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8 西安交大第一附屬醫院劉青光:戰“疫”指揮官的十二時辰

2020年初,當各地還沉浸在喜迎新春佳節的氛圍中,一場疫情正悄悄在武漢開始蔓延。作為主管醫療的副院長,劉青光敏銳地意識到這個病毒的不同尋常,開始著手收集信息,並提前向醫療管理團隊做出應對的部署安排。當各地紛紛啟動公共衛生一級響應,劉青光深刻感受到危險的來臨和疫情的嚴重。這個經歷過抗擊非典、抗震救災等重大任務考驗的醫療老兵,又一次站在了抗擊新冠肺炎疫情的前沿,指揮著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一個多月來,劉青光枕戈待旦、恪盡職守,十二時辰斗轉,日夜不停奮戰在戰“疫”一線。

西安交大第一附屬醫院劉青光:戰“疫”指揮官的十二時辰

【卯時】又名日出(北京時間05時至07時)。羔裘如膏,日出有曜,用早起開啟戰鬥的一天。

劉青光的一天是從清晨開始的。原本就養成早起習慣的他,在疫情期間更是沒了覺,每天早早就起床,到院子裡各處轉一轉,到關鍵的部位走一走,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這次疫情來得突然,整個國家都沒有做好應對的準備。疫情初期,醫院也沒有現成的方案可行,各方都比較忙亂。“那個時候,就是要多走多看,每一個細節我都不能放過,每一個現場我都會親自跟蹤”,劉青光說。門診部護士長劉金金經常很早就看到劉院長在預檢分診帳篷、門診大廳、採血室、發熱病區進行巡視,瞭解病人的情況,提醒工作人員注意防護。“劉院長特別關心我們一線人員的工作和生活,主動聯繫後勤部門改善伙食,提高盒飯的品質和營養。有天降溫特別冷,分診護士凍得瑟瑟發抖,劉院長看到後特別心疼,叮囑大家加大換休頻次,輪流在廣場值守。劉院長就像我們的大白,有他在我們就暖暖的”,劉金金說。

西安交大第一附屬醫院劉青光:戰“疫”指揮官的十二時辰

【辰時】又名食時(北京時間07時至09時),食時辰,居家治務最須懃,用眼勤手勤腳勤彌補可能的漏洞。

劉青光很難坐下來安靜地吃一頓早飯,因為找他的人太多,也因為他要操心的事太多。劉青光帶了一支能打仗的隊伍,這個隊伍既有醫務、護理、控感等職能部門,還有傳染、呼吸、重症、影像、檢驗等專科團隊,每天早上7、8點鐘,這個隊伍都要在一起碰頭,商議接下來的作戰方針。醫務部李紅霞副部長回憶,“最難熬的是開始的階段,那個時候國家沒有指南,省上也沒有方案,劉院長就告訴我們,不等不靠,邊學習邊摸索邊實踐。後來,我們陸續制定了50多個院內流程,擬定下發了150餘份醫療文件,召開60餘次協調部署會,很快就把工作捋順,這些在全省都是領先的。”而劉青光對他的隊伍說到最多的,就是要踏實,要紮實,不要漂浮,不要走形式主義,因為你可以騙人,但病毒不會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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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時】又名隅中(北京時間09時至11時),日至於衡陽,是謂隅中,用最好的狀態,做最重要的事。

疫情發生後,醫院迅速成立了新冠肺炎疫情防控領導小組,這是醫院抗擊疫情的指揮中樞。每天9點,領導小組都要召開工作協調部署會,五個專項小組要彙報各自的工作,提出要解決的問題,待領導小組決策。黨委書記馬辛格做決定前總要問問劉青光,“他是前線總指揮,情況最清楚,他的看法、意見至關重要”,馬辛格說。2月4日,施秉銀院長帶隊馳援武漢,醫療工作的擔子一下子壓到劉青光身上,他坦言壓力很大。“但我也很有信心,因為我有近40年的從業經歷,幹了近20年科主任,管醫療也有十來年了,我是從一線成長起來的,上下的情況都比較清楚。疫情特殊時期,要做到比平常更辛苦更踏實,要親臨現場親臨一線掌握一手資料,才能做出精確的判斷,為領導小組決策提供科學的依據”,劉青光說。

