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既然無心,為何還要說愛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嫦娥多次找過楊戩,可是楊戩總是有意無意地躲著嫦娥。那一夜,楊戩終於想清楚,他愛的是寸心,不是嫦娥,從那時開始他就一直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嫦娥,畢竟,他也曾親口承認他對嫦娥有所慕戀。

嫦娥對此很是傷懷,她也看得出楊戩是在躲她,可她實在不清楚是為了什麼,後來她也賭氣不再去找楊戩。眾人也都感覺到楊戩和嫦娥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怪異,可誰也不敢多說什麼。兩人就這麼過起了同個屋簷下卻互不相見的日子。

這樣的日子過了幾個月,楊戩的傷已經好了大半,楊戩也不天天呆在劉府中,而是隔三差五地出去,一走就是好幾天。楊戩和嫦娥見面的機會越發的少了,偶爾見上一面,也只是相互打個招呼。

終於,三聖母楊嬋看不下這兩個人如此彆扭,找楊戩深談一次。

“二哥,你是不是有意躲著嫦娥?”這天,楊嬋把正要出門的楊戩堵在了房間裡。

“唉!”楊戩看了楊嬋半晌,長嘆一聲,沒有說話,默認了楊嬋的話。

“二哥,這是為什麼?”楊嬋不解,“你不是說過你喜歡嫦娥的嗎?”

楊戩依然沒有說話,他實在無話可說。難道要他對楊嬋說,他對嫦娥只是一時衝動,對寸心才是真愛?他還沒有無恥到這種地步。

“二哥,你不會還惦記著寸心吧?”看著楊戩一直低著頭不說話,楊嬋忽然想到一個可能,不禁問道。

楊戩沉默良久,才艱難地擠出一個字來:“是。”

“可是,你和寸心已經分開了!”楊嬋實在不明白楊戩是怎麼想的,“你既然對嫦娥無意,為什麼還要說你喜歡她?”

楊戩踟躕一會兒,才開口道:“我曾經以為,我是喜歡嫦娥的,可是當嫦娥來到我面前的時候,我才發現,我根本忘不了寸心。”

頓了頓,楊戩接著說道:“我現在才發現,我對嫦娥的感情,是因為嫦娥和娘一樣,一樣溫柔,一樣聰明。小時候,娘常常給我講起嫦娥奔月的事,所以……”

“所以,你對嫦娥的喜歡都是你自己想象出來的是不是?你千年望月也只是習慣是不是?”楊嬋深吸一口氣,問道。

“是。”楊戩點點頭。

“二哥,你讓我該怎麼說你!”楊嬋跺腳長嘆,“你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你既然愛著寸心,就該和她好好過日子,為什麼要讓她不安最後弄成那樣的結局?你不愛嫦娥就該離她遠一點,又為什麼讓嫦娥誤解反而對你生了情意?”

“是我錯了,是我錯了!”楊戩低聲嘆道。

“唉!”楊嬋無奈地看著楊戩,“這件事你趕緊和嫦娥說清楚!”

“三妹,我……”

“這件事,一定要你親自和嫦娥說清楚才是!”楊嬋堅定地看著楊戩。

“主人,主人!”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哮天犬的聲音。

“哮天犬,怎麼了,吵吵鬧鬧的?”楊嬋拉開房門,沒好氣地問道。

“三聖母,外面有一個不認識的女子在找主人。”哮天犬一面向房中張望,一面回答道。

“不認識的女子?”楊嬋皺起了眉,回頭看向楊戩,“二哥,怎麼又有一個女子來找你?”

楊戩聽了也是一臉狐疑,他起身來到門口:“哮天犬,那女子沒說她叫什麼嗎?”

