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啞然。
“超越你?那是啥?”
瘸子昂頭,目中淚光閃閃:“然後救活那個女人。”
陸尋天沉寂了片刻,一瞬間似乎明白了很多。
那個女人對瘸子很重要。
這便是瘸子拼命幫助自己的動力所在。
少年還是忍不住問道:“瘸神醫既然知曉這生機要訣的竅門,且修為遠超於我,為何不自己修煉,然後救人?”
瘸子苦笑了一聲,伸出了自己那支瘸腿,“這腿被人打斷了,而且被攪碎了其中所有的經脈,我的生機要訣永遠無法圓滿。”
少年目光閃動,瘸子這番話卻是隱藏著不少淒涼和無奈,他堅定道:“我若真的達到了那種圓滿,便要連瘸神醫的腿一起醫治!”
瘸子動容,用力的眨了眨眼,想要隱藏淚意。
屋內安靜了片刻,少年想打破這氣氛,便笑道:“瘸神醫,且說我現在的生機修為能到哪種程度?”
瘸子笑道:“你不是擺擂嗎?隨便打!只要不被打死,第二天便是活蹦亂跳!”
“哈哈哈!”
陸尋天感覺很是爽快,大笑之餘,忽然覺得胸口有兩處先前下針的地方傳來些刺痛。
少年眉頭微皺。
瘸子問道:“是不是感覺有兩處異樣?”
少年默默點頭。
卻見瘸子笑道:“那就對了!剛才被你小子催的緊,有些生氣,就隨便紮了兩針!”
陸尋天頓時惱怒,瘸子還很會挑,專挑兩處沒有脈種覆蓋的縫隙!
“小兔崽子,誰叫你胡亂揣測我,活該!”瘸子暗爽,大笑而去。
卻說瘸子回屋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渾身不住的顫抖,靈力已然透支道了極點。
他喃喃道:“這小子什麼體質?這還是人嗎?”
...
第二日午後,邊陲大營的練武場中,人頭攢動。
少則有三五百人聚集,眾人已經將那樹立著‘草窩營’木牌的擂臺團團圍住。
“今日有沒有些厲害貨色?”
少年皇子孤身立在擂臺之上,意氣風發。
令眾人不解的是,那小子面上昨日被人擊打的淤青竟然已經消失不見,像是一夜之間便康復了。
“莫要張狂!”
卻見人群中站出三名氣勢非凡的大漢,這三人重甲加身,看那氣勢,明前要強於普通士兵。
“這三人應當軍中精英,看那鎧甲,倒像是突擊營中人,兩軍對戰向來承擔先鋒破敵之責,多為體力強悍,抗摔耐打。”
少年皇子雙眼一眯,“很好!逐一來吧!”
砰砰砰!
烈日炎炎,一整個下午,邊陲大軍的練武場之中不斷傳來打鬥之聲,亦是不斷有人被打飛出擂臺。
無一例外,陸尋天全部獲勝,少則三拳,多則十拳,必能將對手轟飛。
每當獲勝,少年總要重複那句:“連我都打不贏,還想覺醒?”
圍觀者的鄙夷之聲漸漸消失了,更多的則是驚訝。
“白手竟然能強到如此地步?”
“他是怎麼做到的?”
天將落日,少年在打翻十餘名對手之後,拂袖而去,明日再戰!
往後三日,皆是如此。
圍觀者越來越多,而應戰者雖然一次比一次強悍,但最終都無法戰勝陸尋天。
曾經那些在軍中叫囂鄙夷少年的士兵們,也幾乎被陸尋天打了個遍。
他們敗後,均是羞愧難當,出奇一致的閉嘴了。
那塊‘草窩營’木牌上已經畫了近百道橫線,仍沒有能與陸尋天一戰之人出現。
令少年不安的是,自擺擂的第二日起,軍師李長壽便開始前來觀看,且自始至終無一遺漏。
李長壽觀戰時,總是捧著書筆,每當少年出了一招,他便記錄一招,偶爾恍然大悟,還對著少年獰笑不止。
少年第六日擺擂時,猛然發覺有一人隨著李長壽觀戰。
那人陸尋天記憶猶新,是陸星海身旁的一名護衛!
