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離婚時老公把房子給我,簽字後他表情讓我知道自己完了

小說:離婚時老公把房子給我,簽字後他表情讓我知道自己完了

1

楊梓在老公扇過第二個耳光時,操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向他刺去。他一驚躲開,順勢抓住楊梓的手腕,搶過水果刀。

“告訴你,以後不要動我的車!那是我的車,我的!”他把刀狠狠地插在蘋果上,氣哼哼地向外走。

“修車的錢趕緊打我卡上,3500元。”他拋下這句話,人就出了房間。

楊梓邊哭邊拿出手機,翻出支付寶把3500元給他打過去。

這事也不怪他生氣,趁他出差,自己擅自把車開進學校,沒想到倒車時先是撞在籃球架上,接著又撞在花壇上,致使他的心愛之物,前後擋板悉數掉落,多處刮傷。

她驚魂未定地從車裡爬出來,看著圍在身邊的同事強裝鎮定。看著掉落的橫板她心底明白,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這車是他多次要求之下按揭來的,三年為期,現在才開一年,一個劃傷都不曾有。他愛惜這車遠遠勝過自己啊!

不是嗎?她上週高燒不退,獨自跑去醫院打點滴,他一次也沒陪著去。還說中國現在是輸液大國,打個點滴實在不值得大驚小怪。同事王寒過去看她,奇怪她老公不在身邊,她解釋說老公剛走,先回家給自己做飯去了。讓王寒好生羨慕一番,說自己男人很少上廚房,不管自己回家多晚,也要燒菜做飯,老公只會吃。

其實她老公也是如此,只是她必須粉飾他,藉此來偽裝自己的幸福婚姻。

所謂的恩愛情深,大多也是被虛榮的女人給秀出來的吧。她不得不想自己為何要嫁給他:婚前被寵愛的小公主轉瞬間就成了無所不能的女漢子了呢?

聽著老公急急下樓的腳步聲慢慢遠去,她鼻子一酸眼淚就下來了。老公回到家至始至終都沒有問她有沒有傷到,他心裡只有車,自己在他心裡,大概連一個輪胎都比不上吧。

這時手機響了,是同事王寒打過來的。

“楊梓,他答應賣房子了!換房計劃即將成功!”王寒興奮地向她報喜。

2

在學校她和王寒關係最好。王寒什麼話也和她說,甚至連他們夫妻的事她也知道一些。這是個率真的女人,一點心事都藏不住,所有的喜怒哀樂全部寫在臉上。

“我老公說我好相處,不費腦細胞,並且貌美如花人見人誇,所以非要娶我。”每次談到他們婚前的事,她都會重複相同的話。

“還有你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免費的廚師兼保姆,不娶你那是他瞎!”楊梓每次都會回敬她。

讓楊梓沒想到的是,如此沒心機的女人竟然要算計房產證了。

王寒告訴她,“再沒心眼的人,在受到一次次傷害之後也會長几個心眼了。”

王寒結婚住的房子是老公父母買的,房產證上是老公張武的名字。

張武是某事業單位的公務員,有點權力,近一年來時時有緋聞傳到她耳朵裡。王寒鬧了幾次都被張武給圓過去了,慢慢她對這事就麻木了。她已經三十多歲了,應該做點有用的事,不能再和小姑娘一樣,每天計較著愛啊恨啊虛無的情調。她要為自己掙得應有的權益。

新婚姻法頒佈後,王寒就知道,現在住的這套房子,如果離婚的話和自己沒有半毛錢的關係。雖然她結婚前拿出所有的積蓄裝修,現在是一毛錢也揭不下來。兒子上幼兒園費用很高,她的工資拿出後很少有再進銀行躺著休息的了。

看著風流倜儻的男人每天春風滿面哼著小曲兒出門,半夜帶著一身酒氣邋里邋遢地回來,和她一個招呼都不打倒頭便睡。王寒的心在夏日的炎熱裡,也是蒼涼的很。

第二天醒來後,張武會主動彙報昨天回來晚的緣故,不是單位有事就是被同學拉去喝酒。王寒以前會瞪著眼睛逼他說得詳細,看看有何漏洞。現在,王寒只是含笑聽他說完,然後親切地告誡他少喝酒,對身體不好。說相信他的人品,也相信他是有責任心、有擔當的男人,不會對不起她和兒子的。

