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8 當代作家張承志的小說創作有什麼樣的藝術特色?

蕭鳳拙


張承志的小說洋溢著濃郁的理想主義的光彩,他把對祖國和人屁命運的關注作為自已創作的基調,他的作品參透著凝重的歷史感和浪漫主義精神。他的小說創作風格有獨特的地域文化特徵,用詩化的敘事語言打造他獨特的創作風格,是他人生經歷和人生態度的分析。


用戶言午澤群


張承志是一位回族作家,北大歷史系出身,兼具歷史學者與作家的雙重身份,這些構成了他特殊的文學素質。這種素質又決定了他藝術眼光的遼遠和深邃,決定了他在創作中形成的剛健、雄渾、凝重、壯闊的美學風格。

其代表作品有長篇小說《心靈史》、《金牧場》,中篇小說有《北方的河》《黑駿馬》《黃泥小屋》《西省暗殺考》等,還有諸多短篇小說,此不一一列舉。綜合而論,他在小說創作上具有以下4方面的藝術特色:

1、作品具有遼遠而開闊的藝術視野,產生了一種歷史的縱深感和豐厚的文化內涵;

2、塑造了諸多鮮活的、痛苦而堅忍的主人公形象;

3、通過酣暢淋漓的心理剖析,使得小說容納進了寬廣深厚的大千世界;

4、藉助濃郁的抒情色彩,超越時空的自由聯想,象徵手法的運用使得小說充滿了詩意。

我將從以上4點出發,結合具體的作品回答問題。

01 作品具有遼遠而開闊的藝術視野,產生了一種歷史的縱深感和豐厚的文化內涵

張承志的生活基地是中國北方的三大高原:蒙古草原、新疆腹地,甘寧青黃土高原,或者說是整個中國北方大陸。反映地域的遼闊和取材範圍的廣泛,是他藝術視野的一個基本特徵。

在他的作品中,我們欣賞過烏珠穆沁草原的麗日晴天,目睹過波馬落日的輝煌壯烈,聞到過伊犁蘋果花的清香,經歷過伊斯蘭黃土山川的蒼涼,感受過天山太的寒冷,領略過汗騰格里的高不可攀,傾聽過北方太河澎湃的濤聲,看到過長城腳下的寂寥以及長征路上的險峻、北京的喧鬧和日本東京的繁華……

所有這些,作家沒有浮光掠影的一筆帶過,它們作為作品中的環境與背景凝聚著作家深刻的認識、切身的感受和濃烈的感情,它們都以自己獨特的風貌,如感如觸地矗立在張承志的作品中。

作為一位史學研究者,張承志又養成了一個善於思辯的頭腦,並往往能夠從歷史的高度來對現實生活進行審視、反思和表現,從而使得他的作品具有一種歷史的縱深感和豐厚的文化內涵。

比如《黑駿馬》,這篇獲得1981—1982年全國優秀中篇小說獎的作品,表面上只是寫了白音寶力格與索米婭的愛情悲劇,但絕不能把它僅僅當成一個愛情故事來讀。

隱藏在這個故事後面的,是積澱在索米婭和奶奶身上的千古陋俗,以及人們對這種陋俗的容忍與麻木,是作者一方面深深地眷戀著草原,一方面又對草原生活的愚昧落後感到痛苦、愧疚、無奈的異常複雜的感情。

古歌《黑駿馬》千百年來傳唱不衰,就在於把草原上的那種充滿缺憾、創痛而又無可奈何的生活如訴如泣地唱了出來,它是一部草原生活史的縮影和寫照,是草原婦女們不幸命運的一曲令人迴腸蕩氣的哀歌。

在回族題材作品中,作家十分注意揭示回族人民的心理素質並追尋其形成的根源,即對民族心理素質發生重大影響的宗教因素、歷史因素和心理因素的探究與分析,從而使人們看到回族人民怎樣在宗教“念想”的誘惑和支撐下執著地尋找著他們的理想,怎樣在艱苦惡劣的自然條件中頑強地生息繁衍,怎樣在兇殘的惡勢力面前團結一致維護著民族的自尊和宗教的聖潔。

澎湃於北方大陸上的河流,在張承志的作品中不僅僅是一個地理學上的概念,同時還是一個文化人類學上的概念,因為它們如張承志在《金牧場》中所寫:

“養育文化,哺育文明,在它流域的兩岸和會衝製造了無數的村莊和一串古都名城。”

湟水岸邊出土的破碎的彩陶罐,也不僅僅是一堆無用的廢物,而是凝結著極豐富內涵的歷史遺存,它既說明了華夏悠久的文明史,又象徵著古老而破碎的生活;那被暴風雨沖垮的臺地上的古墓葬,則記錄著諸多神秘動人的歷史故事。

在中國北方大陸,張承志看到“前方的貧瘠中閒爍著高貴,枯焦中埋藏著瑰寶”。在那些或粗野或纏綿或豪放或憂傷的古歌中,張承志感受到的是人性人情的內容、歷史的意識和文化的積澱。

比如,《鐵爾汗·失刺》、《終旅》、《金積堡》、《西省暗殺考》等作品則是直接描寫波濤洶湧、驚心動魄的歷史事件的,它們的歷史內涵就更不言而喻了。

02 塑造了諸多鮮活的、痛苦而堅忍的主人公形象

張承志筆下的主人公幾乎都是清一色的正處於青春年華的年輕人,而且幾乎全都是男性。他們堅強自信,重情重義,百折不撓,勇往直前。他們熱愛生活而又孤僻於人世,他們孜孜不倦地追求理想而又往往要經歷許多心靈上的創痛和感情上的煎熬。

白音寶力格曾與青梅竹馬的索米婭一起品嚐過愛情,編織過未來生活,但黃毛希拉的出現使他們的這一切都破碎了。白音寶力格痛苦不堪,尤其是索米婭和奶奶的愚昧麻木,使他突然間成了天底下最孤獨無助的人,導致他最終懷著極端複雜的感情離開草原。

但對草原無時無刻、夢牽魂繞般的眷念又促使他若干年後策馬重返草原,尋找他童年和青春的夢幻,尋找他當年的索米婭。然而,“那熟識的綽約的身影喲,卻不是她”此時他感到了多少失落和惆悵。但他沒有頹然倒下,他唱著《黑駿馬》再次告別草原,像古歌中那個騎著黑駿馬的孤獨牧人一樣,懷著一顆更豐富、更溫潤的心去迎接明天。

還有《黃泥小屋》中的蘇尕三經受的痛苦更為深重。他殺了人,得時時躲避著追捕;為了生存,他要出賣苦力餬口;他不想拖累漢人姑娘卻又不忍心看著她受辱;他企望有一間屬於自己的煙燻火烤的黃泥小屋,但那溫暖的小屋卻是那樣縹緲遙遠。

窮困使他抬不起頭,但他時刻不忘保護心頭的那處怕羞辱的“軟肉”。他在無邊的苦海里沉浮掙扎,他護著受傷的心靈苦苦尋找他的現實理想。

《大坂》中的主人公為翻越人們望而生畏的天山大坂,身體和感情上經受的巨大創痛是常人難以忍受的:烈日的爆烤,黃塵的嗆鼻,牙疼的折磨,寒冷的襲擊,妻子住院的牽掛和失子的哀痛……但他終於還是以堅強的意志和巨大的毅力登上了冰封雪飄的大坂。

長篇《金牧場》是張承志作品中的一座雄奇的雪峰,內容博大深沉,時間跨度大。作品中的主人公從率領小隊重走長征路到奔赴內蒙古草原插隊4年。從隻身踏遍北方大陸考古調查到遠渡日本當訪問學者,在人生的每一階段都有他生活的理想和目標。

他沒有產生過摧毀其生活勇氣的絕望情緒,但也從沒有輕鬆地生活過。他懷著朝聖般的赤誠走上長征之路,卻發現沿途散落著許多傷員,他們的遭際使他心情十分沉重和難過。

自相殘殺的武鬥,混亂不堪的怒潮,鐵窗滋味的品嚐,在他年輕的心靈上蒙上了濃重的陰影與憂鬱在蒼茫的大草原裡,他得到許多精神上的補償和解脫,但惡劣的自然環境,貧乏的物質生活,又幾乎使他和他的夥伴們淡忘了青春。

