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1 鞏俐演的《大紅燈籠高高掛》講的什麼?

半支糖葫蘆


這是張藝謀導演很有名的一部電影,講的是女大學生頌蓮,注意是大學生,但是讀了半年就因為家中變故,被母親嫁到了一個有錢的大戶人家,成了這家裡的四姨太。頌蓮沒有辦法,只好承接著命運,她相信自己怎麼是讀過書的,即使嫁了進去也不會過的很差,像以前的那些女人一樣。她連花轎也沒等,自己拎著行李箱就去了。

她在這所大寨子裡遇到的一個人,是丫鬟雁兒。雁兒原本來是溫和了,這是這種態度隨著一聲四太太徹底變成了仇恨。緊接著,頌蓮見到了已經心如死灰的大太太,一心多寵表現卻最親切的二太太,還有一個戲子三太太。在這所大宅裡,老爺始終沒有露出真容,卻享受著至高無上的話語權。點燈就是翻牌子,錘腳是老爺給與的面子,頌蓮在一次次的享受後也捲入了這場爭鬥,開始變的歇斯底里了。她為了長點燈,爭寵,假裝懷孕,卻被雁兒發現告訴了二太太,於是頌蓮收到了封燈的懲罰。原本發現雁兒私藏燈籠的頌蓮這下也將事情揭發了出來。卻沒想到,雁兒跪在雪地上卻始終不肯認錯,結果竟然凍死了。

雁兒的死亡,導致頌蓮心理的變化,總是因她而死,她日夜買醉,卻又在一次喝醉中說出了三太太和別人私通的事情,結果三太太被吊死。這下頌蓮徹底瘋了,這樣的世界不瘋才怪,但是悲劇並沒有結束,在影片最後,五太太嫁入了這裡。


星光邦


年輕的女大學生頌蓮被貪錢的繼母送去當陳老爺的四姨太,那是一個炎熱的夏天,陳府卻沒有一點生氣,只有灰色的圍牆和一排高高掛起的大紅燈籠。



頌蓮走著去了陳府,沒有坐陳府的花轎,從她的心底她是不願意接受這段婚姻的。但是這個沒有春天的城府就此囚禁了她的一生。大太太年過半百,她看慣了這個高牆裡種種爭鬥,姨太太有多少她早已不在乎,也許這種生活她已經厭倦。二太太看起來面慈心善,實際笑裡藏刀,她唆使雁兒扎布娃娃詛咒頌蓮,暗地裡在三太太碗裡下藥,後來帶人捉姦害死了三太太。三太太是一個戲子,當時很出名的明星,現在淪落到和這些女人“搶飯”。心裡肯定不滿,她直爽,好勝使她表面上很有優勢,其實她是一個很笨的女人,刀子嘴豆腐心,沒壞心眼,她的性格也導致了她的失敗。而頌蓮就是這些女人中最大的犧牲品,從第一次被錘腳時,被掛燈時,擁有權利時,她已經完全向命運低頭,陷在了婚姻的漩渦裡,儼然成了封建勢力的代表。她的假懷孕就是最好的證明,她的慾望太大,想加大成功的步伐,反而,到頭來被封了燈,最終變成瘋子。再說說雁兒,在這個深牆大院裡她的中心只有一個就是老爺,她已經被所謂的愛情衝昏了頭腦,以為老爺摸摸她她就有希望當姨太太,然而下人就是下人,當她的紅燈籠被燒了之後她的希望也徹底破滅,沒了生活的勇氣。



在這城府裡所謂的老爺從來沒露過正臉,他是無數個城府老爺的縮影,他沒有愛情,他只把自己的妻妾當做玩偶,沒有人性的某件東西。沒有春天的陳府只是不停的在迎娶一個一個姨太太,延續著一個一個的悲劇,而這正是封建時代的所造成的悲劇!


