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5 東晉內耗:淺析北府兵的建立與荊揚內爭的進一步發展。

東晉在桓溫死後,由於東晉孝武帝司馬矅年幼,世家大族地主陳郡謝安當國理政,桓氏讓出了揚州,由桓溫的弟弟桓豁、桓衝相繼出任荊州都督,繼續掌握上游的大權。

東晉內耗:淺析北府兵的建立與荊揚內爭的進一步發展。

桓沖和哥哥桓溫不同,他沒有那麼大的野心,並不十分乾涉下游的行事之權,因此他和謝安之間相安無事,荊、揚之間的矛盾得以暫時緩和下來。

時孝武帝富於春秋,政不自己,溫威振內外,人情噂,互生同異。安與坦之盡忠匡翼,終能輯穆。——《晉書·謝安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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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溫活著的時候,因為當時集中在今天的鎮江、常州一帶的北來僑民,人口眾多且彪悍異常,在沒有了土地之後,桓溫就曾經有打算把他們編成一支新軍的計劃,可是計劃還沒有來得及實施,桓溫就病死了。

北府兵的成立:謝安負責策劃,謝玄負責指揮,改變荊揚之爭局面的重要力量。

謝安繼任當國後,為充實長江下游的軍事力量用來拱衛京師、同時抗衡來自上游荊州地區的軍事威脅,就籌募成立了這支新軍。同時為了維護謝氏的利益,謝安就把這支部隊的指揮權交給了自己最信任的人謝玄。

是時朝廷方以秦寇為憂,詔求文武良將可以鎮御北方者,謝安以兄子玄應詔。玄募驍勇之士,得彭城劉牢之等數人。以牢之為參軍,常領精銳為前鋒,戰無不捷。時號“北府兵”,敵人畏之。——《資治通鑑·卷一百四·晉紀二十六·烈宗孝武皇帝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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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377年,東晉政府任命謝安兄長的兒子謝玄為南兗州刺史,負責籌募組建這支新軍。謝玄又把南兗州的軍府,從京口移到了廣陵,其目的就是可以更好的招募附近的百姓參軍。南徐、南兗兩州的僑民紛紛應募入伍,很多後來我們所熟悉的名字,都出現在了名單之中,由此可見這支部隊的戰鬥力不容小覷。

太元初,謝玄北鎮廣陵,時苻堅方盛,玄多募勁勇,牢之與東海何謙、琅邪諸葛侃、樂安高衡、東平劉軌、西河田洛及晉陵孫無終等以驍猛應選。——《晉書·劉牢之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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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城劉牢之與東海何謙、琅琊諸葛侃、樂安高衡、東平劉軌、西河田洛及晉陵孫無終等,都因驍勇善戰的緣故而被選入了這支部隊之中。這支新軍經過長達七年的訓練,成為一支精悍能戰的部隊,號稱北府兵。

時苻堅強盛,疆場多虞,諸將敗退相繼。安遣弟石及兄子玄等應機征討,所在克捷。——《晉書·謝安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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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府兵的興起,不但成為了長江下游的主要軍事力量,改變了荊、揚之爭的形式,而且在後來的淝水之戰中,在江淮以南廣大人民的支援下,粉碎了苻堅南侵的百萬大軍,把江南從苻堅的鐵騎下挽救了出來。

君臣失信:謝安的悲劇離場,司馬道子的大權獨攬。

肥水之戰後,東晉的統治階級滿足於偏安一隅的局面,沒有恢復失地的要求和決心,以至於不能擴大戰果,乘勝逐北收復中原。雖然以北府兵的善戰,收復了徐、兗、青、司、豫、梁六州之地,但當時東晉外部的威脅消除的時候,東晉統治階級內部的矛盾卻日益尖銳化。王室內部和王室和世族—君臣之間,中央與方鎮—荊、揚之間,展開了錯綜複雜的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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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僅不通力合作去收復失地,反而互相牽制,破壞北伐。因此,儘管淝水之戰後儘管北方一度陷入大混亂,但東晉收復的失地還是再次淪陷,那些殷切盼望的中原地區人民,不但沒有得到解救,且在北方再度分裂、少數民族大遷徙過程中,在各族統治者殘酷統治下,半數人淪為奴虜,在輾轉遷徙中死去。

以時會稽王道子專權,而奸諂頗相扇構。——《晉書·會稽王傳》

謝安在淝水之戰勝利之後,進位太保、太傅,都督揚江荊司豫徐兗青冀幽並寧益雍梁十五州軍事,聲望達到了頂峰,因此招致了皇帝的猜忌,君臣之間漸漸隔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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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安於是請求北征出鎮廣陵,實際上是在孝武帝同母弟會稽王司馬道子的排斥下,被迫離開了朝廷中樞。

帝以會稽王非社稷之臣,擢所親倖以為藩捍,乃授伸堪都督荊益寧三州軍事、振威將軍、荊州刺史、假節,鎮江陵。——《晉書·殷仲堪傳》

不久後謝安病逝,司馬道子遂以司徒、錄尚書事、兼領揚州刺史、都督中外諸軍事,代替謝安做了國相。

兄弟之爭:孝武帝死得十分蹊蹺,司馬道子、司馬元顯先後掌權。

當時孝武帝沉溺於酒色,司馬道子更是個酒色之徒,兩個人之間既是兄弟又是君臣,因為權力逐漸有發生了摩擦。孝武帝任命王恭為南兗州刺史,鎮北府;又以殷仲堪為荊州刺史,掌握上游的兵權。孝武帝想通過這種方式來牽制朝廷中的權臣,結果加劇了統治階級內部的的分裂。

