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6 母親的味道(20)

對現如今的人來說,各種豐富的商品、物資充斥在人們的生活中,沒有你買不到,只有你想不到。每個現代人所面對的是不知道怎麼選擇這樣的尷尬,物資匱乏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二十多年前,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物質生活很匱乏,蔬菜種類很少,我們的選擇也很少。夏天是簡簡單單的黃瓜、土豆、豆角等等。冬天更談不上什麼蔬菜了,經常見到的就是白菜和土豆。我母親幹活很行,但是做飯真的不敢恭維,蔬菜只是放油、鹽,炒一炒就可以了,可以保證是熟的,至於味道,不是她要考慮的問題。我和弟弟不吃豬肉,平時家裡也不會吃牛羊肉,魚過年的時候才有,而且是帶魚。父母和姐姐吃肉,但是也很少吃。所以,我們家的肉菜很少。我一直記得我小的時候曾經嘗試過吃豬肉,但是一聞到味道就噁心嘔吐,我覺得是母親手藝太差,做的豬肉實在難吃,我才不喜歡吃的。後來弟弟也不吃豬肉了,因為他吃的太多,吃傷了,我才覺得可能我天生不愛吃豬肉。

鄉村往事 | 母親的味道(20)

在我的記憶力中,夏天我們總是吃拌黃瓜、炒豆角,冬天是炒白菜、炒土豆絲。夏天還好說,種類多一些,換著來。冬天只有白菜和土豆換來換去。母親的手藝又不好,我們更不愛吃了。

我非常喜歡吃魚,過年的時候家裡會特意多買些魚給我吃。記得我工作之後,有一年十一回家,母親特意買了一條鯉魚給我做酸菜魚。一條大魚,拿刀毫無技術含量地剁成幾大塊,鍋裡放好酸菜魚的調料包,倒滿水,直接把魚塊扔進去。等水開了,母親端上來就開始吃了。做出來的菜和我平時吃的完全不一樣,魚還是魚,酸菜還是酸菜。但是母親覺得自己的手藝很好,不同於以往的作品。

那時大棚蔬菜已經有了,但是隻有過年的時候才會買一些,做給客人吃。平時並不會自己買。農村人為了在冬天裡也能吃到蔬菜,想了不少辦法,比如茄子幹、蘿蔔乾、還有西紅柿罐頭。西紅柿算比較好的蔬菜,價格並不便宜,我們家也只是偶爾買一些吃。但是到了夏天快結束的時候,會有很多個頭小,沒法賣的西紅柿。西紅柿快過季時,成色都不太好,個很小,可以在菜市場一堆一堆的買,誰家賣剩下的也會送給關係比較好的朋友。

鄉村往事 | 母親的味道(20)

到這個時候,我大媽、母親和三媽三個人就聚在一起,處理這堆小西紅柿。第一步,先把它們放在滾水裡煮過,撈出來之後做第二步處理。把所有西紅柿的皮去掉,扔在一個大盆裡。全部處理完之後,會把這些煮熟的西紅柿搗碎,方便裝瓶。

現在已經不多見了,但是那時,打完點滴的葡萄糖瓶子是很有用的。我們村有一家人開了一個小診所,攢了很多玻璃瓶,全都送給有用的人。我們家當時送牛奶也用這些玻璃瓶。玻璃瓶洗的乾乾淨淨,在熱水裡煮乾淨消毒。最後把搗碎的熟西紅柿裝進瓶子裡,然後密封。

每家都會分得幾瓶西紅柿罐頭,拿回去存起來,等著冬天吃。等冬天到了,家裡會買很多大白菜和土豆存起來,平時主要的蔬菜還是這兩樣。西紅柿罐頭每家分到的並不多,偶爾才會吃一次解饞。

母親做飯的時候打開一瓶西紅柿罐頭,這味道很濃郁。現在什麼時候都可以吃到西紅柿,但總感覺味道沒有以前那麼濃了。母親雖然飯做的很一般,但是西紅柿雞蛋麵卻做得很好吃。把蔥切碎,油熱了之後放進去爆炒,會有一種蔥香味兒,然後把西紅柿放進去炒出湯汁,再倒清水進去,水開之後把雞蛋打碎。再煮麵條。最後把煮好的麵條撈出鍋放進湯裡,西紅柿雞蛋麵就做好了。

母親做的西紅柿雞蛋麵很美味,從來都吃不膩。我工作之後做的西紅柿炒雞蛋,西紅柿雞蛋麵都沿襲了母親的做法。原來,味道也是可以傳承的。

鄉村往事 | 母親的味道(20)

除了西紅柿雞蛋麵,我還喜歡母親炒的土豆絲。母親切的土豆絲很細,動作也很快。每次我看她切土豆絲時都在想,我什麼時候能把這技術學會呢。母親還教過我方法,不過我手腳從來都不靈活,始終沒學會,自己切土豆絲時動作很慢。但是做法我學會了。也許因為我們祖籍山東的緣故,對蔥爆一類的做法很喜歡。也是在熱油裡下蔥花,然後把土豆絲放進去,翻幾下,倒醋進去,大火炒熟,炒出來的土豆絲總是脆的。我這樣做出來的土豆絲深得我大姑姐的喜愛,我也百吃不厭。

出門在外的人,總會懷念母親做出來的味道。我在家時,很喜歡母親做的西紅柿雞蛋麵和炒土豆絲。大學出了陝西,後來又到北京工作,這兩樣東西做的和母親一模一樣,母親對我的愛,我對母親的思念都融入到了同樣的味道中。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