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人並不是沈仲寒,而是被沈仲寒臨時叫來的張媽。
……
病房裡,夏末靜靜躺著,旁邊張媽的眼淚怎麼也止不住,“夫人,你的命怎麼這麼苦,我這就打電話告訴先生。”
拿電話的手,被夏末緊緊握住,她蒼白的唇顫了顫:“別,別讓他知道……”
他知道了也只會以為她是在跟張媽合起夥騙他,他不僅不會信,還會狠狠的羞辱她,她何必再給自己找麻煩。
電話還是通了,那頭傳來嬌滴滴的女聲,“張媽啊,仲寒在洗澡呢,有什麼事跟我說吧。”
夏末的手驀然收緊,沈仲寒把她送到醫院,就迫不及待的去了夏婉的溫柔鄉,他根本不是擔心她,只是不想讓她這麼痛快的死了而已。
張媽反覆說要直接跟沈仲寒說話,夏婉怎麼也不答應,無計可施之下,只好說:“夏小姐,麻煩你轉告先生,我們夫人的情況很不好,要是他心裡有夫人那麼一點點位置,就來看看她。”
掛了電話,張媽抓著夏末的手,像個母親般老淚縱橫,“夫人,你千萬撐住,先生一定會來看你的。”
夏末點了點頭,她清楚的知道,沈仲寒不會來,心裡卻莫名生出一股希冀。
這一份希冀讓夏末撐了一個月。
一個月裡,她承受著病痛的折磨,身上插著各種各樣冰冷的管子,每天要吃不知道多少種藥,接受多少疼痛難忍的治療,整個人愈發憔悴下去,連張媽都快看不下去,她卻從沒說過一次疼。
她就一直盯著病房的門口,等著那個男人能來看她一眼。
可沈仲寒始終沒有露面。
等不到的執著讓她心裡愈發的酸澀,想放棄卻怎麼也控制不了自己,她只是想見他最後一面而已。
……
張媽端著新熬的魚湯,輕輕舀了一勺吹散熱氣,遞到夏末嘴邊。
“夫人,總輸液也不是辦法,不管怎麼樣,還是吃點東西吧,哪怕少喝一點魚湯也行。”
張媽的手藝一向很好,可夏末還是嗅到了一絲腥味,胃裡頓時猛烈的抽搐翻湧。
夏末手上還插著好幾根針頭,她也顧不上許多,倉惶的跑到水池邊上乾嘔。
她什麼都沒吃過,嘴裡胃裡都乾澀的要命,嘔的嗓子生疼。
張媽嚇壞了,趕緊先去叫了醫生,接著把夏末被針頭劃傷流血不止的手包起來。
控制不住的乾嘔讓夏末整個人脫了力氣,醫生護士加上張媽好不容易才把夏末帶出去檢查。
檢查之後,醫生本就凝重的神色忽然染上一層震驚。
夏末此刻已經恢復正常,看醫生欲言又止的樣子,她淡淡笑了笑:“醫生,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糟糕到了什麼樣子,你直說就好,我都能接受。”
醫生眉頭緊皺:“這件事情,還是先通知家屬吧。”
張媽聞言就要給沈仲寒打電話,夏末拉住了她。
“醫生,我已經沒有家屬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您直接告訴我吧。”
現在,能對她負責的,只有夏末自己,沈仲寒早已不是她的丈夫,她已經很久沒有依靠過他,也已經不能再依靠他了。
醫生嘆了口氣,“夏小姐,這個消息是個好消息,可對於你來說,是個壞消息。”
“還有比死更壞的消息嗎?”
“你……懷孕了,但是你的身體根本無法堅持到足月,所以……”
巨大的震驚讓夏末怔住,這是上天跟她開的玩笑嗎,在她最不可能,也最不應該生孩子的時候,給了她一個孩子,她該怎麼辦?
“所以,你們要我拿掉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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