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防疫是一道公共衛生領域的“解方程”，那法治與權利就是這道方程式中的“常量”。
一家三口打麻將被防疫人員扇耳光。視頻截圖
文 | 王言虎
大疫當前，眾生百態。
防疫確實到了最吃勁的關鍵階段，需要每個人配合政策，做好個人防護。但在最近的一些新聞裡，一些基層防疫人員卻出現了用力過猛的情況，讓人意難平。
在一家農戶中，家中三口正在打著麻將，幾個戴著紅袖章的防疫人員徑直進屋，拿起麻將就摔。兒子氣不過，也拿起麻將牌“反擊”，但更多紅袖章衝了進來，連扇了他三個耳光，麻將桌也被砸得稀爛。
兒子憤怒反問，“一家人一起吃飯也不可以嗎？”
與此類似的例子還有，一家四口在家打撲克，被抓起來公開訓誡錄影。
被訓誡的一家四口。圖片來自微博
在空曠的田間，一位老人因為沒有戴口罩，而被防疫工作人員打罵。
視頻截圖
基層防疫之怪現狀，不止於此。比如有的地方，不允許外出工作人員進小區，其中包括奮戰在抗疫一線的醫務人員。
非常時期非常手段，疫情防控仍在膠著對壘，防疫標準嚴一點可以理解，正所謂“取法乎上,得乎其中,取法乎中,得乎其下”，用更現代的說法叫“管理冗餘”。
但是，高標準不等於亂作為，嚴格執法不等於任性而為，防疫防的是病毒，而不是個人權利。
前述幾種防疫手段，至少犯了幾種錯誤：非法侵入他人住宅；限制他人人身自由；羞辱他人人格，以及破壞行人正常路權……這些行為雖然以“為你好”的面目示人，但都與法治逆行，會產生較大的副作用。
習近平總書記主持召開中央全面依法治國委員會第三次會議時強調，當前，疫情防控正處於關鍵時期，依法科學有序防控至關重要。疫情防控越是到最吃勁的時候，越要堅持依法防控，在法治軌道上統籌推進各項防控工作，保障疫情防控工作順利開展。
這段話的意思說到底就是：防疫，一定要依法而行；法治底線不能突破，民眾私權的楚河漢界不能逾越。
誠然，這次的疫情為十幾年來中國所罕見，地方基層應對大疫缺少經驗，另一方面，“防輸入、防擴散”的網格化管理，也給了基層工作人員很大身心壓力，防疫過程中難免行差踏錯。
但是，非常時刻正是地方治理水平與治理智慧的試金石，是疫情對地方治理水平的一次“壓力測試”。
在這個時候，那些現代社會最基本的規則能否被守住，關涉這場疫情防控阻擊戰能否真正打贏。
一味簡單粗暴，無視法治與民眾權利，某種程度上我們也可以將其視為“走捷徑”，是怠政、懶政。
回顧疫情暴發以後的輿論走向可以發現，疫情發展至今，似乎具體的疫情數字已不太能引起公眾討論，反倒是疫情次生的話題往往刷屏。譬如中小企業生存難，譬如有些地方的防疫過猛等問題。
這其實說明，在任何時候，民眾的權利，法治的精神，權力的倫理，都是一個社會最根本性的命題，是社會的支柱。它們“牽一髮而動全局”，值得再三重視。
如果防疫是一道公共衛生領域的“解方程”，那法治與權利就是這道方程式中的“常量”，只有看到了這兩個“常量”的價值，求解防疫這道方程方能更高效有力。
在遵循法治與尊重私權的“常量”基礎上防疫，希望每個基層防疫人員都能懂。
文 | 王言虎（媒體人）
編輯：狄宣亞 實習生：彭美琪 校對：翟永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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