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拿出壓箱底兒,和她姑娘顯擺:這可是俺媽當年給俺織的毛褲



春節前,媳婦大掃除。

發現了我兩條賊沉,且顏色很土的舊毛褲。

一條薄的,一條厚的。

兩條毛褲的誕生,都比我兒子的年齡都大。

雖然老舊,但也是蠻幹淨的,是夏天我媽來洗過的。

並且臨走交代:那都是當年好毛線織的,別扔!留著穿穿啥的。


媳婦一手拿著毛褲,一眼看著我。

雖然她沒說什麼。

言外之意就是:毛褲也太老舊了,老太太還不讓扔,留著也沒有啥子實際價值。


我沒有理睬媳婦的眼神,

於是,她就心領神會了。


三姨拿出壓箱底兒,和她姑娘顯擺:這可是俺媽當年給俺織的毛褲


講真。

我和大多數男人一樣。

在家裡也不當家,啥大事都是媳婦說了算。


可是結婚十幾年來,媳婦從不敢觸碰我的底線,那就是:寧可自己遭點罪,也要讓老人活得舒坦,別惹老人一肚子氣。

何況是,家裡就是多一個少許的空間,裝毛褲而已。

談不上什麼遭罪。


我媽,她婆婆也曾經是一個很講事理的人。

從不干預我倆的生活。

就一點,歲數大了,念舊,凡是給我們的東西都不準扔。


講真。

媽媽也有些許的霸道。

春節回家,媳婦問我媽:媽,我可不可以拖拖地。

我媽說,可以,拖就給我拖乾淨,別累著!

好的!一定乾淨。

媳婦的順從,讓她婆婆舒服。


於是,臨走,媳婦比兒子多了一個了1000元的紅包。

補充一句,媽媽的家東西,別人都碰不得。

甚至地上的瓜子皮,也用不到你掃。

你要是能掃上,那是我媽賦予的權利,也是你的幸運。


這就是老人吧。

心疼起來兒媳婦,幼稚的像個孩子。


三姨拿出壓箱底兒,和她姑娘顯擺:這可是俺媽當年給俺織的毛褲


回到毛褲的話題。


我的兩條舊毛褲,厚的那條,是我上中專時媽媽做的,褲襠那兒曾經磨出了大窟窿。

薄的那條,是我結婚時媽媽現做的,相對新一些。


整理完房間,媳婦瞅著角落裡多餘的毛褲,皺著眉頭。

她是一個潔癖症。或者是個完美主義者。


我哈哈哈的笑了一晚上。


三姨拿出壓箱底兒,和她姑娘顯擺:這可是俺媽當年給俺織的毛褲


記得,我在省城念中專,放假回農村。

我和媽媽、三姨坐在炕上看電視嘮嗑。


我媽看著我的毛褲褲襠開線了,說用新毛線給我補一下。

我聽完就噘嘴了:那回學校多磕磣啊!


三姨忍不住又哈哈笑:“還磕磣呢!我們上學時連條好毛褲都穿不上,你老舅一條左褲襠磨個大窟窿,一條右褲襠磨個大窟窿,你老舅就兩條一起穿!”

那時候,你姥姥歲數也大了,孩子也多,我們姊妹八個,你姥姥光顧得讓我們吃飽,也顧不上毛褲啊!

後來,你姥姥兩條併成一條,給你老舅織了一條。

你老舅最小,那是寵他。


我媽聽完,不知道怎麼的,眼淚刷刷的。

當天晚上,就揹著身子,躺在炕上不說話了。

三姨小聲和我說,那是想你姥姥了。


晚上是三姨做的飯。

印象中,媽媽幾乎每天都做飯,就那天沒做。

三姨嘴碎,在廚房唸叨:我不該提起你姥姥啊!那個年頭,沒媽的孩子,連條好毛褲都穿不上啊!


三姨拿出壓箱底兒,和她姑娘顯擺:這可是俺媽當年給俺織的毛褲


第二天,我媽管鄰居大娘要了好的毛線,織了一天一宿,

於是,我上城裡穿上了厚厚的新毛褲。

宿舍脫褲子,生怕舍友笑話,褲子毛褲一起脫。


後來聽三姨說:

姥姥在他們結婚時候,託人做針線活的人,給8個兒女織毛褲,每人一條薄的,一條厚的。

其中大舅是姥姥領養的,也不例外。

款式和厚度和其他孩子一個樣。


據說三姨家妹妹說,姥姥當年織的毛褲,三姨那還留著呢。

三姨是個仔細人兒,到現在家裡還掛著姥姥抱著我,小時候的全家福。

黑白的那種。


三姨有一年春節收拾衣櫃,把她那條毛褲翻騰找出來。

穿上和我妹妹臭顯擺:這是俺媽給我織的毛褲!


後來,聽妹妹說,三姨坐在外屋地的小板凳,煮餃子。

然後抽泣,然後泣不成聲。


三姨拿出壓箱底兒,和她姑娘顯擺:這可是俺媽當年給俺織的毛褲


孩子寫完作業,在那個屋睡覺了。

媳婦眼圈紅了,和小聲我說:就兩條破毛褲,至於講得那麼催淚,那麼扎心嗎!

你可真隨你媽呀!


然後,她就去洗手間,說洗把臉。

睡覺。


我是趙主任。每天和你掏心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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