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小朵朵 / 文
2月7日，華南農業大學召開發佈會，稱穿山甲可能為新型冠狀病毒的潛在中間宿主，“分離的病毒株與目前感染人的毒株序列相似度高達99%”。
在這場疫情風暴中，繼蝙蝠之後，穿山甲又引起了大眾的關注。
我們大部分人對穿山甲唯一的印象可能還停留在小時候那部動畫片—《葫蘆娃》裡。
2018年，BBC出了一部關於穿山甲的紀錄片，題目讓人震驚：《穿山甲：被捕殺最多的動物》。
看完之後，才知道原來穿山甲的命運這麼悲慘。
在人類的大肆捕殺下，穿山甲這種生物很可能在十年之內滅絕，而我們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真正瞭解它們。
紀錄片的主角瑪利亞是一個科學家，一個致力於保護穿山甲的工作者。
她也是世界上僅有的幾個能獨立救助穿山甲的人。五年裡，她從盜獵者手中解救了50只穿山甲。
瑪麗亞和蜜寶
2015年，瑪麗亞開始撫養一隻穿山甲的幼崽，並給它取名“蜜寶”。
瑪麗亞一起救出的，本來還有蜜寶的媽媽。但是，蜜寶的媽媽被人嚴重虐待過，被救出後，趁人不備獨自逃走了，留下了自己的寶寶。
從此，瑪麗亞就像媽媽一樣精心照顧蜜寶，直到它可以回到野外獨自生活的那一天。
在瑪麗亞的家裡，蜜寶就像小狗一樣淘氣。
趁著瑪麗亞睡覺時，蜜寶開始搗亂，它打翻食物，弄倒衣服籃子。
甚至還打開冰箱偷東西吃。
可惜，這樣溫馨的場景，在紀錄片中只有很短的時間。
紀錄片更多是講述了瑪麗亞在非洲、越南、中國等地解救穿山甲的經歷，通過曝光那個黑暗的野生動物交易網絡，也告訴了我們這個令人悲傷的事實：全世界的穿山甲已經快被人類吃光了！
害羞的神秘生物
穿山甲是一種古老的物種，已經存在了4000萬年，是地球上唯一的多鱗哺乳動物。
它們有八種不同的種類：四種在非洲，四種在亞洲。
由於全身披著鱗片，它常常被誤認為是一種爬行動物。
它們用後腿走路，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十分可愛，像一隻小恐龍。
穿山甲有超強的穿土打洞能力，它們的爪子可以挖穿混凝土，甚至穿透一座山，所以我們會叫它們穿山甲。
穿山甲很膽小，一遇到危險就會縮成一個球，用鱗片來保護自己柔軟的腹部。
遇到危險的穿山甲
穿山甲的鱗片非常堅硬，甚至可以抵禦獅子的利齒。
令獅子束手無策的穿山甲
穿山甲沒有長牙齒，它們細長的舌頭可以和身體一樣長，這麼長的舌頭讓它們很容易吃到螞蟻和白蟻。
剝甲和吃肉
本是用來保護自己的鱗片，卻成為穿山甲被捕殺至瀕臨滅絕的重要原因。
一隻中華穿山甲，鱗片的重量約佔它體重的兩成，這些鱗片由角蛋白構成，和我們的指甲、馬蹄的成分一樣。
穿山甲的鱗片
只因擅長打洞，穿山甲的鱗片就成了中藥當中的“百通之神”，成為“通經下乳”處方中的重要成分。
《本草綱目》記載：穿山甲入厥陰、陽明經，瘡科、通經、下乳，用為要藥。
在搜索引擎中輸入關鍵詞“穿山甲鱗片”，我們可以看到這樣的網頁：
除了鱗片，穿山甲肉也被很多人視為滋補極品。
2017年，一女子在網上炫耀自己食用穿山甲，被網友曝光，該女子被網友稱為“穿山甲公主”。
穿山甲補品
在東南亞一些國家的飯店裡，我們可以找到這樣的菜單上，菜單上，穿山甲可以炸、烤、蒸著吃。
東南亞餐館裡的菜單
在臺灣紀錄片《解密穿山甲》中，我們可以看到，一隻穿山甲一旦被盜獵者捉到，“剝甲和吃肉”就成了它最終的命運。
