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4 王创奇 散文 夏游太白山


王创奇 散文 夏游太白山

一游,一晃十年过去了。只记得,那年夏天八月中旬去过太白山。

一提到秦岭,妇孺皆知;一说到华山,五岳之首;要游太白山,对我来说是平生第一次。

更早两年,我乘飞机去过南方。从西安飞广州,抬头看,或满天繁星,星光比在地面看更加灿烂,或有云层阻隔,一片黑暗。低头看,黑乎乎,那可能是山川田野;几点亮光,那可能是工矿或者是小城镇;片片辉煌,无疑是大中城市的夜景。

从海口返回西安,在下午3-5点,天空中或艳阳高照,或朵朵白云,银灰色的飞机穿行在云海中,白、灰、铅色云朵变换着、移动着,尽显其妩媚多姿。旁边有旅客说,按照时间飞机应该快进入陕西境内了。俯瞰大地,一扇扇玻璃窗平铺在大地上,那可能是水田;黑乎乎的总体笔直的几何线条,有人说那是高速公路,铁路在万米高空一般看不见。黛青色的山林,有人说是巴山,有人说是秦岭;山间有一条长长的东西向的白丝带子,有人说是长江,有人说是汉江。不管怎样,我从空中看到过巴山蜀水,目睹过秦岭的雄姿。

华山险峻,但她不是秦岭的主峰,秦岭的主峰是太白山。我们是东府人,华山是我们的骄傲。而太白山在西府,我将第一次投入她的怀抱。

太白山主峰海拔高3600余米,是由火成岩构成的,这是我从过去的中学地理课本知道的。

早八时,西安、咸阳、宝鸡。进入宝鸡地区,川、原、山,沟、坡、桥,更多的是山区景象。

进入歧山,我想起来《三国演义》,诸葛亮六出歧山、七擒孟获,落凤坡、五丈原等等。到了眉县、太白山地区,隔着车窗看到了山连山、峰对峰,车子上下颠簸,李白的“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诗句名不虚传。后来我居然想起来宝成铁路,记起来年轻时曾经读过杜鹏程先生《在和平的日子里》中篇小说,那是记载修筑宝成铁路建设者可歌可泣的故事。我老婆的一个侄女十几年前嫁到汉中,她应邀参加婚礼。她说绿皮火车过秦岭时叮叮当当折腾了大半夜,火车有时钻洞子,有时过桥梁,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可见秦岭之高,行路之难。

我小时候知道太白酒、西凤酒、宝成牌香烟大概出自这一地区。老人们说这儿的水土、粮食酿出来的酒质量特别好,好喝不上头。

王创奇 散文 夏游太白山

在一个镇子,也许是柳林镇,吃了午饭。

买门票。乘坐专用中巴车上山。到了一个据说是海拔高一千多米的平台停车场,下车步行登山。在这一平台上,我们发现有几个工作人员给汽车轮毂上喷水,部分水变成了水蒸气。导游给我们介绍说这是因为连续下坡摩擦力引起轮毂发热,不降温恐怕刹车片失灵,导致不安全事故发生。

走柏油大道或者石子小路。上下左右全是绿色,郁郁葱葱,真是满目青山。梢林、混生林、针叶林,藤草、灌木、乔木,错落有致。针叶林以松柏为主。有的地方林木居然把太阳光都遮住了,脚下踩着软绵绵的枯枝败叶,简直就像进入了黑松林。泥土味、松香花草香味随风频频袭来。松涛阵阵,空气清新,清新到我敢保证这是我有生以来没有呼吸过的沁人心脾的气息。难怪再走了一段发现了一个标志牌,上书“负氧离子区域,有利于身心健康”。

眼尖的同伴发现了几只松鼠在松枝之间上下左右跳跃,而且还摆出了不害怕人的样子。有的竟然抱起了松果,也不知道在嗅还是在找里面的松籽吃。长而粗的大尾巴向上一翘,居然盖住了头和脸,据说大尾巴是它们的平衡器、降落伞。这几只松鼠比我过去从书本画册、影视剧、动物园见到的松鼠更加活泼可爱,天真淘气。

小溪潺潺流水,清澈见底。尽管是盛夏,捧一捧水——冰凉,如同塬畔十冬腊月的水温。喝上一口,凛冽甘甜,如雪糕似冰棍。细看,水中有小鱼穿梭,也有黑色的蝌蚪游来游去,还有“水漂子”表演速滑。岸边有红、蓝、黑色的蜻蜓或单或叠对飞翔,没有见过的花蝴蝶也在翩翩起舞。一游客说,运气好的话,还可以看到北鲵,我知道北鲵的俗名叫“娃娃鱼”。

再往上,有几处岔道。我们几个想加快上山的速度,选择了一个坡比较陡的“捷径”,走着走着,一块路标把我们拦住。红色大字“禁止通行”,黑色小字是“尊敬的游客,您已经进入了原始森林的深处,可能有豹、熊、狼出没”。我们知道,秦岭,当然也包括华山、太白山在内,既是独特的地质公园,也是天然动物、植物、微生物的展览馆。据说还有大熊猫、小熊猫、羚牛、猴子、盘羊等珍稀动物,还有丹顶鹤、牡丹锦鸡等珍禽,所以我们只好寻找大道继续爬山。

