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葬劍天涯(二)

鬼門關前誰回首,黃泉路上多遊魂。奈何橋邊忘生死,三生石上憶往昔!

傳說中人死即魂魄離體,成為孤魂野鬼遊蕩在陽間。這個時候鬼門關開,鬼衙來。引魂入黃泉、踏奈何,重入輪迴。

黃泉河畔花滿地,彼岸花開開彼岸!

一座陰森恐怖,佈滿暗黑血線紋路,上書‘鬼門關’三個血紅大字的,幽黑石拱門,靜靜的橫亙在彼岸花花海之間。

整座石門都籠罩在,一層極淡的煙霧之中。似虛似幻間一聲聲刺耳、幽冷、怨恨、無助、空曠似寒風穿堂而過的怪聲,至幽黑大門內響起。

門洞大開之際好似,一隻巨獸張開的猩紅巨嘴。

一條烏黑泛白,九曲十八彎的河流,就像巨獸哪恐怖的舌頭,寂靜無聲的悄悄流動著。

一座幽遠古老、滄桑厚重,散發著濃濃遠古氣息的石橋,橫旦在烏黑河流之上,如一條惡龍揹負的枷鎖一般,沉重、幽遠!

此時古老石橋上,正有一道道幽靈般的身影,成排成行的慢慢往前蠕動著。隊伍的兩邊,跟著種種牛頭馬面,凶神惡煞的用手中皮鞭,不停的在隊伍中抽打著,還不時發出怒罵怪笑聲。

當隊伍走到橋中間的時候,終於有人受不了鞭打,猙獰著臉手舞足蹈的,一頭從橋上栽了下去。

“嗷……嗚……啊……”一聲聲悽慘無比的怪叫聲,突然從橋上傳了上來。

有人忍不住偏頭往橋下看去!

“嘶……”

半截顱骨剛映入眼簾,一聲脆響傳來。

“啪!”

原來是 一牛頭鬼將看見那橋邊的傢伙,隨手就是一鞭抽了過去:“看什麼看?你是不是也想下去玩玩?”

此人正偏過頭往看橋外看去,一聽到牛頭的聲音,頓時嚇的一縮脖子,埋頭快速往前走了過去。

也不知道他是被牛頭嚇到,還是被橋外的東西給嚇到,轉頭之後在也不敢東張西望起來。

“他奶奶的!都他孃的走快點,誰要想不開的就往下跳就行了,哥幾個絕對不攔著。”

見哪人老老實實的往前走了,牛頭順手又是一鞭子抽了上去,怪笑道:

“犯賤!”“哈哈!老牛說的對,你們要還有人想不開,只管跳就對了,可以不用理會我們的。哈哈……”

牛頭的話剛落,便有人愉悅的大笑道。幾人一唱一和的在哪說著,卻把橋上的人給嚇了個夠嗆,由其是站橋邊的悄悄往橋下看過幾眼的幾人,更是被嚇的往橋中間擠去。

古老大橋上瞬間混亂起來,看過的不停的往橋中間擠去,而沒看過的有膽大的,卻是想擠到橋邊上去看看,到底有多嚇人。

至於牛頭馬面的威脅,反到沒多少人在意。

牛頭馬面一見橋上的情況,立馬不快起來,手中長鞭抽的更快更響了,這時候橋上的人都不在掙扎了,一個個頭也不回的快速往前跑去。

在這裡的人基本都受過鞭打,都知道哪是多麼的痛的痛楚,一見牛頭馬面發狠了一個個的都變的老實起來。

加上知道橋下情況的人的述說,想往橋邊去的人這時也不敢做的太過了。

不過橋太大了,牛頭馬面的人數,與橋上眾人相比較卻是太少了點。

混亂人流中正有一青年,獨自慢幽幽的走在橋邊,雙眼空洞無神好似瞎子一般,一步一腳印的在橋上挪動著。

“啪……啪……”時不時的落下一道鞭影甩在青年身上,次次入肉三分。

可青年的表情卻沒有任何的改變,好似鞭子不是抽在他身上一般,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異樣,整張臉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雕刻上去一般,從始至終都沒有一點點的變化。

這讓青年四周的牛頭馬面等鬼怪詫異不以,要知道他們手中的鞭子,哪可不是普通的鞭子。

是地府專門研究出來的打魂鞭,專打人畜三魂七魄,就連他們自己捱上一鞭都受不了。

這一路而來,有魂體弱的更是,差點就被抽打的魂飛魄散了。

可這小子卻是面不改色,隨你怎麼抽,連一點點的反應都欠奉。

在橋上眾人都在往橋中間擠的時候,青年一聲不響的挪到橋邊,愣愣站在哪裡往橋下看去,任由一群牛頭在身後不停的揮鞭抽打,猶如山嶽雷打不動、風吹不移,就哪麼定定的站在哪裡看著。

“咦……快看哪小子!”抽的正歡時,一馬面一不小心之下看到,青年哪空洞無神的雙眼,頓時驚咦起來。

“看啥?”一牛頭奇怪的問道。他上看下看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哪青年身上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快看哪小子的眼睛!”先前開口的哪隻馬面,好似發現新大陸一樣,興奮的大叫起來。

“咦,真的哦!我還以為這小子,連魂魄都瞎了呢!”另一馬面戲謔的笑道。

“哈哈……看這小子的樣子,也是被黃泉河水給嚇到了吧?”

“是麼?”牛頭摸了摸腦袋,很是不解的問道:“可我咋感覺這小子是越來越興奮了呢?”

“額……”正在大笑不止的兩馬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好像、的確、貌似……”兩人仔細的看了又看,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這小子腦袋不正常吧?”兩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

“這是肯定的啊!有正常人這麼年青便自己尋死的麼?”

