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十王子別院尋釁,伴當囂張辱書吏,眾人袖手看熱鬧不怕事大

小說:十王子別院尋釁,伴當囂張辱書吏,眾人袖手看熱鬧不怕事大

自那日朝會之後,高保勖就一直稱病沒有出府,在家中躺了好幾天。

這病主要是心病,高從誨指定高保融為世子,對高保勖打擊很大,高保勖短期內都不想看到自己的兄長,同時他心裡還充滿了對高從誨的怨氣。

不過這種怨氣沒用,高從誨雖然老了病了,但是他對南平的控制力依然強大,他的兄弟和兒子們根本無法從朝堂上分到一點點權力。

高保勖從來都不是父親的最佳選擇,甚至不在選項之內。高保融天資魯鈍,但他的世子妃是大校梁延嗣的女兒,師傅是太傅梁震,這就等於背後站著南平最大的政治集團,明眼人早就看出高保融將來必然會接任南平王之位,果不其然。

而高保勖的正妻不過是位致仕翰林的孫女,岳父也只是個五品小官,更沒有顯赫的師傅,如何能與高保融抗衡。去年孫光憲接任相位,高保勖想求娶孫光憲的三女兒為側室,結果高從誨和孫光憲都不同意,這讓高保勖感到絕望。

這幾日,高保勖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那日退朝前的情景,高從誨半責備半輕蔑地對他下令,彷彿在施捨他;而高保融則在他面前得意忘形地炫耀世子身份(這是高保勖的錯覺)。

高保勖知道自己無法從這兩人身上找回場子,索性自暴自棄、消極怠工!誰想去四方館別院見那個狗屁南唐世子誰就去,反正爺不去。

“十爺,您都躺了三天了,這樣下去會悶出病的,要不咱們今天出去走走?”

高保勖的貼身伴當小心翼翼地問道,這幾日高保勖心情不好,動不動就打罵懲罰下人,所以闔府上下除了這個相貌俊秀的伴當外,無人敢來勸慰他,王子妃也不行。

“今天是什麼日子?外面天氣如何?”高保勖從床上坐了起來,雙手中指在額前交匯,用力將額前鬢角的散發向腦袋後面推去,看架勢是準備出門了。

“回十爺,今天是十月初四。外面是難得的豔陽天,天高氣爽,正適合出去走走。”伴當見高保融終於肯起床了,十分高興,更加殷勤地勸慰著。

高保勖瞟了一眼窗外,一拍大腿道:“洗臉、梳頭、更衣,今天去趟四方館別院,會一會那個南唐世子。”生活總要繼續,高保勖擔心哪天父親問起差事來,自己沒法交代,還是決定出門了。

等高保勖收拾停當吃完早飯,已經是巳時末了,他又糾結了半天穿官服還是穿常服。

高保勖在南平並無實職,但他身上掛著個漢洲刺史的虛銜,這是後晉皇帝石敬瑭在世時賜他的官位。漢洲大致在今天四川省廣漢市,是後蜀的地盤,石敬瑭這樣封賜高保勖,無非是想挑起南平與後蜀的不合。

最終高保勖還是選擇了一件華麗的錦袍常服,畢竟那個漢洲刺史的名頭確實拿不出手,以那個身份去拜見南唐世子會被人笑話的。

高保勖午時初刻終於帶著自己的伴當出了門,他今天沒有帶府中的護衛隨行,聽說南唐世子還是個孩子,又被四方館的衙役密探軟禁在別院之中,對他造不成任何威脅。

再說高保勖是要面子的,可不想前呼後擁的過去,後面落個仗勢欺人的名頭。那天高從誨交代得很清楚,是穩住那孩子,不是嚇住那孩子,高保勖認為便裝拜訪更容易拉近雙方的感情。

高保勖騎馬、伴當騎騾,一刻鐘不到就來到了別院。負責看管別院的門子並不認識高保勖,那名伴當搶先一步下騾,向兩個門子低聲說了幾句,兩個門子急忙上前給高保勖作揖問禮。

高保勖在馬上倨傲道:“免禮,這些日子裡面那孩子還老實吧?”

