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只是下聘。”雲博遠答道,“聘禮都已經點清了,日子定了下月初九。”
“哦,那也快了。”她淡淡的應道,想著聘禮都已經收下了,想不嫁,更是難上加難了。
雲博遠嘆道,“是啊,沒想到這麼快。知秋還沒及笄,本想多留身邊兩年的,倒是比你先一步出嫁了。”
說完,似乎又覺得不妥,看了看她道,“爹如今就你一個女兒在身邊了,也好!多留兩年陪陪爹,不急著嫁。”
她無所謂的笑笑,應道,“是的,女兒要多陪爹幾年呢。”
“華太傅,你方才不是說還有些琴譜要整理的嗎?”燕子御突然開口,“本王想起我府裡還有幾本。我不精於此道,不妨讓雲小姐到我府裡去取一趟,或許華太傅會用得上。況且,正好這兩日課業上有些問題也需要與小姐切磋一下。”
盛夏怔了怔,沒想到他會直接開口找雲博遠要人,不知他是何用意,便緘口不言。
雲博遠略一沉吟,“也好。既然如此,就多謝王爺美意了。”
“客氣了。”他淺笑,看了眼外面的日頭道,“時辰不早了,那我們就即刻動身,免得晚了小姐回來不方便。”
點點頭,雲博遠看向盛夏道,“盛夏,那你就隨王爺去一趟,不過,別失了規矩,明白嗎?”
盛夏點頭應是,行了行禮隨燕子御一同走了出去。
出了門停步注意了下,顯然雲繼祖已經離開了。給他點小小的懲戒沒什麼不好,否則,他會太肆無忌憚了。
其實這些日子以來,她倒覺得雲繼祖稟性沒有那麼壞,只不過身上有許多紈絝子弟的毛病。
身為雲府唯一的兒子,以前雲博遠對他太過寵溺了些,自覺會是雲府唯一不二的傳人,自然也驕縱霸道的很。說到底,這家業最後還是他的,她要來也沒什麼用,更加無心去奪,只不過,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雲府的家底就這樣敗了。
所以,現在調教下他,或許還是來得及的。
“在想什麼?”看她停步出神,燕子御開口問到。
她搖了搖頭,衝他嫣然一笑,“沒什麼。在想,王爺果然是真人不露相。不但精於獸藝一門,連琴藝也是如此精湛。”
“你不是不懂嗎?怎知我琴藝精湛?”抓住她的語病,他毫不放鬆。
“我是不懂,可是方才我父親不是已經讚譽有加了嗎?”雲博遠可是御封琴師,能讓他開口稱讚的,技藝絕對是不容小覷的。
燕子御嗤了一聲,“以訛傳訛。人說是,你就認為是了?”
“當然,那是我爹!他說是,當然是了!”毫不示弱的回他一句,接著問道,“先前奶孃說你要見我,有事?”
燕子御邪邪一笑,突然湊近她耳畔道,“嗯,想你了。”
她耳朵一熱,禁不住他這樣的逗弄,下意識往旁邊一躲,啐道,“好沒正經!不說正事,我不去了。”,說著,作勢要轉身。
伸手一擋,攔住她的去路,他笑道,“說的都是正經事,是你自己不信。否則,太子立側妃,為什麼我要來監禮?”
“誰知道!”她嘴硬著,不過不得不承認,這話還是很受用的,心裡有一點甜甜的感覺。
說話間,已經到了正門口,馬車早已等候在外,直讓人懷疑這一切是不是他早已安排好的。
抬腳上馬車,手肘無意中碰到了胸口,才想起懷裡那本書。端坐好,她狀似隨意的問道,“你這麼多才多藝,有沒有聽說過合歡這個派別?”
“合歡?”他愣了下,接著道,“其實就是刺客。合歡不過是他們對自己的美化稱呼罷了,你怎麼想起來問這個的?”
“偶然聽到這個詞,覺得很新鮮很美。”她輕描淡寫的說。
他點頭,“是很美。事實上,刺客不但攻勢凌厲,招招險惡,他們每一招每一勢都很美,就好像在跳舞一樣。傳說他們的招式都有美妙動聽的名字。”
回想了下,書上大致看到的那些,好像還真是這麼一回事。
“難道這個你也會?”那他也太全才了,無所不會啊!
笑著搖頭,他道,“哪裡,我哪有這麼大的本事。刺客一門,皇室是不會修習的。”
“為什麼?”她有些驚訝,“不是很厲害嗎?做為自保,難道不是最應該修習的一門課業嗎?”
伸出一根食指在她面前擺了擺,他接著解釋,“刺客雖然招式凌厲,但招招取人性命,殺機過重,被視為邪門左道。皇室自然不會學此等派別的招數,不過卻會養一些刺客來為自己辦事。”
原來在這裡還分正道邪派啊?她恍然大悟的想,不過更加有興趣了。
雖然皇室不讓學,可她又不是皇室,再說了,這件事也沒有第二人知曉,自己回去可以慢慢研究了。
既然皇室不能學,那她還是不要告訴燕子御好了,免得他自己不能學,還要來攔阻她。
想好了,便狀似無意的雙手往膝蓋中間一搭,將懷裡的書擠緊一些,抿唇微微笑著看向窗外,掩飾她頗有些激動的心情。
見她不再說話,只專注看著窗外的景色,燕子御便也不多話,安靜的看著她的側臉,溫和的淺笑著,眼底是滿滿的寵溺。
因為在大街上,馬車走的並不快,她看著路邊的小販叫賣著各式點心,不覺有些犯饞。這個時候,本該在家中享用下午茶了,卻被他拉了出來。
目光調遠些,想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卻看見兩個熟悉的身影,側對著她而站。
雖然離她們還有一段距離,可盛夏都能感到那冰凍三尺生人勿近的氣息,眯了眯眼,看清其中一人是雲知秋,而她對面的那個一身華服傲氣沖天的——鄭茵茵?!
呵,還沒過府就先過招了?!
不自覺的揚起一個弧度,她揚聲道,“停下來!”
燕子御本欲問什麼,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瞭然道,“打算趟這趟渾水?”
“湊湊熱鬧。”她笑,起身下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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