哮天犬笑道:“主人就是主人,那女子說她叫明若煙,是主人的熟人。”

“二哥,這個明若煙是什麼人啊?”楊嬋問道。

楊戩感覺到楊嬋投在他身上異樣的眼神,苦笑著解釋道:“明若煙就是之前救了我的那個人,給沉香治傷的藥就是她給的。”

說罷,楊戩又囑咐哮天犬道:“你去請明姑娘進來,我隨後就到。”

楊戩到了前廳的時候,明若煙已經坐在廳裡低頭喝茶了。

“明姑娘。”楊戩從後面出來,輕聲喚道。

“真君。”明若煙放下茶杯,笑著起身點頭施禮。

“明姑娘請坐。”楊戩請明若煙坐下,自己也在主位上坐了。

“真君的傷可好了?”坐下來後,明若煙問道。

“多虧了明姑娘的良藥,楊戩的傷已經全好了。”楊戩感激道,“楊戩還未登門拜謝,還望明姑娘多多包涵。”

“真君言重了,你我相識一場,又何需如此客氣。”明若煙笑道,“何況真君尚有要事在身,又哪裡抽得出空閒?”

“多謝明姑娘體諒。不知明姑娘此來是為了……”

“真君既然問到,我就直說了。” 明若煙正色道,“我來,是有一件事想要請求真君。”

“明姑娘若有用得著楊戩的地方,但說無妨。”楊戩亦正色道。

“對於攻佔天庭、控制諸天仙神的事,想必真君這些日子也得到不少消息。”明若煙沒有直說請求,而是提起來另外一件事。

楊戩不知明若煙提起這事的用意何在,但還是回答說道:“楊戩經過多方打探,確實知道些消息,只是這些消息零零碎碎,真假難辨,並沒有什麼大的用處。”

“那真君可知幕顏其人?”明若煙接著問道。

“北冥蕭手下有兩大戰神,四大長老,十大戰將,幕顏正是兩大戰神之一。”楊戩回想著北冥蕭諸多手下的信息,回答道。

“我想請求真君,今後你們雙方交手時,真君若是遇上幕顏,不要傷害他。”明若煙自知這個要求有些不大合理,開口時有些為難。

楊戩有些詫異地看著明若煙:“明姑娘與幕顏有舊?”

明若煙咬了咬唇,低聲道:“我喜歡他,可是,可是他已經不記得我了。”

楊戩聞言,有些同情明若煙,可是他還是不能答應明若煙的請求:“明姑娘,我們和北冥蕭是敵人,你是知道的。幕顏分屬北冥蕭麾下,我們早晚都會交手,戰場之上,哪裡有容情二字?何況,明姑娘怎知幕顏不是我的對手?明姑娘的請求,著實有些為難楊戩了。”

“幕顏他絕對不會是真君的對手。”明若煙看著楊戩堅定地說道。

“可是……”楊戩遲疑,想說什麼。

“真君不可以傷害幕顏,如果傷害了他,你一定會後悔。”明若煙想了想,一咬牙說道。

“明姑娘此言何意?”楊戩皺眉,不懂明若煙在說什麼,“我與幕顏是敵人,我傷了他為何會後悔?”

“你會後悔,是因為幕顏是你的兄弟!”明若煙斬釘截鐵地說道。

“我的兄弟?”任是楊戩怎麼猜測也沒有想到,明若煙竟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沒錯,幕顏是你的兄弟,生死兄弟!”

“明姑娘此話太過無稽,他若是楊戩的生死兄弟,楊戩又豈會不知?”楊戩目光炯炯,緊盯著明若煙。

“真君先前不是疑惑我為什麼好像與真君早就相識嗎?”明若煙迎上楊戩的目光,反問道。

楊戩聞言,一下子愣住了。當日他是有這種感覺,感覺明若煙對他十分熟悉,似乎是早已相識。

“我確實與真君是老相識。”明若煙接著說道,“只不過,那是在真君的前世!”

