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細物被發現文化頭條網

2020-02-10 17:23:29 寬唐

《白衣仙子》蔡小楓2020年作

阿多諾說。奧斯維辛之後，寫詩是野蠻的。對此，有人指出，奧斯維辛之後，不寫詩才是野蠻的。寫或不寫，都是個人態度，說不上對錯。不過，一旦開筆，如何避免跳樑小醜式的尷尬？

每臨大事有靜氣。這個“靜”字，不僅僅是安靜，它還是不忘初心。“青”，物初生之色；“爭”，上下兩手雙向持引、堅持。“青”和“爭”兩個字合成“靜”字的意義是：不受外在滋擾而堅守初生本色、秉持初心。

從事件、情緒之中，回到初心，回到審美而非功利的境界，即使是宏大的歷史敘事，也有細物被看見。而這種“看見”，就是“詩”的看見，它創造了另一個世界。魯·布拉卡說，“所有的科學家加在一起才能開闢一個世界；一個哲學家足以開闢一個世界；而一個詩人卻能開闢許多個世界。”“言”或“不言”，寫詩或不寫詩，都是世界之一種。必須明白，藝術世界，沒有大同，卻有很多王國。它不是唯一，而是多樣。

伏契克《絞刑架下的報告》中那句，“從門到窗戶是七步，從窗戶到門是七步”，是當年中學課本里的經典描述。而今，這句話居然成了當下現實版。可是，更為細微的表達，比如細小到釐米、毫米則是藝術的另一種可能。戰時如何藝術？一間房子，一隻口罩，一本日曆，發現這些細小之物，從辨認自己的腳印開始，然後一步一步地走進生活的細節和精神的碎片。

大疫之中，如何寫詩畫畫？理解很多藝術家的激動、激情。但是，蘿蔔快了不洗泥。亢奮情緒中，難免泥沙俱下。這也是一些藝術家的抗疫作品讓人不忍卒讀的原因所在。詩人梁平《與口罩一起過年》《武漢病了》、王利平《距離》、畫家湯力《竹報平安》以及蔡小楓致敬白衣天使的一組水仙，都給了我們好的提示。

中國的仙，類似於西方的天使。上善若水，得水而仙。沒有那種植物的名字和形象能比水仙更適合在東西兩種文化語境中更加左右逢源。致敬白衣天使，蔡小楓借用水仙，沒有口號，立象以盡意。當下，此後，都有大量的抗疫文藝作品問世，值此，盼望所有的藝術家都能在自己的感動和激動中稍安勿躁。

言不盡意，立象以盡意。

2020-2-10

張渝

美術批評家，主要研究方向為現當代美術批評。已出版個人專著《雪塵語畫》、《青春的子彈》、《書法主義》並在全國學術期刊《書屋》《美術觀察》《中國書畫》《藝術當代》《江蘇畫刊》《榮寶齋》《美術博物館》《朵雲》《收藏》《文學自由談》《文藝報》《美術報》《中國美術報》《中國書畫報》等報刊發表藝術評論文章200餘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