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9 在3D大片橫行的年代,2D的《血戰鋼鋸嶺》為什麼還可以橫霸一方?

當3D電影開始在好萊塢興起時,梅爾·吉布森由於反猶問題,被以猶太人為主導的好萊塢封殺,十年之後,3D技術、各種特效已經成為好萊塢大片的標配。但是梅爾吉布森反而棄之不用,仍然採用了最傳統的拍攝手法,卻使得這部《血戰鋼鋸嶺》大獲成功。他是怎樣做到的呢?

在3D大片橫行的年代,2D的《血戰鋼鋸嶺》為什麼還可以橫霸一方?

一、梅爾吉布森的影像世界

梅爾吉布森在電影《血戰鋼鋸嶺》的一開始,就給了觀眾一個俯視的戰場畫面,幾個屍體橫七豎八的躺著,面孔血肉模糊,衣服在燃燒。觀眾立刻就會被帶入進來,“這場戰鬥真的是血戰”。這正是他想讓觀眾對電影《血戰鋼鋸嶺》的第一映像,達到這個目的,梅爾吉布森就只用了一個鏡頭。

血戰鋼鋸嶺》能夠成功,離不開梅爾吉布森對電影鏡頭的運用。鏡頭是電影影像敘事的一種。而電影作為一種視覺藝術,主要的敘事方式就是影像敘事。

影像敘事簡單來說就是通過鏡頭來形成信息的有效傳遞,它通過一種“可經歷的過程”給觀眾以一種仿真的人生體驗。從影像技術層來說包括光影、色彩、構圖等技術元素,是影像的基礎部分;影像表意層面是影像表達的思想層面,它藉助於影像的構成邏輯傳達著有關影像之外的話語,是影像的高級層面。

影像敘事的目的是達到讓觀眾對影片的感同身受,去經歷,去體驗,不需要被告訴。不同導演的影像敘事風格也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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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導演的色彩世界

梅爾吉布森對《血戰鋼鋸嶺》的敘事段落、結構劃分、情節推動採用的是影像敘事的色彩構成,用色彩指代安全或危險,讓觀眾通過對電影色彩的觀感與自己的情緒建立起聯動。

《血戰鋼鋸嶺》採用倒敘的方式展開,戴斯蒙德在戰場上負傷後躺在擔架上,之後鏡頭越過群山,回到弗吉尼亞戴斯蒙德的童年,這時金黃的陽光灑滿地面,大樹青翠,綠草叢生,戴斯蒙德和哥哥哈爾一路嬉戲打鬧著爬到山頂。畫面都是以黃色和綠色為主,給人的感覺是暖暖的。所以後來當戴斯蒙德與多蘿西相戀後,約會爬山也是這個場景,這時的感覺在溫暖中又有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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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暖色調的運用一直持續到戴斯蒙德新兵訓練,在訓練期間畫面略灰,而到了後面戰場,土坑、枯木、炮灰、泥土、血汗混著泥土的髒臉,沒有陽光,沒有一絲生機。這時黑色和灰色就佔了主導,即使有炸彈的爆炸和火焰槍噴射出現的黃色,也不會讓人感覺到一絲溫暖。

梅爾吉布森將畫面的色彩與安全、歡樂 、柔情、死亡、恐懼、暴力緊密的聯繫在一起。用金色和綠色等暖色調構建戴斯蒙德的童年時光和長大後的甜美愛情,又用黑色和灰色等冷色調構建戰爭畫面,在冷色中再用黃色和紅色調和,讓畫面在對比和衝突中製造視覺衝擊。觀眾就可以直接通過色彩和畫面明白,在死氣沉沉的畫面中只要出現了黃紅的亮光就意味著死亡來了。

這樣,就使觀眾在觀影過程中變得簡單和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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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導演的鏡頭世界

