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7 《月亮與六便士》從人物形象分析角度,解析毛姆對人性深層次刻畫

抬頭看月亮,還是低頭撿“六便士”?這個舉動,一個象徵著高尚的人生藝術追求,一個比喻愛好金錢的凡人俗事。

英國小學家威廉·薩默塞特·毛姆在《月亮與六便士》中,告訴人們,人生需要一次仰望月亮,奔赴人們心目中的理想境地,哪怕不顧世俗,哪怕犧牲現實,也在所不惜。

在《月亮與六便士》中,毛姆創作“斯特里克蘭德”這樣一個人物。

他是一個藝術家,也是一個凡人;儘管這個人物的某些行為很不被人理解,但他做的每件事似乎都在情理之中;他追求純粹、高尚的藝術造詣,最終獲得心靈上的自由。

毛姆在毫無憐憫地刻畫人性,人性中的崇高與淡泊,人性中情感與脆弱,人性中果敢與義無反顧。

毛姆在他的讀書隨筆中說“我只是一個平凡的人,不過是對人性有些好奇罷了。”

在文學界,毛姆是一個優雅、老到、冷漠的人性觀察者,幾乎每個人都能在他的故事中看到自己。

今天我們從《月亮與六便士》中典型人物形象“斯特里克蘭德”分析入手,分別從心理學和哲學角度,看毛姆向讀者展示的人性深層次刻畫。


《月亮與六便士》從人物形象分析角度,解析毛姆對人性深層次刻畫


從心理學角度,解讀“斯特里克蘭德”的行為

精神分析學家弗洛伊德在心理動力論中提出,精神的三大部分包括本我,自我和超我。

“本我”是完全出於潛意識,代表著慾望,即所有驅力能量的來源;“自我”是自己意識的存在和覺醒,負責處理現實世界的事情;而“超我”是良知和內在的道德判斷,其包含我們為之努力的信念,也有自我意識的反思。

用更容易理解的話來解釋,即“本我”是人的本能,“超我”是人的理想化目標,“自我”是二者衝突時的調節者。

如果用弗洛伊德的精神結構分析理論來解釋毛姆在《月亮與六便士》中塑造的“斯特里克蘭德”,就更容易理解這個人物形象所具有的特質。

“斯特里克蘭德”以法國印象派畫家保羅·高更的為原型,他為了理想敢於拋家棄子,義無反顧,乃至生活的貧瘠阻止不了他追求藝術的信念,直至最後藝術境界達到登峰造極的境界。

在這個過程中,“斯特里克蘭德”的“本我”,“自我”和“超我”分別發揮著各自的作用,使我們看到一個活靈活現“仰望月亮”的典型形象。


1.“本我”中追求自我

“斯特里克蘭德”潛意識是嚮往畫家,嚮往藝術的,這在他的前期平凡的人生中沒有過多體現,只不過是愛好畫畫而已。他是一個普通的倫敦證券經紀人,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漂亮的妻子和兩個健康的孩子。

在他婚後第17個年頭,“斯特里克蘭德”的“本我”發揮著完全的潛意識作用,他拋棄事業和家庭,毫無徵兆地離家去了巴黎。

“斯特里克蘭德”的突然離家出走,引起很多人的不理解,他的妻子以為他有了外遇才會做出這樣令人匪夷所思的舉動。可是,結果他們發現“斯特里克蘭德”只是為了畫畫而已。

“畫畫”是“斯特里克蘭德”完全潛意識作用下的舉動。在外人看來,“斯特里克蘭德”沒有任何畫畫基礎,他簡直是瘋了。

在“斯特里克蘭德”自己看來,他感受到人生的愉悅和快樂,沒有什麼比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更值得,更有意義的事情。


《月亮與六便士》從人物形象分析角度,解析毛姆對人性深層次刻畫


2.“自我”中情感漩渦

“斯特里克蘭德”一直陷入“本我”和“超我”的衝突中,就是說,他的“自我”一直在發揮著作用。

在他的一生中,與三個女人分別有著情感糾葛,儘管對“斯特里克蘭德”來說,他不在乎身邊女人的感受,但在生活中,情感上,她們給予斯特里克蘭德希望和充實。

第一個女人是斯特里克蘭德太太。她出身英國世家,結交社會名流,在舉手投足中展現端莊與典雅,是上流社會的女性風範。

斯特里克蘭德太太能幹賢惠,將家務安排的井井有條,但即使她是這樣的賢妻良母,也不能理解丈夫斯特里克蘭德的所作所為,她懷疑丈夫有了外遇,她的家庭因丈夫的突然出走而變得支離破碎。

她不能想象,也不能接受丈夫是因為畫畫而離開她。對於斯特里克蘭德來說,把妻子和“世俗”劃為等號,否則他出走時會考慮妻子的感受,如果妻子能夠理解她,他們或許可以一起追逐夢想,或許妻子可以成為斯特里克蘭德堅定的支持者。

