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鏞:“古”便包含了“雅”

談書法中的“大、拙、古、野、率”

我喜歡的幾個字是“大、拙、古、野、率”,其中“古”便包含了雅。關於雅、俗的認識,可以做一篇大文章。雅與俗是對立的兩個概念。但雅與俗也是可以互相轉換的。比如王羲之,剛確立風格的時候,被謝安認為“野騖”,弦外之音就是俗書。隨著二王地位的上升,又成為“雅”的代表。而這種風格樣式經千百年來人們的追摹,已了無生氣,結果成了“館閣體”,成了俗書。當然這不關王羲之的事。再如魏碑,屬窮鄉兒女造像一類,當時必被看做“俗”。後經碑學運動,被重新認識,也登上了大雅之堂。

王鏞:“古”便包含了“雅”

圖:晉 王羲之《遠宦帖》

經常見到“雅俗共賞”這個詞,我有點疑惑,一個人既讚賞“雅”,又欣賞“俗”,怎麼可能?只有這個人或這群人沒有好惡感,才能“共賞”。

王鏞:“古”便包含了“雅”

圖:北魏《張猛龍碑》拓本

談書法中臨摹與創作的結合

我小時候周圍的大人也“教導”我:先臨好一家一帖,再如何如何。實踐中發現不行。後來悟到了,臨摹是個手段,目的是認識書法用筆、結字、章法、風格等等的一般規律。這個規律是存在於各家各帖之中的,這就需要通過各家各帖去比較,然後再加以分析、研究,才可以做到。事物是通過比較才能對其加深認識的。如果長時間只臨一家一帖,就沒有比較、分析、研究,再說即使臨像了,也沒有意義。

學習中,最好每一天都把臨摹和創作相聯繫,交替進行,對待不同書體也應如此。在美院教學中也是這樣要求學生的。同時不管是臨還是創,都要抱著解決問題的態度去進行,才有效果。才不會使臨、創割裂開來。

王鏞:“古”便包含了“雅”

圖:王鏞 書法作品

談書法中書寫速度的快慢

就草書看,懷素的用筆從自敘帖來分析,一定很快,當時不少詩人看了懷素表演草書,也寫下了很多讚歎其用筆飛快的詩句。但之後,黃庭堅的草書用筆就比較慢。因此我的結論是用筆要當快則快,當慢則慢。要做到能快能慢,快則不失力度,不浮滑,慢要有“內容”,不渙散無力。一切決定於風格取向。

古人說:專務速,則多失勢。一味追求速度,一定會丟掉很多東西。長期如此,就養成了一種習慣,慢了就更不會寫了。當然是訓練方法的缺失。

王鏞:“古”便包含了“雅”

陳洪綬傳

談書法的選擇與應用

要有直覺的選擇,也要有理性的分析,更要有清醒的取捨。先有選擇是不行的。能欣賞一種你原先看不懂的美,是需要學習、分析、認識進而轉變觀念的。先要解決腦子裡的問題,才談得上選擇,然後動手,之後還有認識深刻的程度問題,才能不斷進展。

王鏞:“古”便包含了“雅”

圖:王鏞畫作

談書家思考的重要性

天賦、勤奮、眼界、思考、名師,人生不可重複際遇,對一個書家來說,哪個更重要?我認為思考更重要,天賦如果缺乏思考,會逐漸泯滅,變為平庸。勤奮缺了思考,會沒了方向,越練越糟。眼界沒有經過思考,也不會提高,名師教得再好,沒有自己的思考,只能盲從,也不會受益。

缺乏思考,勤奮,有的始終提不高眼界,也很常見,懶於思考,不能打破成見,是個通病。志向不高也是問題,想守成,是守不住的,因為人是活的,重複勞動式的“守成”,幹手藝活會越來越精,但搞藝術卻是大忌。

王鏞:“古”便包含了“雅”

方燮跋《李思訓碑》

談書畫家要守住寂寞

耐得寂寞不太容易,尤其是當下。我覺得主要是對藝術的態度。如果認為可以通過藝術去謀求功利,肯定就耐不住寂寞,不是“耐不住”而是根本不想“耐”。耐得寂寞是為了提高藝術,而提高藝術也想得到社會的認可。這樣一來,就有捷徑啦!通過結交權貴,通過經營炒作。都可以獲得有話語權的人的所謂“認可”。耐得寂寞,只能得到有眼光的專家的認可。哪個更值得?人生觀不同,結論也不同。前者可以風光十幾年,幾十年,但在歷史長河中,肯定是曇花一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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