在鏡頭運用方面,梅爾吉布森採用固定鏡頭的方式。雖然手持攝影可以人為的製造緊張感和情緒帶入感,但是他卻將鏡頭固定在軌道上拍攝,這就使鏡頭變得客觀和真實。

而這種真實就是梅爾吉布森在《血戰鋼鋸嶺》中所極力追求的。

這種鏡頭的運用主要在後半部分,於是就有了鮮血和汗液混合著泥土和炮灰黏在士兵身體上,子彈擊穿士兵的身體和頭顱,火焰槍噴出的火焰吞噬敵人,炸彈把士兵炸成兩半,鏡頭都不做停留,也不做慢動作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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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展現戴斯蒙德一人狂救75人的情節,梅爾吉布森都只採用與人物平行的視角,僅僅加些少量的俯拍,他只用鏡頭客觀的記錄這一切。他不刻意讓觀眾去理解,而是把觀眾帶到電影中讓觀眾自己去體驗。將鏡頭的話語權交給觀眾,讓觀眾自己對戴斯蒙德的行為做出評判。

這樣反而使戴斯蒙德的精神力量從影像畫面中聯動到我們內心深處一同爆發出來,好像我們當時就在現場一樣。

無疑,梅爾吉布森用色彩的畫面風格劃分故事內容,併為觀眾營造了一種客觀的鏡頭感,對於《血戰鋼鋸嶺》要表達的反戰思想,以及體現戴斯蒙德的那種精神力量的強大和對信仰的執著都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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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梅爾吉布森的故事情懷

1、發光的人物

《血戰鋼鋸嶺》的成功不僅得益於影像敘事的成功,還在於戴斯蒙德這個人物本身。

戰爭的本質無論對哪一方都是殺人,但是,戴斯蒙德卻手持“不可殺人”的信仰誡命上戰場。這種似乎不可調和的矛盾,衝擊著每一個觀影者,不知不覺就被帶入進電影中想一探究竟。至於電影宣揚的美國主流文化,比如美國對個體特性的尊重和包容、基督教文化、家庭之愛等等都可以先放在一邊了。

影片的前半部分講述了戴斯蒙德“不可殺人”信仰的形成,以及這個信仰給他參軍造成的困境。後半部分就主要講述戴斯蒙德在戰場中救了75個人,把他的困境徹底解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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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斯蒙德的困境是由於他信仰“不可殺人”的誡命,那麼,困境的解除則由於聖經的另一條誡命,戴斯蒙德被問詢時,提到過新約聖經中耶穌說的話,我賜給你們一條新命令,乃是叫你們彼此相愛,我怎樣愛你們,你們也要怎樣相愛。

基督教耶穌對門徒的愛是捨命的愛,所以當戴斯蒙德在鋼鋸嶺詢問上帝時,他聽到同伴呼喊“醫務兵,救我”時,就知道了上帝的回答是“我怎樣愛你們,你們也要怎樣相愛。”他便毅然決然的走向了炮火連天的戰場,以捨身之愛,去拯救自己的戰友。但是這個捨身裡強調的是為戰友而活。只有帶著願意為戰友而死的心志活著,才能去拯救戰友。

戴斯蒙德的閃光點就在此,整部電影的支柱也在這個點上,如果沒有這個閃光點,這部電影就不會成功。所以戴斯蒙德捨身之愛的形成就尤為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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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在矛盾中成長

戴斯蒙德這種捨身之愛的形成是隱藏在整個故事中的,影片又用三次的拷問來總結他的成長軌跡。

(1)來自戰爭的拷問。

當戴斯蒙德小時候,差點失手殺了哥哥哈兒,在恐慌中,看到了裝裱在牆上的聖經第七條“不可殺人”的誡命。從此這條誡命就成為戴斯蒙德的人生準則。

當和平時期戴斯蒙德說我不殺人,不會產生什麼衝突。可是戰爭把他的信仰準則帶到一個群體中拷問,如果一群人要來殺你和你的同胞時,你要如何做?