提到兒子,張武的眼珠子都是亮的。他們家三代單傳,兒子張爽是他的命根子,同時也是他父母的心頭肉,那絕對是至親寶貝啊。

兒子快要上一年級了,他們小區附近的小學也不錯。

原本王寒是想讓孩子就近入學的,這樣可以省去許多時間。但是現在王寒每次談起兒子上學的事都會有意無意說,他們中學附近的小學如何如何好,不僅師資力量雄厚,且採用的都是新式教學方法,讓孩子的學習和玩耍張弛有度。她的建議是讓兒子去那讀,這樣可以讓孩子來回跟著自己,不用爺爺奶奶再辛苦接送了。

一段時間下來,張武和父母終於決定讓孩子去那讀,可是新的問題又來了。現在國家提倡孩子就近入學,劃片招生,學校在四環處,他們住在二環,根本劃不到那裡去。

王寒主動請纓,說自己也是教育系統的人,找個人把孩子塞進去也是有可能的。公婆一聽,主動拿出一萬給她,讓她去打點關係。王寒把錢塞進包裡就出門,很晚垂頭喪氣地回來,說戶口不在那片,拿錢也不好使。

公婆和老公看著明年就該入校的寶貝孩子,心裡自然著急。王寒就提出,乾脆在那邊買房得了,公婆都瞪她一眼,直接就問,他們存下多少錢了,是不是又想著他們二老的養老金呢。

王寒趕緊解釋,說絕對不用二老的錢,他們只要付個首付就可以了,以後的錢,可以慢慢還。

張武騰地站起來,“首付?我們有那麼多錢嗎?這個事以後再說,不行就在這邊上吧,一個小學罷了。”

“小學是基礎,打不好基礎以後怎麼上重點初中、重點高中啊。”王寒朝著老公喊。張武看她又看看父母,最後把目光留在兒子粉嫩的小臉上,心裡頭一軟。

王寒的話是對的,他也是大學畢業後考取的公務員,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緊張與崩潰感,他今天想起來還是不寒而慄的。

“對,不能讓我兒子輸在起跑線上!聽你的,買房!”他終於下了決心。

王寒壓抑住內心的狂喜,緊緊擁抱著兒子,“兒子,媽就是拼了全力,也要給你一個完整的人生!”

3

楊梓的人生一開始就是不完整的。父親在娶了母親後竟然機緣巧合進城做了端鐵飯碗的工人。開始還記得往家跑,等有了楊梓後回來的次數越來越少,慢慢就徹底不回來了。

母親守著她過日子,其中遭受的白眼與艱辛,讓楊梓早早成熟起來。她發誓等她長大,一定擦亮眼睛,嫁個守得住的男人給孩子完整的人生,可是現在,楊梓內心糾結成一團亂麻,理不出頭緒來。

她和老公徐濤在女兒去上海上大學後分居了,同床異夢不如分床而臥。下班回來還會在一個鍋裡吃飯,誰也不去約束誰,回家早晚都是自己的事,彼此不再追問不休。

兩個家庭表面上看都是風平浪靜,實則都是暗濤洶湧,心底的涼意局外人無法體會到的。

中午兩個人坐在學校附近的餐廳裡,有一搭沒一搭地邊吃邊聊幾句,彼此的心都不在飯上,但也不願過多洩露內心的傷痛。

這個世上,想看你幸福的人不多,可想看你倒黴的人太多了。

她們雖然知道對方不是看笑話的人,可說出來也解決不了最基本的問題,好多事還是需要自己拿主意的。

“姐,他同意買房了,可是手裡沒錢怎麼買?”王寒拋出了自己的擔心。

“賣掉現在的房子,反正現在的房子和你沒關係。”楊梓一語中的,薑還是老的辣!

王寒眨巴眨巴眼睛,肯定地點點頭。

“從今天起,你手裡半分錢也拿不出來。但是,你可以用住房公積金按揭餘下的房款。”楊梓再拋出一句來。

王寒敲敲腦殼,坐到楊梓身邊,緊緊地擁抱著她。

“姐,親姐啊!這樣房產證上的名字就是我王寒的了!”

楊梓淡淡地笑笑,父親的決絕,老公的冷漠,讓她無端地生出要幫幫這個一直叫她姐姐的女子來。

“有了房子我自己也能把孩子養得好好的!”王寒給自己打氣。

“會的,我媽一個農村婦女不也把我送進大學了嗎,只是她走的太快了。”楊梓喉頭哽咽說不下去。

父親在她結婚後找過來,讓她養老。母親和他理論幾句,他竟然動手把母親推倒在地,母親氣急,突發腦梗,搶救無效死亡。

看著死去的母親,楊梓想撕碎父親的心都有,她發瘋似的撲向這個名義上的父親,狠狠甩給他兩個耳光。不是老公攔著,那天她肯定會打死他。現在只要想到母親,那無法痊癒的傷口就撕開一個口子,冒出鮮紅的血液來,染紅她的眼睛。

