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中國醫生致敬

吉吉說:


在家不出門的第N天,還是習慣每天都去看看,確診人數怎麼樣了,有沒有再少一些。


今天上午最新的數據是:新增1893例,全國累計確診72530例


經歷了李文亮醫生去世朋友圈”集體國葬”的悲痛、武漢12日一天突增10000多病例的“驚嚇”,現在新增病例有下降,身體也可能在自我保護,我的內心,已經不會輕易像之前那樣,有太多起伏了。


可情人節那天,還是難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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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組數字似乎是第一次披露,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原來,在一線救助的醫護群體中,竟有這麼多人(1716)感染,比雷神山醫院能容納的全部床位(1600)還要多。


而昨天中疾控的報告說,算上疑似、臨床診斷病例,這個數字,已經超過了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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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我們看到的醫護人員,大多是臉譜化的、宏觀的:救死扶傷,衝鋒一線。一批又一批援馳武漢。


他們叫什麼?真的記不住。他們在經歷什麼?很難有切膚之感,因為我們沒有這種體驗。


前幾天我在家憋了10幾天後,特別想借買菜出門透個氣,戴上家裡的一個防護能力不錯的韓國口罩,結果才出去半小時,我就覺得悶得頭暈,還有些喘不上氣,真不如宅家不戴口罩更自由。


可那一刻,我也更理解了這張照片背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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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每天都要穿厚厚的防護服,把自己裹得像大白一樣,不敢隨便上廁所,女性生理期極其不方便,有的甚至還被剪去了頭髮。


這是我看到的,一個支援武漢方艙醫院的深圳醫生的真實工作記錄:通宵8小時、自備紙尿褲、缺氧、滴水未進、清晨回到酒店還不能馬上睡,而是要洗澡、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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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脫掉白大褂,他們也是普通人,是別人的父母、妻子丈夫、子女……


可能很多人不知道,我自己也是醫生的孩子,我媽媽在老家哈爾濱,做了一輩子的醫生。


說真的,我慶幸她退休了,因為這個職業太辛苦:作息不規律、有時忙到日夜顛倒、要安撫病人和家屬的情緒、還要面對許多的痛苦與死亡。


我們給了他們太多的期待,卻對他們有太少的瞭解。


和大家分享最近看的紀錄片《中國醫生》,樸實無華沒有刻意煽情的記錄,但卻最真實的呈現了,我們最熟悉、也最陌生的醫生日常。


在第一集中,有一位“怕死”的醫生,他就是河南省人民醫院,國家高級卒中中心主任醫師朱良付。

他和我們一樣,清早兒會騎著小摩托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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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和我們又不一樣,因為工作多年,他也會遇到一些對他放狠話的病人家屬。

“我想把你撕成碎片。”

說這話的正是一位老太太,因為她覺得,是朱良付害死了自己老頭子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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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話音才剛落,這位老太太又衝著朱良付喊:“我最近血壓高了,你再給我看看。”

對比,朱良付也很無奈,他們也知道你是個好大夫,但這並不耽誤他們投訴你,照樣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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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錄片的真實也就在此,短短几個鏡頭,就能讓你看到,中國最真實的醫患關係:一邊恨著醫生,一邊又不得不依靠醫生

而除此外,對於中國醫生來說,24小時連軸轉,長時間、高強度的工作,幾乎是他們的工作常態。

南京鼓樓醫院的心胸外科主任王東進,被稱為心臟上的拆彈專家。

每天只要一上手術檯,少說5、6個小時,多則10幾個小時,連續站立,而且還必須精神高度集中,不能放鬆。

這樣的高負荷,身體早就落下了職業病

腰疼的緊,每次做完手術,他都是扶著腰走出來的;頸椎疼的厲害時,得靠著頸託才能幹活;而他的小腿,也因為長時間的站立,靜脈曲張嚴重,每天只能靠彈力襪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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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要殘廢了。”面對鏡頭,王東進跟我們開了個玩笑。

可即便如此,除了平時在醫院的正常上班,他還會去鄉下進行義診。

正如朱良付醫生所說,“天天就這樣作息不規律,工作量大,我就擔心有時候我會突然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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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又不敢死,因為“如果我要是死了,那就是浪費國家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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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錄片中,有一位高顏值的90後醫生徐曄,是南京鼓樓醫院,燒傷科的住院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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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劉是他最近負責的一位患者,60歲,燒傷面積達95%。

對於燒傷病人來說,每一次換藥都無異於一次酷刑。

對此,徐曄知道,對病人來說,醫生的同理心有多重要,“你可能感覺到的他的痛苦,再乘以100,可能是他現在的痛苦。“

可即便他能安撫老劉當下的疼痛,在治療過程中,他和家屬還是遇到了跨不過去的坎——錢。

每天換藥就要大幾千,手部植皮要兩三萬,而又因為燒傷面積過大,整個療程算下來,大概要花費100多萬。這對於這個家庭來說,已經無法承受。

積蓄花光,借不到錢,家屬想放棄......可徐曄還想再爭取一下,因為他明白,放棄治療對於老劉來說,意味著什麼。

經過努力,徐曄好不容易跟醫院申請到了2萬元的救助基金,但杯水車薪,患者家屬還是選擇離開了醫院。

看著空空的病床,徐曄很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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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身為醫生,雖然患者還有機會痊癒,但面對現實,他卻也只能放棄。

徐曄說:“有的時候你還沒遇到醫術的瓶頸,就遇到了人心的瓶頸。”

而同樣的情況,在醫生中,太常見了。

醫生魏嘉說,一位前輩曾告訴她,不要和病人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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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責、無力、失落、傷心......很長時間,醫生都可能走不出來。

血液科醫生孫自敏,親歷自己負責的同學因為白血病去世,她自責了24年,都不敢去墓前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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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那個急診科醫生的背影嗎?

