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記.空城


札記.空城

猝不及防的一場疫情,讓中國幾乎所有的城市,都成了一座座“空城”。任它大雪紛飛,任它晴空萬里,任它星月齊輝,任他江山如畫,我們絕大多數人都只能站在窗前感嘆,更有甚者,長吁短嘆,感慨頗多。

對於國人來說,春節是一個團圓的、輕鬆的、溫馨的、熱鬧的節日,忙碌了一年的人們,終於能安靜的坐下來,享受閒適的味道;離別了一年的遊子,終於能翻山越嶺地回家,享受相聚的歡樂;散落了一年的情懷,終於能名正言順的佔據人們的心田,享受被在意的愉悅。當我們還沉浸在這祥和的氣氛裡,理所當然的享受著這份甜蜜的時候,遠方的一疫情讓我們如當頭棒喝。我們不再走親訪友,街上不再車水馬龍,鬧市也不再鑼鼓喧囂。取而代之的,是宣傳車的聲音,是消毒車的轟隆,是執勤人員匆忙的身影,是各個巷口、村口立起的“生人勿近、熟人勿出”的橫幅。

整個城市一下子安靜下來。

我們被推就著只能在自己家裡,看著窗外的天地變色,日升月落,卻無能為力。節日的氣氛沒有了,我們不再風塵僕僕,也不再家長裡短。我們每天關注疫情變化,談論動物與人類,甚至世事難料,生命無常這樣的話題。無論怎樣,禁足的時間久了,我們會發現,曾經熱衷的一些相聚、忙碌,似乎也不是必須;曾經的小販叫賣,流水穿梭,人聲鼎沸,似乎也不是那麼討厭。這些才是人世該有的景象。我想來想去,這就是所謂的煙火氣息吧!

我常常會站在窗前,目及所望,看著這座延伸到天邊的城市。它是如此的安靜,卻又荒涼。即使是晴日白天,那些蜂窩一樣的房子,冰涼的鋼筋水泥折射的陽光也似乎沒有溫度;夜晚,霓虹孤獨的裝點著包容她的街市;往日深情的月亮,似乎也只是冷眼看著夜慢慢變得岑寂;陰天就更不用說了,黑雲壓城,狂風肆虐,像是世界末日。而城市的締造者,卻瑟縮著住在擁擠的格子裡,不敢出來。這個時候總是會生出一種惡意的想法——老天應該是會發笑吧,“看,張狂的人類,你們也有今天”!然後又一個激靈,我的立場可是人類啊!

風雲突變,我們依然有遠方和詩。不信你看,遠方即使雨雪紛紛,也不能阻擋我們

的角度,“一方有難,八方支援”,最樸實不過的八個字,每當災難發生的時候,讀來總是

沉重而又充滿力量。我們願意竭盡全力,為那些災難中的人們送去溫暖;我們願意竭盡

所能,為那些不幸的人們傳送希望;我們願意傾盡所有,為那座充滿風雨的城市虔心祈

福。人類歷經滄海桑田,斗轉星移,生生不息,靠的不就是這懷抱一處的信念嗎?也許這個過程充滿荊棘,也許鮮血如河,屍橫遍野,他們也前赴後繼,頂天立地。這是信念,是信仰,更是人類文明傳承所賦予他們的使命。如今這個使命落到了我們肩上,我們還有什麼理由退縮?“山川異域,風月同天;”“青山一道同雲雨,風月何曾是兩鄉?”我們認為日本會是我們一生的敵人,卻在災難中施以援手,讓我們帶著詩意的情懷,重新審視兩國的關係。災難同袍,雪中送炭,還有許多國家及國際友人正在傾盡全力為這座災難之城貢獻力量,我們除了感謝,也許更應該明白,詩與遠方並不摒棄人世煙火,嘈雜紛亂的皮囊之下,更是情誼綿綿。

人真是一個矛盾的個體,孤獨而又熱鬧,悲傷而又樂觀,柔弱而又堅韌。對於我們國人來說,越是不幸,越是強悍,越有信念,越能積蓄力量。這場災難正在慢慢平復,這一座座“空城”也會恢復如常,往日的煙火會重新縈繞每座城市的角角落落。只有劫後餘生的我們,應該重新思考彼此的身份,學會未雨綢繆,和自然和解,與自己和解。


山河遠闊,人間煙火。願你我共赴,讓人生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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