戴斯蒙德告訴女朋友多蘿西自己要參軍時說:“我不能自己留下,讓別人為我戰鬥

。”這句話也是戴斯蒙德對這次戰爭拷問的回答。

意思就是“戰爭來臨,每個人都有死亡的危險。我不能讓別人為了保護我,冒這樣的危險,我要上戰場,自己承擔戰爭帶來的危險 ”。他上戰場是因著自己的的良心不安,他覺得別人為了保護我都去戰場了,我怎麼能不去呢?戴斯蒙德還只是要為自己去承擔危險。

而他解決自己信仰與戰爭衝突的方式就是當個“醫務兵”。這樣既能夠滿足自己“不殺人”的信仰原則,又能滿足自己承擔因戰爭該承擔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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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來自同胞的拷問。

理想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戴斯蒙德因著“不殺人”的信仰,不碰槍。這使他在新兵訓練中遭到了同胞的嘲笑、侮辱、毆打、拋棄的對待,最後還送上了軍事法庭。也因著沒有完成步槍考核,沒有得到假期,導致了他和相愛的人沒有完成婚禮。而這一切都在拷問著他,為何要上戰場?

當影片中葛洛佛隊長問他“要是日本人攻擊你,或者受傷的戰友,你要怎麼做?”戴斯蒙德給出的答案是“我準備好為戰友犧牲了”。

這時候,戴斯蒙德在一系列的質疑、反對、拷問中終於成長了。既然不能拿槍,無法抵擋敵人的攻擊,那我就為保護戰友而死吧。這個答案太悲催了。這個答案也沒有讓葛洛佛沒滿意。這跟做炮灰沒什麼區別。

能為戰友犧牲,已經很不錯了,但還是不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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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來自戰場的拷問

當來到戰場,戴斯蒙德盡著做醫務兵的責任,真是很英勇。當遭到日軍的反擊,軍隊撤退後,戴斯蒙德留在戰場,他受到戰場的拷問,“他來戰場的目的是什麼?”

戴斯蒙德的答案是“讓我再救一個,再救一個”。於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回到戰場,救出他的戰友。這時的戴斯蒙德終於完成了蛻變。他不是為自己來,也不是為犧牲來,而是為拯救人。

當戴斯蒙德心持這種信念,重回戰場是,如魚得水一般,不可阻擋。當他在地道中遇到一個受傷的日本兵時,給他包紮傷口,給他嗎啡減輕痛苦。當有日本兵向他或者受傷的戰友開槍時,他拿起槍來,做成一個簡易的擔架拖著戰友逃跑。他獨自一人救下75人。

所以,當戴斯蒙德下來鋼鋸嶺時,他站在戰友中間,閃耀著聖徒般的光輝,交出了讓所有人滿意的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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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斯蒙德塑造成功了。戰爭的本質也就被梅爾吉布森給反轉了。戰爭的本質就不再是殺人,而是救人了。這也正是二戰時期整個同盟國的戰爭價值觀。同時還是美國宣揚的主流旋律。不過,梅爾吉布森或許不是故意在宣揚美國的主旋律,只是《血戰鋼鋸嶺》所要傳達的正好與美國價值觀念相契合了。無論怎麼樣,梅爾吉布森這部影片是成功了,再次證明了他的能力!

我們看梅爾吉布森的電影時,總會感受到一種情懷的東西。無論是看他的《勇敢的心》還是這部《血戰鋼鋸嶺》,我們都能感受得到,這種情懷吸引著我們,也深深打動著我們。也正因為如此,我們可以不斷地重看,每一次都不會失望,因為情懷一直在。不知道梅爾吉布森還會不會給我們帶來更多的電影驚喜。

《血戰鋼鋸嶺》的影像敘事與表意 姜雪;山西大學商務學院

《血戰鋼鋸嶺》:戰爭片對信仰與人性的美式呈現 唐君 張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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