西安交大第一附屬醫院劉青光:戰“疫”指揮官的十二時辰

【午時】又名日中(北京時間11時至13時),不作午時眠,日長安可度,工作累了,也難得調節休憩。

劉青光住在醫院家屬區,最方便的不是可以回家吃飯,而是可以在最短時間內到醫院處理問題。2月中旬,疫情發展最迅速的時候,醫院的留觀病人也達到頂峰,感染大樓已經無法有效承載。領導小組緊急商議,在保住住院大樓底線的情況下,在院內其他區域開闢新的戰場。開完會已近中午12點,顧不上吃午飯,劉青光趕忙帶著醫務組、協調組和後勤組的同事,在院內查看地點,進行評估。“醫院空間有限,內部建設相對滯後,所以在拓展新的區域時,我的原則就是用最優化、最簡短的鏈條,形成最合理影響面最小的戰鬥區域,承接釋放出來的病人”,劉青光說。總務部部長王亞峰對劉青光的時間要求印象深刻,“因為他總是要求一天之內或一晚上就要到位,我們是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在各方努力下,很快,健苑大樓、神經內科ICU甚至外科ICU都按照院感防控的規範化要求進行緊急改建,留觀病人收治難的問題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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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時】又名日昳(北京時間13時至15時),從朝至日昳不暇食,努力從睏倦中緩解,繼續工作。

“叮鈴鈴…”,中午1:30,剛剛躺下想午休一會兒的劉青光又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853232XX,行政總值班的電話,看來又有事情”,劉青光瞬間睡意全無。“報告劉院長,我是行政總值班。剛才急診科報告,有一個發熱病人,初步診斷懷疑是闌尾炎,專科會診後認為應該排除新冠肺炎再收治,感染科認為是炎症引起的發熱,與新冠肺炎沒關係,您看怎麼辦?”“好,我馬上過來”。疫情發生以來,類似這樣的事情不少,劉青光認為,“其實也很正常,這跟大家對病毒的認知有關係。衝在一線的那些人比如感染科醫生,他對病毒的認識肯定和其他外圍科室醫生的認識不一樣,所以我們要不斷完善流程,持續加強培訓、演練、督導,通過實踐強化訓練,類似事情就會越來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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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時】又名哺時(北京時間15時至17時),但惜春將晚,寧愁日漸晡,夕陽西下前的工作時光,毅然奮戰在一線。

下午3點,陝西省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第十五場新聞發佈會如期舉行,劉青光作為省級定點醫院領導和專家出席發佈會。在記者提問環節,一共五個問題,有兩個都提給了劉青光。大家普遍關心復產復工後病人能否看上病,來醫院看病有沒有風險?劉青光客觀分析了疫情對普通患者來院就醫的影響,詳細介紹了醫院為防範院內感染而採取的防控措施,借新聞發佈會之機,向全社會告知交大一附院將在全省率先實行疫情防控和日常醫療“平戰結合、兩線並重”戰略,逐步開放普通門診和病房,承擔起醫療行業國家隊的使命擔當。因為有了充分的應對準備,即使這幾天門診人流量快速增長,各個環節依然井然有序。

西安交大第一附屬醫院劉青光:戰“疫”指揮官的十二時辰

【酉時】又名日入(北京時間17時至19時),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人們開始收工返家,你卻難覓一絲閒暇。

“祝賀你出院,送給你一個蘋果,希望你回家後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下午5點,當交大一附院首例治癒的新冠肺炎確診患者杜先生走出病房,劉青光向他送上衷心的祝願。看到患者精神狀態這麼好,劉青光不僅感慨萬千,12天來為了救治患者組織的一次次病情彙報、專家小組會診、人員力量調配等一幕幕在眼前回放。“這第一例不容易,意義也不尋常,說明我們完全有能力戰勝病魔,相信後面會有越來越多的治癒患者從這裡走出去。”劉青光信心滿滿地說。正如他所言,截至2月27日,交大一附院已經有11例確診患者治癒出院,而首例治癒出院的杜先生,再次返回醫院捐獻產生了病毒抗體的血漿,帶著劉院長對他的祝願,回饋醫院,共戰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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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時】又名黃昏(北京時間19時至21時),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白天奔忙了一天,略略喘口氣。