生活的磨礪讓她很小的時候就不再感性地處理問題,她總是很理性地面對一切,直到徐濤的出現。

一次她帶母親去公園玩,母親不小心崴了腳,她身材瘦弱,怎麼也背不起微胖的母親。徐濤正好走過來,二話沒說彎下腰讓母親趴在背上,和她一起送去醫院。看完以後又幫她送到家,走時還留下電話,告訴她隨叫隨到。

等他走後,楊梓拿起手機號扔進垃圾箱,父親留下的陰影太重,她此生都不想相信或者依靠男人了。

晚上倒垃圾的時候,那張紙片有意般掉落在地板上。楊梓想想出於禮貌,也該請他吃個飯,於是就撥通了電話。

等徐濤聽出是她後,第一個問的是伯母好一點沒,讓單打獨鬥多年的她心裡湧起一陣莫名的感激。

徐濤答應一起吃飯,並且約好了地點。楊梓去時特意打扮了一下,面對鏡子裡清瘦卻秀氣的容顏,她突然想到壓箱底的旗袍。媽媽說得對,她的身材最適合穿旗袍了。徐濤看到她亭亭玉立,目光在她身上至少停留了五秒鐘,她在他的目光裡找到一個詞彙:自信!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徐濤有急事先走了。等她去結賬時才知道徐濤已經付過了,讓她又欠他一頓飯錢。

後來,他們多次找理由一起吃飯,再後來他們就結婚成家,有了女兒甜甜。等女兒長大,楊梓發現歲月消磨著他們之間的情感,最終讓他們成為最熟悉的陌生人。

憑心而論,徐濤既沒有出軌,也沒養小三。他就是越來越不想和她說話,因為兩個人不管說什麼,最後都會吵起來,彼此都太強勢誰也不想讓步,唯一相處的辦法就是沉默。也只有女兒在家時,彼此才會說幾句無關痛癢的話。

女兒去上海上大學後他們就分居了,誰掙的錢誰花,雖然沒分太清,和AA制也差不到哪裡去。這次車被她撞壞,理所當然由她出錢來維修。

楊梓仰仰頭,把要流出的眼淚生生壓回去,在任何場所,她都不會輕易示弱的。

王寒得到良策,開心地吃飯,完全沒有顧及她此刻的神情。

兩個人吃完飯站起來去買單,服務員卻告訴她們,右側那位先生早就給她們付過了。

楊梓向他看去,和顧桐的目光相撞,王寒分明看到他們眼神裡的電石火花。

4

顧桐,楊梓高中同學,落榜後經商,十幾年過後已經是小有名氣的商人了。楊梓看到他很是吃驚,不知道他何時來這座城市了。

顧桐走過來,給兩位美女打招呼。王寒知趣地走開了。

“什麼時候過來的?”

“三年前。你,過得好嗎?”

“我,我很好。”她抬頭看著他的眼睛,“住哪裡?”

“湖心園林。”

楊梓想了三秒,點點頭,“那是別墅區,不錯,看來你是功成業就了,恭喜!”

“姐,我們該回去了。”王寒悄悄走過來,拍拍楊梓,“一會兒該上課了。”

“改天再約,你們忙。”顧桐知趣地和她們告別,顧桐沒忘和楊梓交換了手機號,加了QQ。

“姐,這人看你的眼光很特別,提高警惕啊!”快到學校時,王寒打趣著。

楊梓紅了臉,“鬼丫頭,竟胡扯!”

“姐,第一次見你臉紅,不會有什麼情況吧?”王寒裝作吃驚的樣子看著她,做個鬼臉跑開了。

楊梓摸摸發燙的臉,轉身進了衛生間洗臉,眼角的皺紋分明在告訴她美人遲暮,再固執的情感也只是鏡花水月。她回到辦公室補妝,在走向教室前,她又恢復到波瀾不驚的狀態。

晚上顧桐的頭像在QQ上晃動起來時,楊梓猶豫了片刻打開,兩個人聊了幾句閒話便道了晚安。

這時徐濤推門進來,把200元還給她,“修車沒用完。記住,以後不許動我的車!”

楊梓拿起枕頭向他扔過去,徐濤抬起手打落在地板上,頭也不回嘭地關上門出去了。

窗外,一輪明月高懸,輝映著閃爍的霓虹燈,照亮著喧鬧的街市,這個家冷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她覺得,是時候跟徐濤離婚了。

提出離婚的時候,徐濤答應得很爽快,還說房子都留給她,這不免讓她有一絲愧疚。他遞來一張合同,她也沒細看就簽字,這時候,徐濤突然露出一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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