一個年齡稍長些的門子滿臉堆笑道:“十爺,裡面一直都很老實,很少惹麻煩。世子身體弱,病癒後還沒出過這個院子,世子家人也都懂規矩,除非一些必須的採買,很少出門的。”

“哦,有這麼老實?可我怎麼聽說之前還鬧出不少亂子來,父王還為此大發雷霆了。”

“回十爺,那是世子看病把錢花完了,家裡缺了用度,所以才派徐管家出去借銀子,結果鬧出了點事情。後來王爺把世子提格為國使,這邊用度都由四方館承擔了,世子也就不折騰了。”

高保勖瞟了門子一眼道:“誒,你是不是收了世子的賄賂,怎麼一個勁的幫他們說話呢?”

門子急忙解釋道:“十爺,您這就冤枉小的了。裡面好歹是位世子,就算需要賄賂人,也輪不到小人這種身份地位的吧。”

高保勖點頭道:“好吧,姑且相信你一回。世子起來了嗎?我這會兒要進去拜訪他。”

“早起來了,我這就給十爺通報去。”門子說完就要進去通報。

高保勖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制止道:“不用通報了,我直接進去拜訪他。”

門子有些為難道:“十爺,不通報就闖進去,是不是有些失儀呀?這畢竟是兩國王子的會面。”

高保勖眼一瞪道:“這樣進去才能看到裡面的真實情況,誰知道他們在裡面搞些什麼名堂。你們就是太容易相信這些異國人了,這樣很容易失職,知道嗎?”

門子無端被訓斥,心中有氣也無處發,只好陪著笑臉道:“十爺教訓的是,您裡面請。”

高保勖這才下了馬,把手中韁繩和馬鞭扔給另外一個門子,高保勖的伴當也把騾子的韁繩給了那個門子,二人跟著年長的門子進了前院。

前院廂房中的郭書吏聽到大門外有響動,也出了房門,年長門子急忙快走幾步,對郭書吏講了高保勖的身份,郭書吏立刻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

高保勖卻遠遠一指郭書吏道:“你!不要跟來,我自己進去。”

郭書吏一愣,門子又在他耳邊說了兩句,郭書吏不由面色發白,原來這位十爺是來臨時查崗的,這可有些打臉,分明是不信任他們這些人。

可高保勖就這樣闖進去十分失禮,說不定會鬧出些外交事件來,這郭書吏可擔待不起,他只有咬牙跟過去。

誰知高保勖的伴當卻停下腳步,轉身攔住郭書吏,趾高氣昂道:“你是這裡負責的書吏吧?你就不用跟進來了,老老實實在這裡候命,如果十爺有什麼吩咐,隨叫隨到。”

郭書吏臉色由白轉青,他雖然只是名未入流的九品書吏,但高保勖的伴當卻是個白身,竟敢如此欺辱他,他如何能不怒?那個老年門子把一切看在眼裡,心裡希望郭書吏發怒,他好藉機出手教訓這個囂張的小白臉伴當。

最終郭書吏還是忍下了這口氣,長吁一口氣道:“好,下官就在這裡等!”

那名伴當一臉得意之色,跨過垂花門去追自家主子去了。

“郭爺,這你都能忍?這他家的是騎脖子拉屎呀!”年長門子不甘心,慫恿郭書吏道。

郭書吏氣性大,消氣也快,這時臉色已基本恢復正常道:“我看你比我還生氣,要不你追去教訓他們一頓?”

門子訕笑道:“郭爺,您說笑了,小的哪有這個膽子呀,不過是看不過眼,嘴上痛快兩句罷了。”

郭書吏翻了他一眼道:“我心裡也不痛快,不過看他們氣勢洶洶要去招惹世子的樣子,我就放心了。屋裡那位爺別看年紀小,可絕不是吃虧的主。”

門子撫掌道:“郭爺說得有道理,小的也覺得今天十爺絕落不了好。要不咱打個賭,晚飯一壺酒。”

郭書吏啐一口道:“孃的,明說想讓我請吃酒就完了,還打個屁的賭呢!”

兩人對望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請關注作者頭條號“林響溪”,歡迎點贊、收藏、評論。)致仕,交還官職,即退休。伴當,舊指跟在富人身邊、隨時為其服務的僕役,也泛指同伴。此處為高級僕人性質,可參考“唐伯虎之華安”。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