而李長壽在記錄少年戰鬥同時,還偶爾與那名護衛交談,兩人總會商量一番。
“李長壽是在記錄的我戰鬥方式,同時在測量我的實力?”
少年站在擂臺上負手望去,心道:“陸星海上次本就是來邊陲遊玩,一月前便返回了帝都,怕是要等賭約到期時才會返回。看來我小看了陸星海的心智!他得知我擺擂,竟命李長壽這個小人前來觀察,還派了侍衛傳遞信息,多半是在監督我實力!”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好一個世子陸星海!”
陸尋天一拳將剛爬上來的打擂者轟飛,便朝著陸星海那名隨從勾了勾手指,“你要不要來過上幾招?”
卻見那名侍衛撇了撇嘴,神情很是不屑,他遙遙拱手道:“在下自嘆不如!”
少年皇子眯起眼睛,心道:“不是莽夫,這才難辦。”
那名侍衛隨後又道:“皇子的命,世子自會來收!”
那人語氣平淡,毫無懼色。
“這人身為陸星海貼身侍衛,心智也是穩定,狂傲卻又不失分寸,卻真是小看了十八年來陸家皇室的積澱。”
陸尋天心中略有不暢,隨即大喊道:“還有誰?”
“要不我來試試?”
卻見圍觀人群自動分開,一名身著布衣,長髮披肩的年輕男子緩緩走出,他雙手抱膀,懷中抱著一柄寶劍。
“是侍衛營的劍五郎?”有人驚呼道。
“他竟然出來打擂?”
“這下有好戲看了!”
那抱劍男子緩緩走到擂臺之前,拱手道:“在下劍五郎,觀看皇子守擂幾日有餘,技癢難耐,特來討教。”
卻說幾日以來,這人到是最有禮數的一個。
陸尋天微微點頭,“請。”
劍五郎仍舊保持的抱劍姿勢,腳尖一點,身軀便飄然躍起,落在了擂臺之上。
眼前這人頗具高手風範,陸尋天不禁謹慎起來。
忽然,有一道身影邁出,阻擋在二人面前,卻是抹刀衛統領於稜。
於稜伸出手臂,阻攔道:“不可!”
卻見劍五郎輕輕嘆息了一聲,沒有言語。
少年不解,問道:“於統領,五郎兄是覺醒者?”
於稜搖搖頭,“不是。”
“那有何不可?”
於稜沉聲道:“劍五郎鼎鼎大名,早在五年前便領悟了覺醒機緣,但卻一直服用丹藥壓制命門的開啟!”
陸尋天駭然,還有如此做法?
他不解道:“五郎兄為何不覺醒?”
劍五郎沒有出聲,卻是於稜答道:“劍五郎痴迷劍術,認為獲得覺醒神通後會擾亂心神,不利於劍術!”
於稜眯眼道:“他曾以劍術護衛王爺逃脫數十名覺醒者追殺,劍法鬼神莫測,人稱劍痴!雖未覺醒,但戰力遠超一般覺醒者!”
陸尋天面色一僵,身為白手,以劍術對抗數十名覺醒者?
那該是何等劍術?
劍五郎咧嘴一笑,“我也只是見皇子殿下戰力非凡,想切磋一番,至於那後山的點化資格,在下並不需要。”
一陣微風吹來,劍五郎的長髮飄揚,他淡淡笑著,看似人畜無害,實則只有身前的於稜和陸尋天二人能夠感知到他那股令人脊背發涼的殺意。
少年皇子微微點頭,心中燃起鬥志,朝於稜道:“五郎兄既然沒有覺醒,那便符合規矩,可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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