小遐的美麗純情曾給他多少心靈上的慰藉,但看到她柔弱得經不起草原遷徙的顛簸又不得不強忍著感情上的創痛,敦促她到旗文工團去報到。他此時惟一的願望就是隨牧民們一起到達阿勒坦·努特格,到達可停止顛沛流離生活的金牧場。

在考察西北高原的旅途上,那觸目的荒涼,貧痛的土地,善良的人民,淳樸的風俗,在他心中拴上了沉重的鉛塊,同時也昇華起一種神聖的責任。

到日本做訪問學者的生涯,該是春風得意的一段人生旅程,但他並沒有感到這種生涯有多少愜意之處,他首先得忍受客居異國的寂寞與思鄉之苦;他要把全副精力投入到研究中去,又要時時處處維護著自己的民族尊嚴和人格尊嚴。

這就是《金牧場》中的主人公,有理想、有追求、飽經憂患而又自強不息。他是多難的祖國的產兒,他又為多難的祖國奉獻出自己的一片赤誠。


另外,張承志作品中的許多主人公是沒有名字的,他不願給主人公起名或許是源自於他對人物的深入瞭解和充分把握,自信他筆下的人物有血肉有個性,自然會鮮活地站立在讀者面前。

事實也是如此,我們不會把《大坂》中的“他”和《春天》中的“他”誤為同一個人;也不會把《北方的河》中的“他”和《金牧場》中的“他”混同於一體。

再如,《老橋》中的“他”和《綠夜》中的“他”。倆人都有著相似的經歷,都曾在偏遠的山溝淘或草原上生活過,都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年華留在了那裡。若干年後倆人又同樣是從喧鬧的城市返回故地,尋訪當年的足跡。但倆人重返故地的原因不同,個性氣質也不同。

《老橋》中的“他”是按照十年前的約定重返老橋的。他並不因為當年夥伴們的背約而隨波逐流,他重信用、守諾言,這是他性格中的內核。他如約重返老橋,雖是景物依舊人事全非,但他感悟到他們這一代人並沒有被生活拋棄,他們的青春並沒有完全虛度,他找到了連接過去與未來的“老橋”。

《綠夜》中的“他”是因為厭倦了城市喧囂的生活而重返草原的,他懷念草原的清純與質樸,他也在這裡找到了他的“老橋”。但他性格中多了幾分厭世思想,他返回草原本想尋找一方不受太多汙染的淨土,但當他看到長大的奧雲娜已不是當年那個小河般明澈的小姑娘時,他失望了。儘管他最後承認了現實,但他內心十分痛苦,感受到了生活的嚴峻與無奈。

因此,這兩個人物便有了不同的性格內涵,人們感到他們有一種孿生兄弟般親切的同時,也看到了他們個性的差異。

03 通過酣暢淋漓的心理剖析,使得小說容納進了寬廣深厚的大千世界

從第一部作品《騎手為什麼歌唱母親》開始,張承志的筆始終如一地伸向人物的內心深處,把人物的內心世界赤裸裸地呈現在讀者面前。他不習慣於以旁觀者的口吻冷靜地敘述,喜歡剖白式的自由自在的傾訴。

他常常以人物的意識流動為聚光點來結構作品、演示情節,人物的性格也是隨著人物內心世界的漸次展開而逐步完成的。他惟一看重的是人物對其所做的事情和周圍環境的看法和感受。他不靠故事情節,不故意製造懸念,而是靠強烈的主觀情緒,打動讀者,使得讀者如臨其境,與人物一起同喜同悲。

大段內心獨白是刻畫人物心理的重要手段,張承志運用這種手段幾乎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在他的幾乎所有小說中,都可以看到這種獨白式的文字。它的好處就是,既可交代情節,又可表明心跡,抒發情感。

因是內心獨白,人物無需掩飾,沒有做作,喜怒無忌,愛憎分明,裸露出了一種率直坦誠的品格。這些人物有深度而無城府,讓人覺得既可親近又可信賴。

適應著內心剖白的需要,行文節奏也不斷髮生變化,或急促緊迫,或舒緩滯重;句式上長短錯雜,靈活多變;標點運用的時有時無,人稱敘述角度的頻頻轉換。無不使人強烈地感受到人物內心世界的律動和情感的起伏變化。


