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加油該喊風月同天本善,拒絕詩性美亂評論有損國格


武漢加油該喊風月同天本善,拒絕詩性美亂評論有損國格

  昨(12)日湖北武漢市《長江日報》刊發署名評論員文章,題為《相比“風月同天”,我更想聽到“武漢加油”》。文章一出,立刻在網絡上引起軒然大波,關注度甚至超過疫情本身。

  我看了網絡上很多網友對這個稿子的冷嘲熱諷,他們已經說過的就不重複了,這裡僅僅想談一下,“奧斯維辛之後,寫詩是殘忍的”到底什麼意思。

  我沒讀過原文,看的是西奧多-阿多諾(Theodor Wiesengrund Adorno 1903.09.11-1969.08.06)《否定的辯證法》(張峰譯,重慶出版社,1993),因此,也就更難以去請教他本人,這話到底該做何理解。

  但既然是作為寫字為生的人,總知道些常識。

  奧斯維辛集中營,是納粹德國時期建立的勞動營和滅絕營之一,素有"死亡工廠"之稱,其遺址位於波蘭南方的小城奧斯威辛,距波蘭首都華沙300多公里。大約有110萬人在這一集中營被殺害,其中絕大部分是猶太人。1947年7月2日,波蘭國會立法將奧斯維辛集中營舊址闢為殉難者紀念館;1979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將其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名錄,以警示世界"要和平,不要戰爭"。

  知道了這個,我們再來弄明白,“詩”是什麼?或者直接發問“如果不寫詩,我們該寫什麼?”

  如果把人類的語言分成兩個大類,無疑就分為“感性的語言”與“理性的語言”。

  而詩,無疑居於“感性的語言”的巔峰。

  與之相對,居於“理性的語言”的巔峰的,無疑是哲學的思辨與法律(控訴、辯護、判決)語言。

  而哲學家寫文章,有的寫成純理性的思辨語言,比如馬可奧勒留、斯賓諾莎、康德,你讀《沉思錄》、《倫理學》、《實踐理性批判》,讀起來特別燒腦,讀不到詩性的享受;而另外有些哲學家,寫的卻很感性,比如蒙田、加繆、薩特等,他們大量作品就是文學作品,小說、詩歌、散文詩等。

  西奧多·阿多諾,德國哲學家、社會學家、音樂理論家,法蘭克福學派第一代的主要代表人物,早年很可能寫了很多詩性的也就是感性的作品,但在深入瞭解奧斯維辛集中營之後,他“切身感受”到,從此不想再寫詩。因此說,寫詩是野蠻的。

  不寫詩,那麼,寫什麼呢?

  顯然,那就只能寫哲學的思辨文章,或者法律語言的審判文章(文書)。從而對這種罪惡、人道主義災難到底是怎麼產生的,進行全方位的、深入地剖析與反思。

  因為,哲學家都會面臨一個兩難問題:如果單純用形象思維的語言去揭示哲理,固然容易讓普羅大眾明白,但一旦時過境遷、情勢變易,人們反而更加不能理解了,比如中國古典哲學《易經》就是這個情形;而如果用理性的語言的寫作,往往在世時很難被認可。

  因此,自從阿多諾瞭解愛思維辛集中營之後,他寫文章就轉向理性思辨、批判方面的文章寫作,他後來成為社會批判理論的理論奠基者。

  弄清楚這個以後,如果說,日本捐贈中國的救災物品外包裝上寫上“山川異域,風月同天”、“青山一道同雲雨,明月何曾是兩鄉”,以為是“詩”,即感性語言的巔峰,而不被《長江日報》所討喜,那麼請問,“武漢加油”這句話,也是一種感性語言呢吧,而不是哲學思辨、法律控訴審判的理性語言吧!

  如果,《長江日報》否定詩,是出於對武漢疫情的深刻反思、對失職失責官員顢頇庸懦於前、進退失據於後的控訴,無疑是受世人嘉許的,可惜,它不是。

  這種以一種狹隘的民粹主義,對國際友人的愛心橫挑鼻子豎挑眼,對於長遠的國家形象和近期的抗疫救災,都是極為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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