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格森——印刷術與互聯網有什麼相似之處?


弗格森——印刷術與互聯網有什麼相似之處?

把時鐘撥回到500年前。1517年,馬丁·路德向美因茨大主教展示了他的95條論綱,開啟了新教的宗教改革。當時出現了一項新技術,非常的關鍵,那就是印刷機。印刷機讓傳播的速度大大加快。馬丁·路德批評教會的言論也因此傳播開來。

如果有人在一百年前做同樣的事,那麼他大概率會被燒死在火刑柱上,我們也永遠不會聽說過他。但是,由於印刷機的出現,馬丁·路德的主張不僅在德國,而且在整個歐洲都產生了重要的影響,直接改變了社會的走向。

弗格森說,印刷機就是當年的互聯網。而且,這個結論是有學術支撐的。

你看,互聯網時代,隨著個人電腦價格的下跌,通訊所產生的信息數量急劇增加。而且,這個變化的趨勢越來越快。過了一個臨界點以後,個人電腦的價格每下跌一點點,信息數量增加的幅度都非常的驚人。

弗格森說,這個規律在印刷機時代也成立。有學者研究了當年印刷機出現時候的價格,發現隨著印刷成本的降低,書籍的版本和數量就急劇增加。變化曲線跟個人電腦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弗格森——印刷術與互聯網有什麼相似之處?


圖:書籍和個人電腦的價格和數量隨時間變化

那你們說,這樣發展的結果是什麼呢?印刷和書籍的普及,是不是讓世界變得更美好了呢?

弗格森——印刷術與互聯網有什麼相似之處?

當年,馬丁·路德就是這麼想的。他認為,如果每個人都可以閱讀聖經的印刷版本,每個人都能給跟上帝直接產生聯繫,那麼一切都會變得更美好。但實際上,宗教改革的結果是產生了兩極分化。有的人支持馬丁·路德,積極地擁抱新教改革。有的人比如加爾文卻更加激進,想比路德走得更遠。還有一些人反對路德,他們認為宗教改革是“完全錯誤的”,“我們需要為此而鬥爭”。這些反改革派抵制宗教改革,迫害新教徒。最後,演變為130年的宗教衝突,一直持續到了17世紀中葉,付出了血的代價。

弗格森說,在我們這個時代,也發生了相似的事情。互聯網正在改變我們的社會,而我們對它的理解才剛剛開始。

推特的聯合創始人埃文·威廉姆斯發過一個感嘆:“我曾經以為,如果每個人都可以暢所欲言,分享信息和觀點,世界自然會變得越來越好。然而,我錯了。”弗格森告訴他,“如果你讀過我寫的這本歷史書,就不會感到驚訝了。”

臉書的創始人扎克伯格也說,網絡可以把每個人都連接起來,形成一個全球社區。但是,今天我們有全球社區嗎?就像500年前的宗教改革一樣,這不過是一個烏托邦式的願景。在17世紀,通過印刷機,對巫術的信仰,像馬丁·路德的佈道一樣迅速傳播。在我們這個時代,不僅僅是寵物視頻在網絡上被分享,還有假新聞和極端觀點也四處橫行。可以說,互聯網加劇了社會撕裂和價值對立。

所以,弗格森沉重地說:“馬丁·路德和硅谷的科技精英一樣,都是烏托邦的理想主義者。”縱容網絡恣意發展的結果,“不是和諧,而是兩極分化和衝突”。

你看,雖然兩次網絡革命對人類歷史進程都具有非常積極的意義,但是,它們所造成的負面影響也同樣不可忽視。

那怎麼辦呢?前面我們講了,人類歷史就是網絡和等級結構這兩種組織形式此消彼長的過程。當網絡的運轉出現問題的時候,就一定需要等級結構來對它進行制約。所以,扎克伯格自己也意識到,網絡是需要管理的。臉書應該和傳統出版商一樣,對平臺上發表的內容負責,這樣才能抑制極端觀點、假新聞的傳播,創造更公平的信息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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