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書法時放爆竹來振奮精氣神,千古書人只有他了吧

提到隸書,鄭簠(fǔ)是繞不開的人物。鄭簠,字汝器,號谷口,擅長書法,雅好文藝,善收藏碑刻,尤喜漢碑,是清初最著名的參與訪碑活動並肆力學習漢碑的書法家,他隸書取得成功的關鍵在於取法漢碑。鄭簠少時便立志習隸,學漢碑達三十餘年,為訪河北,山東一帶的漢碑,傾盡家產,家藏碑刻拓片四大櫥!可以說,鄭簠對於隸書的熱愛,是骨子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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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簠隸書

閻若璩稱鄭簠是書壇“聖人”,把他與顧炎武、黃宗羲等大儒並列。鄭簠雖是一介布衣,但 “無論識與不識,皆知白下有谷口先生者”。他結交友人就是通過他的隸書,學者朱彝尊對鄭簠的隸書傾心不已,他認為鄭氏能做他的老師,更將他視為本朝第一。就連他的“曝書亭”也到處懸掛鄭簠用隸書所寫的匾額、楹聯等。這樣的待遇,在整個書法史上,鄭簠可能都是第一人。

鄭簠擅長隸書,也精行草書,還善長篆刻。他的隸書初學明末清初的宋珏,後來改學漢碑,《史晨碑》和《曹全碑》對他影響頗深。鄭簠所寫的字大小雖相近,但粗細、疏密卻富有變化,規整多姿,既有《曹全碑》的特點,又有飄逸奇宕的新意,世人謂之“草隸”。對同時代及以後的書家都有相當的影響,承襲其面貌的書家約有10多人,他因此成為後代談論清初隸書的標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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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簠《隸書謝靈運石室山詩卷》局部

鄭簠一生只寫隸書,可見其執著。他的書風飄逸、優美,個性很強。鄭簠的個性表現在哪些方面呢?


一是一生不入仕途,以行醫為生

鄭簠一生不曾出仕,他是名醫鄭之彥次子,深得家傳醫學以行醫為業,醫術在當地相當出名,直到晚年仍每天“以醫道應酬”。有段時間因為生病的人很多,還使得他萌生了逃避當醫生的念頭,好友李漁為此作詩諷勸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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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簠的隸書《劍南詩軸》局部 下同


二是他作書不僅要喝酒,還要燃爆竹

靳治荊稱鄭簠的隸書為“草隸”,與趙宧光的“草篆”一樣,都是獨步一時。他曾經親自觀鄭簠作書:常見酒酣起舞,白雪在窗,紅燭在幾,墨池魚龍,躍躍欲飛,更發爆竹數聲以作其氣,然後攘袖濡毫,對客談笑,揮灑所積大小若干幅立盡,猶盤礴有餘勇,坐客歎服。

書法家酒酣作書的人,歷史上很多,但而作書時還需要燃放爆竹來振奮其氣的,除了鄭簠,恐怕找不出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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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生只寫隸書的怪人,鄭簠形成了自己的一套獨特的關於漢碑與隸書創作的心得。首先是學習隸書必須取法漢碑。他曾長時間學習宋珏的隸書,最終發現去古愈遠,於是深悔從前,開始向漢碑學習,還勸勉那些學習書法的人,不要走彎路,要“樸而自古,拙而自奇”,不要把追求矜奇為目標。不過,他認為只有兼備法度的碑刻才具有取法的價值,尤其是對於初學隸書的人來說。從方整平正的漢碑中,才可見隸書的精髓。

他寫隸書的第二個觀點就是寫隸書要講究法度,也要不拘泥於法度,不然就會喪失生動。漢碑是古雅之中饒有生動之趣,如果一味方整,則會少於風致。他特別推崇《禮器碑》,認為它筆力瘦勁,自成一家。因此在漢碑臨習與隸書創作中,保持結字方正樸質的同時,他還會通過用筆、速度、節奏的變化,獲得奇怪之姿與飛動之勢,讓作品更有“神氣”。宋琬這樣形容他作書時的場景:“潑墨淋漓四座驚,咫尺蒼茫風雨至。” 孔尚任說他能讓群觀者耳目精神。方朔還曾以“沉著而兼飛舞”來形容鄭簠的隸書風格。足見鄭簋的書寫過程,極具感染力與表現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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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簠的隸書《劍南詩軸》

第三個心得是始終將“書寫性”視為隸書的魂靈,講究用筆中的起落、筋骨與呼應。鄭簠隸書最強調書寫性與寫意性:“世人作字只是寫得皮毛,作字用筆,固有起落,然上下四旁之間,必有脊骨,必有筋力,必有首尾,方有神氣,不然終不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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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簠隸書

鄭簠的隸書飛動,影響的書家有揚州八怪中的金農等人,碑學巨擘鄧石如學習隸書也從鄭簠入手。人們在討論其他隸書家的成就時,都會自覺不自覺地將其與鄭簠進行比較。但從康熙後期開始,自己卻遭到陳奕禧、王澍等人的嚴厲批評,甚至是嘲弄。那時書壇上崇尚以伊秉綬為代表的簡靜、樸拙的隸書風格,打破元明以來隸書的刻板氣的鄭氏,從曾飽受讚揚的“飛動”被詆為機巧與不古。 對鄭簠的批評很大程度上是乾嘉以來學者的當代趣味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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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簠隸書對聯

身後遭到如此激烈的批評,是當時如日中天的鄭簠所不能預見的。鄭簠隸書強調書寫性與寫意性正是其可貴之處。畢竟和大多數庸庸碌碌,只會走前人老路的書法家來說,能創造出自己的獨特書風,真是太珍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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