晚上7點,簡單用過晚餐,劉青光利用難得的休息時間翻看一下朋友圈。在肝膽外科的微信群裡,他看到了下午自己與科室援武漢醫療隊員的連線視頻。科主任仵正告訴他,肝膽外科一共派出10名醫護人員支援武漢,每個人都表現的特別棒。“你們在對抗疫情的第一線,充分展現了青年人的責任擔當和技術水平,希望你們努力工作,做好防護,平安歸來。”視頻中,劉青光為年輕人加油打氣。“醫院一共派出5批158名隊員馳援武漢,每次為他們壯行,我的心情都難以平復。大家都覺得我這個人還蠻堅強的,實際上最近我好像有點玻璃心,很容易被感動,被這些隊員所感動”,說著這些話,劉青光的眼眶有點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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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又名定昏(北京時間21時至23時),從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即使夜幕垂垂,依舊披星戴月。

晚上9點,還在辦公室的劉青光接到電話,一名懷孕35周的孕婦胎膜早破,羊水外流,出現宮縮,即將早產,情況危急。由於孕婦剛從湖北返回,有流行病學史,加之身體檢查有症狀,高度懷疑新冠病毒感染。怎麼辦?人命關天,十萬火急!劉青光緊急協調產科、新生兒科、感染科、麻醉科、醫務部、總務部等相關科室和部門趕赴現場,頂著感染的巨大風險,組織團隊啟用負壓手術室緊急為產婦接生。凌晨2時,寶寶順利降生,由於早產和宮內感染,寶寶出現呼吸窘迫,危在旦夕,新生兒科緊急施救。此後的數個日夜,劉青光一直密切關注著這對特殊的母子,直到母親核酸檢測陰性,寶寶順利康復。看著母子開心的出院,劉青光感到莫大的欣慰,做醫生的,不就是為了患者的安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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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又名子夜(北京時間23時至01時),涼生子夜後,月照禁垣深,有人在夢中沉睡,有人在羈旅漂泊。

劉青光說,他會在深夜比較安靜的時候,梳理一天的工作,學習上級下發的各種文件,溫習醫院制定的各項流程,以保證自己能準確領會文件精神,在工作中不打折扣的執行。特別是後期,新的問題不斷出現,重症病人數量增加,工作流程、治療方案都需要不斷完善和優化。“比如,醫院是外籍人士定點收治醫院,這個特殊人群的處置根本沒有方案可循,都需要重新來構建。再比如,中醫藥介入治療的問題,各家經驗都不太一樣,我們就需要根據自己收治病人的情況摸索使用,這些都需要不斷去學習總結”,劉青光舉例說。於是,深夜裡檯燈下的點點亮光,就是未眠人在求索方向。

西安交大第一附屬醫院劉青光:戰“疫”指揮官的十二時辰

【丑時】又名雞鳴(北京時間01時至03時),月暫晦,星常明,有人早晚不見太陽,有人常睹夜半的月光。

凌晨1點,感染科醫生辦公室,由於危重患者病情不穩定,劉青光再次組織各路大咖進行危重病人專家會診。他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會診了,自從這個全省最危重病人收治入院,他的心就一天也沒有放下過。20天前,病人情況急轉直下,凌晨2點他組織多學科緊急搶救,給病人上了ECMO。“咱們的專家就不說了,個頂個都是好樣的。特別要說的,我們由6名年輕醫生和24名護士組成的危重患者床旁治療小組,24小時不間斷對患者密切觀察和治療,為穩定患者病情起到極為重要的作用。心外和肝膽的4個年輕人已經連續戰鬥十幾天了,要換他們下來休息,他們堅決不同意,要求繼續戰鬥,真得是讓人又心疼又自豪”,劉青光感慨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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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時】又稱平旦(北京時間03時至05時),其日夜之所息,平旦之氣,夜與日的交替,熬過黑夜,將迎來晨光。

所有事情忙完,劉青光看看錶,其實離天亮也沒多長時間了。終於可以躺下睡一會兒,但願疫情早日過去,可以一覺無夢到天明。

採訪過程中,劉青光經常說到一個詞:感動。感動於全院教職工在疫情面前的眾志成城,感動於馳援武漢隊員們的逆行背影,感動於一線醫務人員的忘我拼搏。他特別提到自己發的一個朋友圈:合群草根,堪比大樹!草根們的善良與擔當,是社會運行的紮實底盤。“抗擊疫情,靠的是全社會的共同努力,既包括醫務人員,也包括工人、保潔、保安這些平凡的人。我只是在自己的崗位上盡到了自己的職責”,劉青光淡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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