另外,張承志絕大多數小說截取的現實時間都不算長,跨度也不大。《老橋》敘述了一個年輕人如約重返老橋的經過,《大坂》寫主人公翻越大坂的過程,《黑駿馬》以白音寶力格重返草原尋找索米婭開始,到離開草原結束;《雪路》、《春天》、《姣月》、《終旅》等也只是寫某個晚上的事情。

長篇《金牧場》若分別以J.M兩大部分為現實生活圖景,時間跨度也不算大,前者寫了主人公在日本訪問學者一年時間的研究與生活,後者主要寫了牧民們冬天大遷徙的壯烈情景。

然而,在讀這些作品的時候會有一種很大的時空跨度感,看到了豐富多彩的社會生活內容。其中原因,就在於作家以人物的意識流動為作品的出發點和歸結點,使作品呈現出一種放射性結構,從而折射出五光十色的社會生活,這就使得有限的時間框架容納進了無比寬廣的大千世界。

小說中的快速閃回,遠距離聯想,毫無聯繫的念頭,各種情感的瞬間波動……使得人物意識快速流動,常常同時或在短時間內出現在同一個人物身上,匯融成一個錯綜紛繁而奇妙的內心世界

04 藉助濃郁的抒情色彩,超越時空的自由聯想,象徵手法的運用使得小說充滿了詩意

張承志曾在《美文的沙漠》一文中說:

“小說應當是一首音樂,小說應當是一幅畫,小說應當是一首詩”。

他的創作實踐很好的體現了這一藝術主張,他的一篇篇小說就是一首首“詩”:

強烈的主觀感受,濃郁的抒情色彩,超越時空的自由聯想,象徵手法的反覆運用,物我合一的自然景象,空靈高遠的意境氛圍……

讀他的小說不僅僅看到那一個個性格鮮明的人物形象,還感受到那芳香馥郁的醉人的詩意。

張承志的小說燃燒著的是一股壓抑不住的熾烈的感情,這是其小說富於詩情畫意的主導因素。《騎手為什麼歌唱母親》寫的就是一種純粹的情,一種至聖至潔無邊無際的情;《阿勒克足球》吟唱的也是一種人與人之間、人與草原之間的摯愛真情。

《老橋》、《雪路》、《綠夜》等是追憶過去、反思青春的作品,作者對那段生活有著痛苦的記憶,但他不願輕率地否定那段歲月,因而他的感情是很複雜的:有苦澀,有失落;有傷痛,但也有留戀等等,可謂酸甜苦辣成五味俱全,匯成總的感情基調便是一種沉重感與厚實感。

當他把目光投向伊斯蘭黃土高原的回民生活時,他感情中更多的是熱愛、理解、自尊和不平,是升騰於胸中的一種神聖的責任感。正是這種種燃燒著的異常複雜豐富的感情和感受,使其作品煥發出了一種扣人心絃的藝術魅力。

張承志在心靈上敬畏大自然,大自然的久遠、荒漠、冷竣、博大、深沉和神秘,對他及他的人物有一種無法抗拒也無法逃避的誘惑力和震懾力。前者吸引著他和他的人物去尋找、探索、攀登、感受和認識,後者使他和他的人物感到驚恐和畏懼。

“他”即使征服了大坂,征服了河流,征服了草原上的白毛風和鐵災,儘管“他”證明了男子漢的勇敢和剛強,但“他”每次都要付出精神上和肉體上的痛苦代價。

張承志心中的大自然是具有神性的,至高無上的,但他在描寫大自然的時候,卻表達出了另一種氣魄:

無論是草原、沙漠、河流、高山、峽谷……他都是隨心所欲的,而且他善於大自然中發掘出粗礪、蒼涼、雄渾、崇高的美。

渡馬壯麗的落日景象,北方大河的浩蕩與壯闊,天山崑崙橫空出世時的驚天動地等,都是一些描寫大自然的絕美的文字。在張承志的許多作品中都可以看到這種絕美的文字,如《美麗瞬間》、《海騷》、《黑山羊謠》、《錯開的花》等,通篇就是一首感情濃郁的詩,一幅詩意濃郁的畫。