第二個女人是勃朗什。她曾是一個羅馬貴族的家庭教師,她的丈夫是平庸藝術家施特略夫,由於施特略夫經常幫助貧困潦倒的畫家,所以勃朗什與斯特里克蘭德結識。

在斯特里克蘭德身無分文,飢寒交迫,奄奄一息之時,勃朗什在丈夫施特略夫的安排下,將斯特里克蘭德接回家中細心照顧。

這段機緣造就了斯特里克蘭德與勃朗什的情緣,勃朗什被斯特里克蘭德的藝術氣質所吸引而無法自拔,他們成了情人。

勃朗什為情人拋棄自己的丈夫,她也被斯特里克蘭德所拋棄。她無法承受這樣的結果,最後服毒自殺。

在敘述者的視角,並沒有表示斯特里克蘭德的心理感受,斯特里克蘭德在“自我”的矛盾中,他的夢想是畫畫,對於不理解他只仰慕他外表氣質的勃朗什,他還是決定選擇離開。

這樣的選擇傷害了勃朗什,致使生命悲劇的發生。

第三個女人是愛塔。當斯特里克蘭德流浪到塔希提島嶼時,他獲得了最大的自由。同時,他與愛塔邂逅,這個女人既能給予他充足的物質生活,也能在畫畫事業上支持他。

愛塔年輕漂亮,是塔希提島土生土長的本地人,父母離世後給愛塔留下豐厚的資產。斯特里克蘭德藉助愛塔提供的房子和資產,他可以安心畫畫。他與愛特育有兩個孩子。

愛塔或許是斯特里克蘭德生命中的“貴人”。在經歷過兩個女人的情感之後,斯特里克蘭德在生活上最終妥協,他需要一個女人,甚至上他需要一個助手,一個生活上的幫手,幫助他實現藝術夢想。

在“自我”意識的不斷調節下,斯特里克蘭德終於可以在自由的環境下實現畫畫的夢想,他可以隨心所欲在牆壁上畫畫,不會被打擾,也不會被阻攔,他不必為生活潦倒而擔心憂慮,不會被情感羈絆而負累。

在這樣“自我”和諧調節之下,他的“自我”意識與“超我”意識得到共處與統一,最後實現“超我”的境界。

3.“超我”中的藝術頂峰

“斯特里克蘭德”全然不顧他人的恥笑和譏諷,不顧自己的生活窘迫甚至靠好心人的接濟度日,他流浪到塔西提島,每天在那裡作畫。最後成就超我,走向藝術的至高境界。

這個境界的表現就是“斯特里克蘭德”將自己成功的畫作全部燒燬。這個舉動又是難以令人理解,“斯特里克蘭德”成功了,他為什麼要燒燬自己的作品?這是“超我”意識的作用。

他不在乎世俗的權力、慾望、情感,他的精神世界昇華為自我良知發現,藝術是一種崇高的,超乎現實的境界,達到頂端,他最終獲得了靈魂的自由。

縱觀“斯特里克蘭德”的一生,他始終在扮演著“逐夢者”的角色。在執著地追求夢想的道路上,他憑藉自己堅強的意志,克服困難,堅守信念,最後追夢成功。


《月亮與六便士》從人物形象分析角度,解析毛姆對人性深層次刻畫

威廉·薩默塞特·毛姆


從哲學角度,解讀“斯特里克蘭德”的行為

在哲學領域中,感性認識與理性認識是辯證統一的關係。

感性認識,即憑藉感官認知,基本由個人的感情所決定的;理性認識,是認識的高級階段,是基於現有的理論,通過合理的邏輯推導得到確定的結果。

首先,感性認識依賴於理性認識,離開感性認識,理性認識就會成為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其次理想認識是感性認識的昇華,感性認識有待於上升為理性認識。再次,感性認識與理性認識又相互作用,相互滲透,感性中有理性,理性中又有感性,人的思想與行為,是二者相互發生作用的結果。

所以,從哲學上來,在“斯特里克蘭德”一生“逐夢”過程中,感性認識和理性認識一直相互作用。

在“斯特里克蘭德”離家出走之前,他都生活在“理性”之下,按照人生的步驟,按部就班的工作,戀愛、結婚,養育孩子,在刻板規矩的理性節奏中生活多年。

而他的出走巴黎,追求畫畫的夢想,是在“斯特里克蘭德”感性認識作用的結果。在固有秩序下的生活,創作性的逐漸缺失,讓他感到人生的危機,他憑藉感性的認知,義無反顧地走向藝術生涯。

在“逐夢”過程中,與三個女人的情緣,也是出於感性認識。在當感性發生作用時,畫畫反而成為理性意識作用下的執著選擇。

在他人生的最後關頭,他得了麻風病,在病逝前一年,眼睛瞎了,他完成自己的巨型壁畫後,身體潰爛而死。他的妻子愛塔依照他的遺言,焚燬了屋子裡的所有壁畫作品。

可以說,在“斯特里克蘭德”的人生盡頭時,他的感性人性得到昇華,昇華為超越平凡良知的理性認識,將自己的畫作化為烏有,也是理性高度認知的結果。

人的一生往往就是如此,在感性與理性的相互作用下,在適當的時候做出選擇題,在追逐夢想的路上,一直前行,從未放棄。

我們有時需要丟棄“六便士”抬頭仰望月亮,有時需要一邊仰望月亮,一邊為“六便士”而勤勞奮鬥。

最重要的是,我們身在人生的紛繁複雜中,要記得抬頭仰望月亮,不輕易放棄自己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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