阵阵寒冷袭来,左顾右盼,周围的森林变了脸,仔细看,原来全变成了杉木林。杉树我是见过的,可是我分不清它们是红杉、冷杉、还是云杉。

又到了一个平台。除了卖吃喝的、纪念品外,更多的是卖或者出租登山杖、羽绒服的。有一个指示牌提示这里海拔高2850米。我们着夏天的服装,刚才还热汗涔涔,但是到这里稍息后,却感到进入了寒冷的冬天,只得每人花了十块钱租一件羽绒服,继续登山。

没有大道,只要羊肠小道。陡坡接陡坡,台阶连台阶,道路窄处只容两个人一上一下地通过,而且还没有护栏扶手,“之”字形的道路“之”字形的人墙。往下看,是深渊;往上看,头晕目眩。人们喘着粗气,有的出现高原反应。随队的十几个人中,有两个大约到了3100米处,一个老者喘不过气,说他不能再上了。一个小伙子说他头晕头痛、干呕、心跳的厉害。导游和我们害怕发生意外,劝他们休息一下,慢慢地下山去。

途中遇见几个背沙子的“挑夫”,其中还有一个女的,都大约四十岁模样,稍息后与他们交谈了几句。我们空人走都上气不接下气,他们却背负着百十斤的沙口袋,艰难困苦自不用说。每个人手中持一根自制的拐杖,拐杖的作用是支撑平衡,没有依靠需要稍息时的支撑杆。山上建筑需要沙子,也没有什么公路,只能靠挑夫背。每一趟来回五十多里,每天两趟,可以挣到80-100元钱。为了生活,出卖汗水挣钱哩!他们是陕南或者四川人。他们说关中道的人根本下不了这个苦,城市人更不用说。我感慨,他们是美丽风景的奠基人。

经过数小时的艰难攀爬,我们终于登顶。沿着相对平坦的山梁向西行走,发现一块高大的花岗岩上面向南镌刻着“中国地理南北分界线”的红底行书。我们欢呼雀跃,拍照,个人的、自由组合的、团体的。当时我们的心情就好像登上了珠穆朗玛峰一样兴奋、骄傲。

围坐稍息,喝饮料、吃零食。站在山梁四周一看,“一览众山小”。再看脚下的山梁,居然连一颗小树都没有,全部都是二三寸高的针叶草。我们知道,这叫做“高山草甸”,在这海拔高3500余米只能生长这类草。一位女同事忽然“噓”了一声,我们沿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只老鼠,深灰色的皮毛,黑溜溜的花椒眼,不合比例的像兔子一样的长耳朵,这可能就是“鼠兔儿”,高原特有的啮齿类“小精灵”。可以想象,鼠兔比人类生存的能力更强,人类在这食物馈乏、气候恶劣、氧气稀薄的环境里是很难生存的。

我们沿着山梁继续西行。往南边看时,突然发现南边的山峰的沟岔里涌出来赶集般热闹的云雾,沿着南坡爬升。我们惊奇,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云雾不断台升,爬上山顶、盖住了人流、遮住了阳光。冷嗖嗖、还夹杂着小雨点,两米以内看不清对方的身影。这个过程大约持续了半个钟头。这一拨拨云雾终于翻过了秦岭,流落到秦岭北坡的山山岭岭,塑造出了新的云海,在西阳的照射下还出现了美丽的七色彩虹。导游说你们这拨人真是好运气,这是一般游客很难看到的“天象”。一个巍峨的秦岭,以她的高度,阻隔了太平洋、印度洋的暖湿气流,使得秦岭以北的年降水量在500-600毫米之间,而秦岭以南的年降水量却达到800-1000毫米,甚至更多。真是中国地理南北分界线,是一座难以逾越的“万里长城”。

我们还要继续登攀到太白山主峰,即3600余米。还想看看大爷海、原始冰川、什么庙的模样,坚信“不到长城非好汉”。可是导游却诚恳的告诉我们:“你们今天开始登山的时间太晚,现在是下午六点半,从这里往返还有几十里山路,那里又不能住宿,下山时又没有路灯,是很危险的!只能往前再走一段路,七点前必须返回。”我们游兴未尽,尽管不甘心,但也只能如此。

返回的路上,我突然想起“太白积雪六月天”的传说,导游解释说,那曾经是古老的传说,也可能是真的。还可能存在过冰川,但是近现代早已不存在了!在山下,天气晴朗阳光明媚选择的角度好的时候,可以看到太白山主峰附近的石头反射出的白光,看起来像雪一样白……

恋恋不舍。

太白山——

我们还会再来的!

王创奇 散文 夏游太白山

作者简介:王创奇,合阳县百良镇百东村人。退休中学化学教师,喜欢文字,偶然用文字记录生活,修身修心,传播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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