“哦?你知道?快說說是怎麼回事啊?”牛頭好奇的問道。

“哼!我是誰?會有我不知道的事情麼?”馬面很是憤怒的叫道:“這小子生前只是一普通凡人……”

牛頭高舉雙手:“等等……這裡有不是普通凡人的麼?”弱弱的問道。

“你懂個屁!這裡雖都是普通凡人,但沒有一個是自己找死而下來的!唯獨這小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自己尋死覓活的非要下來不可。”

“意思是,這批生死薄上,跟本沒有這小子?”牛頭大驚。

要知道俗語有云“閻王要你三更死,不會留你到五更!”

同樣的道理,生死薄上沒有畫名的,地府也是不會收的。

除非你道行高到能無視地府法則的地步,可這小子明明就是一普通的凡人,也沒有這樣的道行啊。

“這個中原因,我也搞不清楚!反正這小子就是自己下來了,而至今生死薄上都沒有他的名字!”

“哪他為什麼非要下來不可?”牛頭睜大著雙眼,不解的看著青年。

“無非就是被生活所迫活不下去了,自己求死!”馬面眼神閃爍著說道,其實他自己也沒搞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他亂說一通,雖不實卻也相去不遠。

青年名肖藥,生前還小的時候本是一活潑開朗的少年。

在三歲時父母離異,活潑少年一夜間,變的沉默寡言!因父母的關係,從小便一個人獨自長大,沒有一個朋友,從不主動與人說話。

所有的一切事情,大事小事,傷心事不管好的壞的,肖藥從不與人分享。

將所有的一切都壓在了心底,連他身邊的空氣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心裡有什麼。

肖藥就這樣一直活在壓抑之中,直到前兩天壓抑到極限的肖藥,不知為何暈倒在了自己房間裡,醒來後便莫名奇妙的,出現在了地府!

地府人員都以為是肖藥自己想不開,是他自己要下來的。

可肖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地府,他也不想知道。

生前他就是一行屍走肉,他沒有理想,沒有願望,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的死氣,完全就像個沒有思想的機器!

死後的肖藥,在醒來的哪一刻,連眼神都沒有波動一下,依然死氣沉沉。

這也是牛頭馬面為何,在發現肖藥眼神波動時,表現的哪麼激烈了。

可是就在剛剛,黃泉河水中的一幕,卻是激起肖藥心中被埋藏起來的一絲絲興奮,肖藥自己都不知道他為啥興奮。

黃泉河水中並沒有什麼出奇之處,唯有一人影在河水起伏中沉沉浮浮,每沉沒一次,人影全身血肉便消失的乾乾淨淨,卻又會瞬間恢復的完好無隕,然後在次被洗刷乾淨,在次恢復……就這樣周而復使!

所有人看到的都是,哪一身血肉被洗涮的一乾二淨。

肖藥看到的卻是吞沒,埋葬……在埋葬……

“直接拉走,別浪費時間了!我還等著下班回去喝兩口呢!”眼看整個隊伍都在準備下橋了,肖藥依然站在哪裡一動不動,牛頭終於忍不住的開口了。

倆馬面一聽牛頭說要喝酒,頓時兩人一邊一個,架起肖藥就開跑,邊跑還邊回頭,馬臉通紅的對牛頭說道:“這個好……話說牛頭,一會兒下班我們哥倆,也去你哪兒啊!你可得叫牛嫂多準備點好酒好肉啊!”

“行!哪你倆趕緊的把人給孟婆婆送去,要不等這小子自己走完這奈何橋,怕是天都黑了!”牛頭邊說邊抬頭看著昏暗的天空。

“你倆要快點啊,我這就回去準備!”牛頭回過頭看著馬面催促了一句,收好手中的長鞭扭頭就走。

“趕緊的啊……”“哎,好!這就走……”見牛頭一晃眼便不見了蹤影,倆馬面急的馬臉通紅。

對視一眼頓時腳下生風“嗖”的一下便消失在了原地。

很快的倆馬面便帶著肖藥,在人流中來回穿梭,不多時便來到一老嫗的面前:“婆婆您看能不能先把這小子的事情給辦了啊?”

一馬面放開肖藥,諂媚著臉、躬著腰很是小心的走到老嫗面前問。

“嗯……?”老嫗半眯著眼,隨意的掃了馬面一眼,面無表情的甩出一個黑漆漆的大銅碗,碗中裝著滿滿一碗閃爍著銀光的清水。

“謝婆婆!”馬面恭恭敬敬伸出雙手,十分平穩的將,急速飛來的銅碗捧在手中。低著頭躬著腰慢慢向後退去。

“來快給他喝了,然後讓他去投胎吧!”馬面端著銅碗來到肖藥的身邊,對另一個一直守著肖藥的馬面說道。

“呼……呼……呼……”倆馬面按住肖藥,正準備將銅碗中的清水,給肖藥灌下去的時候。異變突起,就在肖藥被捏開大嘴的瞬間,狂風四起,呼呼聲不絕於耳。

“啊……救命……”“不要……求命啊……”“噗……咚……砰……”各種呼救聲,器物落地聲、掉水聲。

原本有序的隊伍,瞬間大亂。滿天怨氣隨風四虐,人、物更有牛頭馬面,被狂風吹得在天上打轉。

“嗡……”一道劍鳴聲響起,幽幽揚揚傳遍三山五嶽。

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從人們心中響起一般。連呼嘯不止的狂風聲,都被完完整整的壓了下去。

當劍鳴聲響起的哪一瞬間,肖藥混濁無神的雙眼,一點一點的亮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把三尺青鋒長劍,如水中倒影般,緩緩自肖藥雙眼之中浮現出來。肖藥還來不急看清楚,長劍的樣子。

只見到長劍上刻著三個大字——青霜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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