“什麼!”楊戩震驚地站起身來,看著明若煙,他實在不敢相信明若煙的話。

“真君前世的名字叫楊風情,幕顏前世的名字叫慕顏,你們確實是生死兄弟。”明若煙沒有理會楊戩的舉動,自顧說道。

“明姑娘,這樣的玩笑可不能隨便亂開的。”楊戩深吸一口氣,坐回椅子上,“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我的前世是楊風情?輪迴之事,最為莫測,就連聖人也未必能掌控得了,你又如何知曉?”

“就憑你的神目!天地間只有當年的戰神楊風情才有神目!”停了一下,明若煙接著說道:“而且,你的相貌、性格和楊風情一模一樣,絕對不會有錯!”

“明姑娘,你要楊戩該如何信你?”楊戩看著明若煙毫不動搖的神色,心中有些惶然。他有一種感覺,明若煙說的多半是真的。這種感覺來得莫名其妙,卻又真實無比。他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有一個人站在自己面前,堅決地告訴自己其實是另外一個人!這種感受著實有些微妙。

“真君,雖然這件事確實讓你很難相信,但我說的話絕無半點虛言,若有半點不實,當受業火焚身之苦!”明若煙乾脆發起了毒誓。

“明姑娘,你……唉!”楊戩嘆氣。明若煙這一發誓,就由不得他不信了。修仙練道之人都清楚,天道有常,誓言是不能隨便亂髮的。

半晌,楊戩才又開口問道:“我,不,是楊風情,他和北冥蕭有什麼仇怨?”

“真君就是楊風情,楊風情就是真君,真君又何必……”明若煙的話未說完,看到楊戩的面色有些難看,忙轉了話題,“楊風情與北冥蕭是宿敵。真君又是怎麼知曉楊風情和北冥蕭之間有恩怨的?”

楊戩長嘆一聲,苦笑道:“如果不是這兩人有恩怨,北冥蕭又怎麼會讓沉香帶話給我,說他在天庭等著我!”

“明姑娘,楊風情和北冥蕭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楊戩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然後問道,“北冥蕭如今佔據天庭又是為了什麼?幕顏是楊風情的兄弟,又怎麼會做了北冥蕭的手下?”

明若煙說道:“楊風情和北冥蕭的事情,我不能告訴你,一切答案都需要你自己去尋找。至於幕顏,他實在因為靈魂上被打上北冥家族一種特有的印記才在輪迴之後落到北冥蕭的手上的。我想,北冥蕭這麼做的用意,應該是想讓你和幕顏自相殘殺吧!”

明若煙想了想又說道:“你和北冥蕭之間的對決是宿命使然,是絕對不會有轉圜的餘地的。”

“那這麼說,我也只好和北冥蕭一決高下了!”楊戩苦笑。因為天庭之事,他原本就和北冥蕭是敵人,可是現在他知道,原來這種敵對是為了另外一個不知名的原因,是楊風情強加到他身上的,他的心中說不出的不自在!

“真君,不管怎麼說,希望你遇到幕顏的時候,不要傷害他!”明若煙輕嘆一聲,再次請求道。

“他是楊風情的兄弟,我又怎麼能傷他!”楊戩搖頭道。

“多謝真君。”明若煙起身,對楊戩行了一禮,“明若煙這就告辭了。”

“明姑娘慢走。”楊戩此刻心中混亂,實在沒興致去送明若煙。

回到自己的房間,楊戩靠窗站著愣神。今日明若煙所說的話帶給他的震撼絕對比忽然有人對他說沉香其實是他與寸心的兒子這種事更甚。他覺得這個世界混亂起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楊戩,還是楊風情。

楊戩就這麼站著,直到深夜也沒有變換過姿勢。一陣夜風吹過,他心中一緊,一種深深的不安籠罩在他的心頭。忽然,風中傳來“嗤”的一聲響,楊戩本能的抬頭,一道亮得刺眼的光線掠過他的雙眼。月光下,一柄明晃晃的寶劍向他的胸口刺來!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