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如酥、杏花雨……詩人筆下的春雨也太美了


今日雨水。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有言:“正月中,天一生水。春始屬木,然生木者必水也,故立春後繼之雨水。且東風既解凍,則散而為雨矣。”

這段話的意思是指,雨水節氣前後,東風解凍,降雨增多,雨水滋養萬物,帶來春意萌動。

雨水之前,天氣寒冷,但見雪花紛飛,難聞雨聲淅瀝。今日之後,氣溫回升、冰雪融化、降水增多,意味著進入氣象意義上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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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有三候:“一候獺祭魚;二候鴻雁來;三候草木萌動。”

獺祭魚:此時水獺開始捕魚,將捕獲的魚擺在岸邊,如同先祭後食的樣子。

鴻雁來:天氣回暖,大雁也開始由南向北而飛。

草木萌動:草木開始抽出嫩芽,大地逐漸呈現出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在此時節,我們雖然無法外出踏青,但還可以居家中,烹新茶,伴著茶香,伴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我們一起,翻開書卷,共賞詩人筆下的春雨春意。


01 喜雨杜工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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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喜雨

[唐] 杜甫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

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野徑雲俱黑,江船火獨明。

曉看紅溼處,花重錦官城。


寫下這首詩時的杜甫,已在成都浣花溪畔的茅草屋生活兩年,在這兩年裡,他親自耕作,種菜養花,與農民交往,深深懂得“春雨貴如油”的含義。

在杜甫看來,春雨體貼人意,知曉時節,在人們急需的時候,隨著夜色,飄然而至,無聲無息地滋潤萬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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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在夜雨中推門而出,佇立遠眺,只見繁密的春雨中,平日涇渭分明的田野小徑也融入夜色,漆黑一片,只有江船漁火映出點點光亮。

這時的杜甫不由想到,在春雨的滋潤下,百花齊放,等第二天天亮,潮溼的泥土上必定佈滿紅色的花瓣,錦官城的大街小巷也一定是一片萬紫千紅的景象。

春雨的到來令杜甫驚喜,春雨無私潤養大地的品質更令杜甫欣賞,於是他揮筆寫下這首膾炙人口的詠雨名篇,以表達自己對春雨的喜愛之情。


02 春色點評師韓昌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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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小雨

[唐] 韓愈


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

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


和杜甫一樣,韓愈也深知春雨無聲無息滋潤萬物的美好品質,在他眼裡,春雨就像酥油般細密潤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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濛濛春雨中,街邊的小草遠看依稀連成一片綠意,近看卻只有稀疏零星的青綠。

這便是韓愈眼中春光最美的時候,在他眼裡,春雨中萌生的點點草芽,充滿生機與希望,遠勝過春末時節滿城的綠柳。


03 夜聽春雨陸放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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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春雨初霽

[宋] 陸游


世味年來薄似紗,誰令騎馬客京華。

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

矮紙斜行閒作草,晴窗細乳戲分茶。

素衣莫起風塵嘆,猶及清明可到家。


或許是因為春雨帶來了幾分感傷之情,有著“金戈鐵馬”、“氣吞殘虜”志向的陸放翁,竟也開始感慨自己這些年來客居京城,宦海沉浮,壯志難酬,世態涼薄。

或許因為心中思緒過多,陸游難以入睡,聽了一夜春雨滴落房簷的響聲,清晨天微亮時,又聽到小巷深處傳來的叫賣杏花的吆喝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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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陸游索性起身,鋪開紙張從容地斜寫草書,在春雨初晴的窗邊,細細地煮水、沏茶、撇沫、品茗,不去擔憂京都的塵土會弄髒潔白的衣衫,只待清明時節還歸故里。

春雨洗去了陸游心中的諸多迷茫煩擾,令他重新振作起來,不受世俗的沾染,保留心底。的剛直氣節,做最真實的自己。


04 雨中春遊僧志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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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句

[宋] 志南


古木陰中系短篷,杖藜扶我過橋東。

沾衣欲溼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

注:藜,音lí


法號誌南的僧人,在細細春雨中外出遊玩,將烏篷船系在參天古樹的濃蔭下,拄著藜做的柺杖,慢慢走過橋,向東而去。

正是杏花開放的時節,綿綿春雨裹挾著杏花而落,彷彿是要故意沾溼志南的衣裳似的;輕拂人面的風帶著楊柳清新氣息,溫暖怡人,令志南心曠神怡。

多麼隨性愜意的春日遠足啊!志南和尚這樣遊賞下去,到他想起歸去的時候,怕要體力不支走不動了吧?

不必多慮,還有烏篷船正系在溪邊的老樹下,待他解纜回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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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詞裡的如酥春雨、杏花草色,彷彿穿透歷史的長卷,落在眼前,給久居家中的你我帶來一絲慰藉。

而雨水這天,有些地區的習俗是出嫁的女兒要回家探望父母,並送上一段紅綢和一罐燉肉,以此表達對父母的感激和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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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疫情待在家中,倒有了一個機會更多地陪伴家人,和父母聊聊天,和孩子一起學習翫耍,屋外是淅淅瀝瀝的春雨,屋裡是互相溫暖的一家人、彼此緊靠的幾顆心。

春天因希望而更美好,春雨因有家人一起感受而更顯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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