東晉內耗:淺析北府兵的建立與荊揚內爭的進一步發展。

公元396年,孝武帝死了,據史料記載,他是被皇后讓人喝酒悶死的,他的兒子司馬德宗繼位,是為安帝,司馬道子以太傅的身份攝政。這位安帝是個什麼狀態呢?據史書記載安帝“自少及長,口不能言,雖寒暑之變無以辨”,簡單點說就是個白痴,奉這樣一個白痴來做皇帝,宰輔司馬道子的權力自然更大了。司馬道子以主張削弱方鎮的王國寶、王緒為心腹,對抗王恭、殷仲堪等,王國寶出身於太原王氏,是謝安的女婿,王緒則是王國寶的從祖弟。王國寶位至中書令、尚書左僕射,參掌朝政。

國寶及緒惶懼不知所為,用王珣計,請解職。道子收國寶,賜死,斬緒於市,深謝愆失,恭乃還京口。——《晉書·王恭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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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397年,王恭從京口起兵,以誅殺王國寶為藉口;殷仲堪也在荊州起兵,與王恭相呼應。東晉政府成立的北府兵,本來是用來拱衛京師、充實長江下游力量的,現在北府兵在王恭的統帥下來對抗中央,司馬道子自然無法抵禦,只得把王國寶和王緒殺死,丟卒保車請求王恭退兵。

元顯使說牢之,啖以重利,牢之乃斬顏延以降。——《晉書·王恭傳》

公元398年,王恭第二次舉兵,荊州刺史殷仲堪、廣州刺史桓玄等起兵響應。司馬道子以兒子司馬元顯為征討都督,統兵抵禦。那時王恭以北府兵將領劉牢之作為前鋒,元顯派人往說服劉牢之倒戈歸順中央,答應事成之後用劉牢之代替王恭做南兗州刺史,於是劉牢之襲擊王恭,王恭兵敗而死。殷仲堪、桓玄等人聽說王恭被殺了,倉皇逃走,至尋陽後,推舉桓玄為盟主。

東晉內耗:淺析北府兵的建立與荊揚內爭的進一步發展。

公元399年,桓玄又火併了殷仲堪,自己據有荊州上游地區,東晉以桓玄為都督荊江襄雍秦梁益寧八州軍事,荊州江州刺史。桓氏家族世鎮荊楚,門生故舊甚多,因此,桓玄的勢力越來越大,自己的野心也一步步膨脹起來。

樹用腹心,兵馬日盛。——《晉書·桓玄傳》

元顯自擊破王恭後,又用手段把揚州刺史的職位攫奪到手,同時他又總錄尚書事,這個兒子顯然比他老爸司馬道子要強的多,不僅有心機而且有手段。

道子為東錄,元顯為西錄。——《晉書·會稽王道子傳》

東晉內耗:淺析北府兵的建立與荊揚內爭的進一步發展。

名義上司馬道子和司馬元顯地位相當,共同輔政安帝。但司馬道子昏庸多病,安帝又是個白痴,因此,東晉朝廷的大小事務,全部由司馬元顯決斷。

西府車騎填湊,東第門下可設雀羅。——《晉書·會稽王道子傳》

一時之間司馬元顯的府邸人滿為患,大家都想通過這位顯貴謀求自己的利益。而司馬道子的府邸則變得門可羅雀、無人問津。

樂屬之禍:司馬元顯想建立受自己控制的部隊,卻損害了多方利益,成為浙東農民起義直接的導火索。

司馬元顯考慮到來自荊州上游的威脅和北府兵的難以控制,想建立一支由自己來指揮的新軍。因為當時兵員缺乏,於是下令強制徵發東土諸郡其本身或父輩本來是奴隸,而已經獲得放免為佃客的壯丁,集中到京師擔任兵役,稱之為“樂屬”。

東晉內耗:淺析北府兵的建立與荊揚內爭的進一步發展。

這一措施不僅造成世家大族對政府的普遍不滿,因而使東晉政府失去了部分世家大族的支持;而且對本來是奴隸,後來通過自己的努力而已獲得佃客身份的農民來說,更是巨大的迫害。

東晉內耗:淺析北府兵的建立與荊揚內爭的進一步發展。

這部分佃客已經有了自己的經濟基礎,有了自己的生產工具,具有自己耕種的土地,他們可以從自己收成中,拿出一部分繳納給地主,然後就可以自給自足。現在卻要被徵發為兵,兵士身份從魏晉以來就非常低落,甚至和奴婢並列,又因為是世襲的緣故,當了兵就意味著世世代代都沒什麼奔頭了。且這是個把頭顱掛在褲腰帶上的職業,隨時隨地都有送命的危險,放著好好的土地不去耕種,幹這個危險工作還沒有奔頭,有誰願意去做呢?

東晉內耗:淺析北府兵的建立與荊揚內爭的進一步發展。

因此,司馬元顯的這條命令一出,就搞得東土怨聲載道,東土的世家大族、佃客都強烈反對,可司馬元顯還要一意孤行,最後終於成為了浙東農民起義的直接導火線。

一個人的歷史,一家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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