“滾,你給我滾!”單婕突然指著左蒙開始破口大罵。被子被她踢落在地上,枕頭也被她扔在地上。她想失去控制的暴烈的馬,努力發洩著憋在心裡的怒火。她的哭喊聲引來了醫生。幾個穿著護士服的女孩子衝進來按住了肆意揮舞手臂的單婕,在經過一系列的反抗後單婕漸漸安靜下來,她癱軟在病床上,哽咽著、吟唱著。好像受傷的小鹿落到獵人手裡。鮮明的鎖骨在陽光下熠熠發亮,頸部露出被淚水打溼。醫生將一針鎮定劑推入單婕體內,單婕徹底安靜,她又沉沉睡去。左蒙覺得自己有些殘忍。他看著乖巧躺在床上的單婕,不禁輕輕一吻在她白皙的額上。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可以讓單婕可以容易些接受這一現實嗎?他在想。遺憾的是,目前他還沒有想到任何比直面更好的辦法。他替單婕蓋好被子,一陣微風襲來,窗簾被輕輕吹起。陽光很好的散進房間,照在單婕安靜的臉上。

單父和單母手裡提著大包小包一堆,步履匆匆往醫院趕。臉上有災難留下的深深印記,滿是滄桑。他們很滿意左蒙。現在想左蒙這種有情有義的孩子已經不多了。單母削了一個很大的蘋果給左蒙。她對他就像對待自己的兒子一樣。單父坐在單婕床邊的椅子上,這個快要六十歲的男人一臉倦怠。“伯母,謝謝你。”左蒙接過單母硬塞過來的蘋果,此刻他知道,單父和單母已經被他感動。特別是這種溫暖的氛圍令他著迷。單父坐在椅子上和他有一句沒一句的談著工作上的事。時間在分秒之間逝去。“單書記。”一位和單父差不多年紀的中年男人手裡提了一堆東西。有些發福的身材。他的身後跟了一位年輕小夥。他們大概是父子,眉宇之間很相像。小夥抱著一大捧鮮花,那架勢毫不亞於求婚。“龍書記。你怎麼來了。實在是不敢當啊。”來者不是別人就是赫赫有名的龍武城。“來魏龍輝,這是你的單伯伯和單伯母。”中年男人向站在他身邊的小夥介紹道。原來他們真的是父子難怪長得那麼像。左蒙看著龍氏父子,覺得他們氣度非凡。“這麼多年沒見,魏龍輝可是越發英俊了。”單媽媽說道。原來魏龍輝是龍武城的唯一兒子,去了美國多年。現在不知是什麼原因讓他突兀的回來。魏龍輝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單婕只覺得塵世淒涼。她依然那樣美,那樣安靜。一陣寒暄後龍父帶著魏龍輝離開病房三個人簡單的吃過飯單媽媽繼續守在單婕,左蒙和單爸爸趕去自己的職位。

蘇言的狀態漸漸恢復,就像安曉說的,所有的傷痛都逃不過時間將它撫平,所謂的刻骨銘心不過是留下的記憶深刻些罷了。在楊小夢的幫助下艾艾的影子漸漸淡出蘇言的生活。現在他和楊小夢正在全力以赴的準備下一場比賽,也是艾艾離開後蘇言的第一場比賽,這場比賽曾經屬於他和艾艾,然而現在屬於他和剛回國不久的楊小夢,一切似乎預示著重生,重生卻又顯得過於沉重。蘇言對於自己的新舞伴還是比較滿意的,楊小夢的舞蹈水準不容置疑。楊小夢遞給蘇言一杯水,他們坐在舞蹈室偌大的地板上。誰也不打算先說話,但兩個人似乎都想說些什麼。禁默契的看向彼此,尷尬的轉過頭。“在這裡你是一個人嗎?”蘇言問道。這是這麼長時間以來第一次談起不涉及舞蹈的私人話題,蘇言覺得自己問的太過唐突。楊小夢愣了一下,輕聲答應一聲。接著又是一陣悠長的沉默。不知過了多久,蘇言問了一個連他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的話:“你爸爸和你媽媽現在住在加拿大嗎?”這個問題很俗,蘇言這樣覺得。楊小夢一怔,淡淡的笑道“他們都已經不在了。”“對不起。我不該我問你這個問題。”蘇言低下頭。舞蹈室又一次陷入無盡的靜寂裡。夕陽的身影落在窗戶上,映出一道綿長的金黃色,黃昏褪去,夜幕垂臨,窗外燃起萬家燈火,照亮了遠方的天空。地板上映出兩個人舞動的身影,在音樂裡翩躚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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