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於七十年代的人

生於七十年代,是令人興奮的,因為這使我們能夠有機會目睹六十年代的人種種艱難歷程,也能有幸體會八十年代人們所能感知的一切流行步伐。

生於七十年代是令人驕傲的。因為我們更能理解世界的真實。同樣,也更能玩味生活的樂趣。

生於七十年代,我們比六十年代的人多了幾分活力比八十年代的人多了幾分沉穩。

生於七十年代,我們清楚什麼是生活什麼是生存,什麼是交友什麼是交際。生於七十年代,我們才有能力去改革,有能力去創新。於是我們可以放開身心去酷去炫去閃耀。我們可以用精神與物質相結合,從而創造出六十年代人瞠目結舌八十年代的人不屑一顧的一套價值觀念。

生於七十年代,我們傳統,但並不守舊,我們開放,卻並不放縱。我們已懂得如何去把握,以及怎樣去保留。我們冷靜,卻並不冷漠,我們獨立,卻並非不合群,我們用清晰的頭腦,平靜的心去看待個人利益,卻並不是斤斤計較,我們用君子之道的處事哲學維持自己與他人之間的關係,卻絕非不負責任。我們寧願追尋一輩子的心靈之約,也不濫交一個酒肉朋友。

生於七十年代,我們不需要被別人同情也不需要同情別人,因為生活已教會我們如何去面對,我們需要的是被人理解及理解別人。

後:一個年代有一個年代的艱難和希望,生於七十年代的人才知道七十年代人的艱難。所有的艱難與幸福同在,失望與希望並存。

生於七十年代,幾多悲哀與無奈:

0-3歲,文革末期,物質貧乏,餅乾是稀罕物,糖果要到過年才吃得上。

3-6歲,沒有幼兒園可上,光著屁股跟著大孩子瞎逛。土堆上撒尿,再捏成坦克,大炮和機關槍。

7-12歲,做夢都想穿一身新衣裳。父親的舊衣服改了穿心裡美滋滋,母親的衣服改上總覺得臉上沒光。

13-17歲,歪戴黃軍帽,穿上大褲襠。自己以為是英雄,別人看你是流氓。聽的是港臺歌,沒事就溜旱冰場,最愛聊的是哪個妞最漂亮。

18-21歲,改革春風吹滿地,小商販包工頭全中國跑得直喘氣,我還在傻不拉嘰學ABCD,沒有意識到社會已經開始認錢不認人,機會啊!這時候不掙錢一輩子窮死你。

22-26歲,託關係終於找到工作了,這時候別人卻又辭職下海了,好多人都跑去深圳了,我還不知道深圳在哪呢.春心萌動想交女朋友了。一聽我沒房沒車人家調轉屁股就走了,降低門檻終於找到女朋友了,一個月工資不到半個月就花光了。

27-30歲,好歹總算把人哄上床了,滿腹怨氣嫁給你了.正在慶幸不打光棍了,社會上又開始流行離婚和一夜情了。

31-36歲,黑天白晝苦學四年拿到了自考文憑,心想咱也終於有了個充滿希望的將來。社會竟他*的已走入大學生與清潔工搶飯碗的時代了....

生於七十年代的我們,是最後一撥這樣的人:

是最後一撥對這樣一句話耳熟能詳的人--“為革命--保護視力,眼保健操--開始……”;

是最後一撥男女生明明互有好感,卻故作嫌惡狀,在課桌上刻三八線的人;

是最後一撥在小時候寫作文時,言必稱--“自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或“改革的春風……”之類的人;

是最後一撥學校開會一冷場有事沒事就開唱'沒有花香,沒有樹高'

是最後一撥這樣的女孩子--春風越吹越暖,明明早就心癢難搔,卻硬著頭皮按兵不動,互相觀望,最後都快放暑假了,實在熬不住了,才約好第二天同時穿裙子,誰說話不算數誰是小狗;

是最後一撥在接受計算機啟蒙教育時,還見識過BASIC語言的人;

是最後一撥有過小時候要到別人家看電視,死活賴著不肯回家,被爸媽打的經驗的人;

是最後一撥過六一節還必須找齊了白襯衫、藍長褲的人;

是最後一撥和泥巴、過家家、彈彈子、拍畫片,揹著軍用水壺,揣著茶葉蛋春遊的人;

是最後一撥在小學勞動課上還去打掃廁所、捉蒼蠅老鼠的人;

是最後一撥對五講四美三熱愛倒背如流,但始終也沒搞清楚什麼時候才能練成四有新人的人;

是最後一撥告訴自己,要有理想有信念,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走在路上看見方格子地磚想著跳房子,跳橡皮筋的時候唱“我愛北京天安門”,每個月存5元指望小學畢業去看天安門的人;

是最後一撥看過黑白小人書《岳飛》,《丁丁歷險記》,《烈火金剛》,《七劍下天山》的人;

是最後一撥享受過最純最動人的日本動畫片,到八十歲仍能張口就來一段《鐵臂阿童木》主題歌,到九十歲仍記得《森林大帝》裡的小獅子LEO、花仙子和李嘉文、咪咪、來福、娜娜小姐、藍精靈和格格巫、龍子太郎、一休和小葉子、新佑衛門,自認為曾看到過最好的動畫片的人;

也是最後一撥享受過品質最佳的國產動畫片的人--《九色鹿》我們看一回感動一回,《天書奇譚》讓我們第一次明白了狐狸精是什麼東東、《大鬧天宮》讓我們初具審美情趣,《沒頭腦和不高興》寓教於樂,《大林和小林》夠曲折,《哪吒鬧海》豪氣沖天。

是最後一撥當年在看了《排球女將》後,逢中日排球賽就緊張萬分,生怕日本隊真練成了睛空霹靂、流星趕月,搶走中國女排的五連冠的人;

是最後一撥看全了山口百慧的《血疑》系列,天天查看自己手臂上有無紅點、擔心自己也得白血病的人;(呀,怎麼盡是日貨,不好意思,不過,當年的哈日族可真比現下的心境純明多了。)

是最後一撥有幸目睹過香港無線的諸多武俠劇的人--當時是小學的年紀吧,再小一點的就看不懂了。看《射鵰》裡的翁美玲讓我們把早逝的她奉若神明,《絕代雙驕》又讓我們成了梁朝偉的終身影迷。那個時期的金劇和古劇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是最後一撥還曾為費翔意亂情迷,深深同情他白白地擔了大興安嶺火災罪責的現在還算是年輕人的人;

是最後一撥在中學畢業時都要含著眼淚唱小虎隊的《驪歌》中的“南風又輕輕地吹送,相聚的光陰匆匆……”和《再見》中的“請相信我們明天一定會再見,就像白雲離不開藍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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