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必須的，每天中午或者晚上，有事要提前報備。”剛剛滿三十歲的李木天，是綿竹德康公司綿遠種豬場的場長。上一次他與老婆見面，是去年12月3號，兩人隔著玻璃聊了好幾個小時。
在豬場幹了7年，李木天是老員工。目前豬場四十多位員工，大多都二十多歲，還有一些實習生才十八九歲。“如果沒發生疫情，大概兩個月輪休一次，最近這次就是春節前後”。
一場疫情，改變了原本的輪休計劃。李木天沒有怨言，身在養殖業，是這場戰“疫”中市民生活保障的“後盾”。
目前，豬場完全與外界隔離，豬場之中還有一塊“場中場”，就是直接和豬接觸的生產線，又和豬場其他地方相隔離。“兩條線近30名員工就打地鋪住在裡面，每天至少洗四次澡，差不多快一個月沒見過太陽了。”
隔離的豬場
與家人隔著玻璃聊天
綿遠種豬場位於德陽綿竹市綿遠鎮三泉村。李木天最近一次離開豬場，是出差去內江開會。“12月1號早上從場裡出發，3號回來。”李木天表示，回來之後都要在綜合部，也就是公司大本營的人員前置隔離點進行至少24小時的隔離，且要進行人員採樣，檢測合格後才能進場。
種豬場全貌
“換衣服，所有東西包括眼鏡手機都要交給工作人員進行防疫處理。”李木天介紹說，還會在四肢眼耳口鼻進行採樣檢驗。
“進隔離點前，與家人見了一面”，在隔離點類似銀行櫃檯一樣的窗口隔著玻璃聊了好幾個小時，“都是家長裡短的小事”。
和他們再上一次見面，是去年10月份，那次時間比較長，李木天休了一個星期左右。“下次計劃三月底休。”李木天表示，希望到時候疫情控制住了，可以放心的休假，“畢竟我是場裡的主要負責人，休假心裡也不踏實”。
今年春節正好是豬場員工兩個月輪休的時間點，但因為疫情的發生，基本上所有休假都取消了，只批了三個：一個剛從國外畢業回來回家探親，一個去相親，一個去結婚。“為了安全，現在都不能回來了”。
每天和家人視頻
打地鋪一個月也無抱怨
除了豬場場長的身份，李木天還是一個準爸爸。“每天視頻必須的，如果有事我都會提前給她說”。如果時間允許，李木天每天中午和晚上會和老婆視頻兩次，“我老婆之前也在豬場，懷孕後被調到了其他崗位，都是幹這行的”。
除了老婆，李木天最擔心在老傢什邡的父母，“每天晚上都要在家裡的微信群裡發一些截圖給他們看”。
李木天最掛心的，是兩條生產線。豬場每條生產線有十個豬舍，每個豬舍有200頭豬。除了豬舍，生產線上還有配懷舍、分娩舍。李木天介紹說，兩條線加起來差不多有近30個員工，晚上在辦公室打地鋪，吃的每天我們給他們送，“快一個月沒見過陽光了”。
還沒住進生產線時大家一起拍的全家福
“我們給他們準備了零食飲料。”李木天說，員工大部分都是90後，二十多歲，其中還有剛讀大二的實習生，才十八九歲。“沒聽他們抱怨過，只有豬死的時候見過他們難過。”
“洗4次只是常規操作”
嚴格把關到空氣
“洗4次只是常規操作。”配懷舍主管陳紅笑著說，早上進豬舍洗一次，中午出來吃午飯洗一次，下午再進一次，下班最後一次。但中間如果有事，像觀察到豬出現異常，就需要立刻採樣送檢，這樣一進一出就又多了兩次。“每次洗必須淋浴至少5分鐘”。
生產線包括辦公區和生產區。陳紅晚上在辦公區打地鋪睡覺的地方，離生產區的豬舍大概二三十米遠。每次洗完澡進入生產區，陳紅還要穿上從頭到腳都“武裝”起來的防護服。不光是洗澡，所有人在生產線走動的線路，甚至是呼吸的空氣也都是經過嚴格把關的。為了確保空氣的安全，整個生產線裝有專門的換氣系統，所有的窗戶都是密閉的。所以在裡面待了近一個月的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太陽了。
豬場裡的豬
一個豬舍有200頭豬。豬舍呈長方形，分四排，每排50頭豬。每頭豬住的都是“單間”，業內稱之為“欄”。而陳紅每天的工作就是從巡欄開始。巡欄不僅觀察其中的豬，首先會檢查整個豬舍的通風換氣情況，以及電器是否正常工作。
之後就是餵食。“不同階段的豬的‘飯量’都不同”，每頭豬都有自己的配料器，配料器可以設定重量，並安裝有感應探頭。飼料達到設定重量後，配料器就會自動關閉。一般情況下，一個豬舍的豬都在相同的發育期，而設定好一個配料器，餘下的配料器也會隨之操作。
“小豬一般21天至23天斷奶，最後到育成出欄成為商品豬，大概需要6個月左右。”陳紅介紹說，同時他們也會選育部分血統純正的種豬提供給2號農場，就是配置相同數量相對較少的迷你版豬場配種用。
“高級動真感情飼養員”的“尊嚴”：
“堅守好自己的崗位就是分憂”
26歲的陳紅在豬場幹了三年，有一個談了5年的男朋友。“一週可能視頻有一兩次吧，過了熱戀期，久了感覺像家人一樣”。下班和同事總結下工作，刷刷劇，上上網，陳紅覺得雖然不能出去，但一切其實還好，“還有檯球室、乒乓球室可以運動下”。
對於平時兩個月才能見一面的男友，陳紅表示，幹這行基本都算異地戀。
在一張照片裡，陳紅左手比了一個V字，右手拿著一張寫有“尊嚴”二字的白紙。“這個是公司徵集年度詞時她想的。”陳紅解釋說，2019年對於養殖人來說，無論對企業還是個人都是很大的挑戰，同時也是機遇。只有整個團隊、公司、集團用捍衛尊嚴的態度才行。
陳紅在辦公區
住進生產線的快一個月時間，陳紅和同事們好久都沒有感受過太陽的溫暖。陳紅開玩笑說自己是“高級動真感情飼養員”，“肺炎疫情出現，現在大家都在遭受很大的困境，我們這種養殖企業就更應該成為堅實的後盾。”陳紅表示做好自己的事，堅守好自己的崗位，就是為社會分憂。
紅星新聞記者 葉燕 林聰 圖片據受訪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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