眼看一條鮮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逝去,用盡全力,也無法改變。他只能一個人偷偷的跑到路邊慟哭。


“求求你讓我再試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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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無力感,真的太沉重了。

難怪會有人說,醫生最困難的不是面對失敗,最困難的,是面對這些失敗帶來的種種挫折,卻不丟失最初的那份熱情。

而這份熱情,便是醫生救人的責任感和榮譽感。


醫生行業,之所以特殊,是因為每個醫生承擔的,都是一份“救命”的希望。

可醫生是人不是神,所以醫生也並不能每次都把希望變成現實。

當希望落空,病人並未如願康復時,醫生並不比患者家屬難過得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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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責、愧疚和擦乾眼淚繼續努力之間,每個醫生都在努力地找尋著自己的平衡

被家屬投訴的朱良付,他總會這樣問自己:“如果這個病人是你的直系家屬,你做不做(手術)?”

得出的答案,就是他做醫生的良知,也是他無愧於心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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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傷科徐曄說:“醫生最怕的,其實是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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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每個人,活著都是靠信念的,而醫生行走在自己的職業生涯,良心就是他的信念。

西安交大的整形美容外科的主任舒茂國,面對一個因為唇顎裂被丟在了地裡的孩子時,他決定免費為他做手術。

但雖然是主治醫師,他也不能在醫院大筆一揮,說免就免。於是,他用自己的資源和力量,為孩子籌集手術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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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麼做,是基於一個人的社會責任,既然遇到了,他就要義無反顧地去做。

同樣的,還有之前被砍傷的陶勇醫生,多次為病人墊手術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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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瞎。”這就是陶勇要堅持的良心。

所謂醫者仁心,大抵如此。

紀錄片內,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醫院裡發生的人間真實。


紀錄片外,這樣的故事,還有太多、太多。


1月22日,他被確診為新冠肺炎,因是輕症,他在自我診斷開藥之後,主動要求回家隔離治療。

但剛剛熬過最難受的幾天,他就開始為發熱患者進行在線看診。在如此情況下,每天的問診接待量還能達到200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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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漢一個醫院的病人,因為身體不適很悲觀,一度拔掉管子不肯再接受治療。一位浙江來支援的醫生和他聊天,鼓勵他一定要堅持下去:

“振作起來啊,我們比其他人好多了,是不是啊,再堅持一下,等你好了,我請你到浙江吃好吃的。”

病人說:“我不吃麻辣的。”醫生回應他:“你放心,我記住啦,你不吃麻辣的,等你過來我請你吃清淡的”。

終於,在醫生的勸說下,病人同意繼續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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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淚目的對話,讓我想起了這句:


偶爾會治癒,常常是幫助,總是去安慰。”


醫生不是萬能的,一樣有很多的侷限、苦楚和無奈,同樣的,他們也犧牲了很多陪伴家人和孩子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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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錄片裡,朱良付醫生的大女兒直言,“爸爸常常在我睡著時回來,我睡醒時又走了。”


朱良付的介入手術護師,也在描述醫生壓力的時候直言,“絕對不讓自己的孩子當醫生,實在是沒有一點生活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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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媽也和我說過類似的話。


大學那會報考志願,我可能對自己想做什麼還不是十分肯定,但不想做醫生,卻是一早就下的決定。


作為一個孩子,我不喜歡醫生媽媽的生活狀態,我也知道,比我媽媽崗位更辛苦的人,經歷了什麼:我媽媽科室前後兩個主任,救治過不知多少人,卻都因為常年的臨床壓力、作息不規律,50幾歲的時候就過世了。


在這個時不時還有傷醫、故意向醫生咳嗽吐口水等事件出現的時候,真的很心疼,未來還有多少人,願意讓自己的孩子,從事這個“崇高”、卻又辛苦、甚至危險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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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統計,2017年,我國兒科醫生的缺口就已經超過20萬,兒科醫生總數僅10萬人,但0-14歲的孩子,卻有近2.6億。


這意味著即便一名醫生從早到晚連軸轉,都很難完成當日的診治任務。


醫患關係緊張的背後,沒有贏家。


馮唐幾年前在小說《醫癮》中,寫下了看似“荒誕”的情節:


“公元2051年,醫生被打、被虐到實在挺不下去了,慢慢都改行了,散落在各個角落。他們從事各種手藝活兒:有的賣麻辣燙,有的當裁縫,有的做鐵匠,有的寫小說。有一天,有個熟人病了,我偷偷告訴他:指點你條生路。你走到前面巷子左拐,有一家裁縫鋪,找那個戴著眼鏡噘著嘴、慢吞吞地一針一線縫衣服的大媽,她怎麼說你就怎麼做。”


“你這病的病灶已經轉移,浸潤不淺,這刀估計隔壁鐵匠開不了,你得去南門找那個賣風箏的才行。他師父在青城山前賣羊肉串,實在不行只能請他岀山了。誠意要足,記得多帶上好的孜然。還有,記得請十六鋪賣麻袋的光頭做麻醉。”


但願現實不必如此魔幻,疾病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在這樣一個時期,理解醫生,遠比歌頌更重要!


作者:吉吉。二寶媽,美國註冊正面管教家長/學校講師,前香港資深傳媒人,現居深圳。追求細水長流,也愛勇猛精進,愛唱歌愛生活愛自我管理,願與娃一起慢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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