注意，以下的圖片容易引起極度不適，請謹慎觀看。
被剝去鱗片的穿山甲
數量令人震驚
人類，穿山甲最大的天敵？
由於鎧甲的保護，穿山甲在自然界中幾乎沒有天敵。
然而，人類出現後，它們卻遭遇了最大的天敵。
在我國的環保紀錄片《尋鱗》中記錄了這樣的情節，有的盜獵者為了讓穿山甲在交易的時候多賣一點錢，會往穿山甲體內灌入大量水，甚至水泥。
一隻被灌了太多水的穿山甲，在艱難移動
一隻被解救的穿山甲
這樣的穿山甲就算被救，也會因為受傷嚴重而難以存活。
《第一財經》在2017年報道過陳老頭和穿山甲的故事。
陳老頭抓過一對穿山甲母子，殺它們的時候，媽媽緊緊抱著孩子，不肯鬆開。
陳老頭扒開母獸的嘴，拉出舌頭，手起刀落，割斷放血。
穿山甲媽媽撐不住，爪子終於鬆開了，孩子從媽媽懷裡掉出來，不過7兩重。
陳老頭卻說：穿山甲煲湯、當藥材賣，多好吃啊。
穿山甲媽媽生下孩子後，很長一段時間會和孩子形影不離
在《解密穿山甲》中，我們看到盜獵者會在穿山甲的野外棲息地放置捕獸夾，這成為野外穿山甲最大的威脅。
捕獸夾
不幸被捕獸夾傷害的動物，會肢體殘缺，存活希望變得渺茫。
一隻被捕獸夾傷害，失去後腿的中華穿山甲
盜獵者不是穿山甲現在面臨的唯一威脅。
隨著人類無止境的開發，野生動物的棲息地被破壞。
穿山甲的洞穴距離人類修建的馬路太近，它過馬路有可能被車輛碾死，或遭到流浪狗的攻擊。
受傷的穿山甲
2014年，世界自然保護聯盟的數據顯示，穿山甲是全球非法貿易最多的哺乳動物。
十年間，全球有100萬隻穿山甲被捕獲。
被解救的穿山甲（《解密穿山甲》）
2016年，世界自然保護聯盟發佈公告稱，由於人類無止境的捕殺，全球的穿山甲處於“極危”境地。
我國的中華穿山甲己基本滅絕。
森林衛士
對於人類來說，穿山甲的最大價值，其實不是它們的肉和鱗片，而是它們在維護生態平衡上的巨大作用。
穿山甲被稱為“森林衛士”，它們一天最多能吃500-700克的白蟻或螞蟻。
正在吃螞蟻的穿山甲
一片面積為250-500畝的森林，只要有一隻穿山甲，就可以使整片森林免遭白蟻所害。
如果沒有穿山甲，我們保護森林只能依靠劇毒農藥，這不但會造成生態汙染，而且對人類的健康也極為不利。
2017年，根據第17屆《瀕危野生動植物種國際貿易公約》的規定，全球的穿山甲貿易被全面禁止。
但，這是否已經太遲？
穿山甲已經快要走向滅絕，我們很可能在十年內失去它們。
一隻人工養育的穿山甲寶寶
除了穿山甲，黃胸鴉(禾花雀)、江豚、赤麂、青頭潛鴨等動物也在近幾年被列為“瀕危物種”。而它們中的大多數，是被人類吃成了瀕危物種。
我國南方一家館子的菜單（《尋鱗》）
華中農業大學教授告訴我們：
當今人類新發傳染病中，78%與野生動物有關或者來源於野生動物。
2003年的非典，病毒來源於果子狸，已經是一次巨大的教訓。
這一次肺炎疫情，不管病毒的中間宿主是不是穿山甲，都到了我們不得不反思的時候：
當人類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而對大自然無止盡索取時，終會自討苦吃。
- 作 者 -
羅小朵朵
壹父母特邀作者
家庭攝影師、80後文藝女青年、前媒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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