《美麗瞬間》的情節十分簡單,一個青年考古工作者騎著駿馬在戈壁灘上行走的時候,驟然回憶起十年前初進天山挖掘古墓時的一天中的美的感受。

作家用抒情的筆調,通過超越時空的自由聯想,寫出了人物感受到的大自然的美麗瞬間。在人物眼裡,那絢麗的陽光時而像交響樂一般動人:

“那天清晨當看見霞光山口噴射而出的時候,整個天空都傳響過一派純淨的樂聲,束束光芒都曾像顫抖的琴絃一樣閃爍。”

時而又像風的嘯聲:

“那激動的風嘯暗藍而濃郁的松林梢頭一掠而過,然後無影無蹤地消失在深谷和綠彩鮮明的草地裡,直到下一次衛在遠處那片雲杉林上面尖銳地響起來。”

時而又像有形物質一樣可摸可觸:

“那天山裡傳蕩的樂聲誰都應當立即聽見,她簡直像伸手就可以捉住的一隻低飛的燕子,她簡直像塗抹在藍天上的一筆鮮豔的濃彩。”

在這美麗的大自然中,主人公如痴如醉,彷彿進入了夢幻般的天境界:

“他大笑著,口中似唱似喊。他重重地抽了黑馬惟一的一鞭。於是一切都飛起來了。明亮的草坡,晶瑩的冰峰,藍幽幽的松林和雪白的河水都飛上天空,旋轉著歡唱著,託扶著簇擁著他和他的黑馬在茫茫世界裡疾行。”

在美好心境的支配下,大自然的一切都是美的。那個擠馬奶的脖頸雪白的哈薩克姑娘美得使人十年後才感到目瞪口呆。那匹黑色的駿馬在馬隊裡,簡直像一個在人群裡光彩四射的姑娘。他說:

“一生中能有那樣一天,真是由於真主的美意。”

凡此,作家又從大自然美麗瞬間的感受中進入了生命的美麗瞬間的感受,這是一種更高層次的感受,也是這篇作品詩意美的精華所在。


象徵手法的運用,是構成張承志作品濃郁詩意的又一重要因素。作家除了從現實世界裡捕捉景物賦予其象徵意義,使作品潛藏著更豐富的底蘊之外,還注意作品的整體上構成象徵,以營造出空曠、高遠的詩意境界。

那傳說中的隱藏在大漠深處的“九座宮殿,那間隱現於黃土高原上的煙燻火烤的“黃泥小屋”,那片牧民們至死不悔地苦苦追尋的水草豐茂的“金牧場”,正是美好理想的象徵。

那座深山峽谷中的“老橋”,那些草原上的純淨的“綠夜”,記錄下的是整個一代人的青春。天山大坂,從汗騰格里,北方的河,波馬的黃昏,草原的古歌中,讀者分明感受到了人生之旅的嚴峻、艱險以及生命的堅韌與熱烈。深遠的象徵意義,使作品的內涵更加豐富,詩意更加醇厚,審美價值更加突出。


總而言之,張承志是個有著自己鮮明創作原則和執著藝術追求的作家,他一走上文壇就喊出“為人民”的口號,並以此作為自己的基本原則和創作方向,無論文壇如何花樣百出,他都一以貫之。

他不停地啟程和前行在神聖的中國北方大陸,在廣闊而自由的心靈高原,他策馬揚鞭,孤身長旅地追尋著自己的“金牧場”。

回答完畢。


佐書妍


上世紀八九十年代,以“理想主義氣質”著稱。

理想主義者語言―――抽象型適用於無法觀察到的,僅僅依賴於想象力的事物,理想主義經常談論那些僅憑想象力想像出來的事物。理想主義者的思想和語言天生具有歸納性,他敏銳,由細節得出普遍性

代表作有長篇小說《北方的河》《黑駿馬》《西省暗殺考》《清潔的精神》《心靈史》。短篇小說《雪路》《晚潮》《輝煌的波馬》《北望長城外》《胡塗亂抹》《大坂》《頂峰》《美麗瞬間》等。其中1991年出版的《心靈史》,描寫西北哲合忍耶人苦難的信仰歷程,有評論認為是當代文壇少見的“尋找精神價值,向世俗挑戰的旗幟”。近作有2005 年出版的遊記《鮮花的廢墟:安達盧斯紀行》,散文集《聾子的耳朵》,河南文藝出版社 2007年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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