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存在了27年的《霸王別姬》,由張國榮、張豐毅、功利主演,豆瓣評分9.6。
直到現在我才翻來看,其實要是隻看片名的話,不吸引我,可是當看到豆瓣這高的嚇人的評分吸引到我了,能存在於歷史長河大浪淘沙中所留下來的都是閃閃發光的真金。
來說說我捕捉到的一刻光芒:
1.母親是蝶衣心底永遠的溫暖
傳統時代是把人分為三教九流之輩的,而唱戲和妓女都屬於下九流。
母親養活不了這個越來大的兒子,只好把他送到了唱戲的班子來,至少能活下去,可母親說“這男孩大了留不住,只好來投奔您來了,您別嫌棄,您好歹得收下他。”
其實,開篇看第一遍時,我並沒有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等後面回來看第二遍,才知這裡已為他的一生鋪下了長長的伏筆。
小時候的蝶衣,長得比女孩子都好看,身段也好,師父肯定欣喜這是個好苗子,但是看到他多出的那一根小手指,說:這是他祖師爺不賞他吃這碗飯,誰也沒轍!
母親做了一個駭人的舉動,她蒙上兒子的雙眼拿起刀就把它剁了下去,眼裡溢滿了眼淚,心裡一陣疼。
母親一共出現了2次,一次在冰天雪地裡,小蝶衣說:“娘,手冰,手都凍冰了。”
第二次是在強制性戒大煙癮時,難受至模糊不清時嘴裡喃喃說的,“娘,手冰,手都凍冰了。”在他絕望時,他想起的仍然是母親,那個曾經把他抱在懷裡給他溫暖的母親。
母親不愛他嗎?愛!
可是,這愛對小蝶衣來說,是冰冷的,把小蝶衣送進梨園,而且還斷了一個手指,這小蝶衣是未曾預料的,當他明白時,雖然他不願接受這安排,也奮力掙扎,反抗,但是無濟於事。
2.要想人前顯貴,必得人後受罪
- 傳於我輩門人,諸生須當敬聽;
- 自古人生於世,須有一技之能;
- 我輩既各斯業,便當專心用功;
- 以後名揚四海,根據即在年輕!
想起小時候練韌帶時,教練為了讓我們能下一字馬,兩個教練一人按住一條腿,整個人動彈不得,疼的眼淚只掉,那種感覺自己要被大卸八塊的痛,到現在都記憶猶新,可痛過了這一下,我發現我竟然能很輕鬆的屁股坐地上而且毫不費力的就可以來一個漂亮的一字馬。
進了戲園的第一天,就磨其筋骨,身段不柔軟,做出來的動作,就不好看,不漂亮,這也是小蝶衣始料未及的苦。
這種苦,在看不到希望的時候,異常痛苦。
師父的嚴厲訓誡程度,讓小蝶衣的痛苦是放大了數倍的。
他逃了,可是當他看到舞臺中央光芒萬丈的角兒的時候,他流淚了。
這種震撼感超過了他覺得不能承受的痛苦。
他看見了他未來能成為的樣子,就是舞臺上的那個角兒。
所以,他從逃跑變成了逃回,哪怕他被師父打得皮開肉綻,一句都沒有爭辯,
他想,他能成為角兒的。他真的成了角兒,也成了絕唱!
3.我本是男兒郎,不是玉嬌娥
《思凡》裡有一句念詞:我本是女嬌娥。可蝶衣認真的改成了:我本是男兒郎,不是那女嬌娥。
在師父看來,這就是一句你要上臺表演並且不能出一字差錯的戲,你為什麼總計唸錯,說明我打得還不夠狠,所以你就沒記住。
而在蝶衣看來,說出他是玉嬌娥,代表的就是他不是一個男子漢了,即使被師父打得手掌心直冒血,都不曾改口。
4.我是玉嬌娥,不是那男兒郎
真正讓蝶衣改口說“我是玉嬌娥”的,是他的師哥——段小樓。蝶衣也真的深深的記住了,甚至覺得自己就是個女子。
蝶衣和段小樓的演出技藝越來月精湛,蝶衣太過美豔的模樣,連張公公都覬覦。
張公公入戲太深,他竟也分不清舞臺上那個風華絕代顧盼生姿的女子其實是男兒郎,蝶衣一定沒有想到,自己的師父竟然把自己賣給了這個張公公,供他享玩而已。腦袋裡想起的救命稻草確是師哥段小樓。
也許他從不知道兩個大男人竟然會真的在一起,也許他也並沒有想象中那麼依戀段小樓,但是這一次,師哥在他心中的位置深深地種下了。
當遇到危險時,他想起的就是段小樓。
有一把貫穿始終的劍,那把劍第一次出場,是在給張公公府上唱戲的時候看見的,只因段小樓說了一句:“要是霸王有這把劍,早就把劉邦給砍了,然後你就是正宮娘娘了。”
蝶衣便一直記在心裡,在蝶衣心裡,他早已把霸王當成了他的寄託,他要做這霸王的正宮娘娘,這把劍是他們倆情誼的象徵。
第二次,這把劍是和袁四爺一起出場的,也是一個入戲太深的袁四爺,但袁四爺是懂戲的,也懂蝶衣。他知道蝶衣的心之所向。
- “一笑萬古春,一啼萬古愁,此境非你莫屬,此貌非你莫有。”
那一刻,拔刀就要自刎,那一刻,連自己都分不清這是戲裡還是戲外!
段小樓說:“好劍!可是現在又不登臺唱戲,拿這劍做什麼?”
也許段小樓不懂蝶衣,也許是裝不懂,但這句話深深傷害到了脆弱敏感的蝶衣。
舞臺上段小樓是霸王,蝶衣是虞姬,戲裡蝶衣讓自己變成了虞姬,戲外他也讓虞姬變成了自己。
而當菊仙出現時,蝶衣以為,菊仙是他們的第三者,從一開始,他是恨菊仙的。
而段小樓,不管是菊仙出現還是沒有出現,他一直當蝶衣是兄弟,從未有別的想法。
“我是假霸王,你是真虞姬!”段小樓是假霸王,程蝶衣是真虞姬!
蝶衣對段小樓的感情,菊仙懂!所以哪怕被萬人批鬥,她都跑去把那把劍從火堆裡刨出來。
可是段小樓啊,你終究是辜負了最愛你的兩個人。
這是《霸王別姬》教交給蝶衣的道理:人得自個兒成全自個兒。
虞姬終於成全了自己。雖然虞姬怎麼都要死,結局早已埋下,但為霸王而死,從一而終,心之所願!
可是,還是覺得好遺憾,還沒有好好欣賞夠蝶衣的風華絕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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