半支糖葫蘆


這部電影最簡單的分析大概就是從頌蓮開始。

首先,這部電影改編自蘇童的《妻妾成群》,單單從這個名字大概也可以看出電影講述的是在封建社會下的家庭倫理。

而電影開頭就交代了頌蓮是一個新潮的女學生,她因家裡沒錢嫁給了一個有錢老爺。她剛進家門時,眼睛都是對這個陌生世界的好奇和不屑,可以看出這時候頌蓮的思想還沒有改變。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頌蓮在見識過封建的黑暗之後,她居然慢慢的開始融入進入,她也和幾位太太一樣希冀得到老爺的關愛。一個思想新潮的女學生在封建的黑暗中也開始迷失自己。

直到後來三太太一位偷奸被殺,頌蓮一瞬間明白了這個家庭是沒有出路的,她已經深陷其中,永遠都出不去了。

和一般的電影不同,張藝謀對於家裡男主人的處理非常微妙,電影男主人落臉的次數極少,這是因為張藝謀把男主人當作一種父權的象徵,正是在這種權力的壓迫之下,女性要麼墮落,要麼滅亡,相比之下,李安的《父親三部曲》則溫柔的多了。

圈內人,圈內事,我是“青竹樂娛”,關注我,這裡有娛樂圈最全資訊!碼字不易,記得點贊哦,比心!


許青竹觀娛


父親走了。

父親斜靠在水池邊,池子裡是滿滿一池血水,泛著氣泡。父親把手上的靜脈割破了,很輕鬆的上了黃泉路,頌蓮記得她當時絕望的感覺,她架著父親冰涼的身體,她自己整個比屍體更加冰涼。災難臨頭她一點也哭不出來,那個水池後來好幾天沒人用,頌蓮仍然在水池裡洗頭。頌蓮沒有一般女孩子莫名的怯懦和恐懼,她很實際。父親一死,她就必須自己負責自己了。——摘自蘇童小說《妻妾成群》

繼母已經煩了她三天了。說來說去,繞不過一個“錢”字。

繼續供她上學已經是不可能了,她的出路只有一條——嫁人。

“你一直在提錢,就嫁個有錢人吧。”她道。

“嫁有錢人可是當小老婆。”繼母答道。

“當小老婆就當小老婆,女人,不就這麼回事嘛。”她的淚落了下來。

“女人,不就這麼回事嘛。”這是頌蓮賭氣說出來的一句話,不知道經歷了後面種種的頌蓮,是否還能說出這句話來。

夏天

十九歲的夏天,白衣黑裙的她拎著個箱子,與去接她的迎親隊伍背道而馳,彷彿那紅紅火火的迎親隊伍與自己沒有一點關係。就這樣,一個人風塵僕僕的來到了陳府,成了府裡的第四位姨太太。

陳府的大管家陳百順差點沒認出這位姨太太來,“小姐,你找誰?”

“我是頌蓮呀,上次不是見過一面麼?”她道。

“四太太是你吶,你等等……花轎去接你了,你沒看見?”陳管家急忙出來相迎。

“我自己走著來了。”頌蓮答道。

頌蓮是自願來的,這位讀了半年大學的女學生,因為父親去世,繼母糾纏,為了賭這“一口氣”,自願來到陳府當小老婆。

說話間,管家將四太太迎入府中,帶她到事先安排好的小院。院子裡,女傭雁兒正在洗著衣服。頌蓮看到水盆,便走過去稍微梳洗打理一番。見到這位有點灰頭土臉的“外人”,雁兒好奇的問道:“你是誰呀?”

“四太太請進來吧。”陳管家在屋裡喊著。

雁兒一聽,臉立馬拉了下來。“你就是那個四太太?”說著,將頌蓮洗手的水盆拉走,直接往裡丟了一件髒衣服。

頌蓮吃了一驚,一個女傭竟然敢給姨太太臉色看?不過她很快便回過神來,“對,我就是那個四太太,你把箱子給我拎進去。”

說罷,將箱子和雁兒留在院中,一個人進到屋裡去了。只見屋裡掛滿了大紅燈籠,頌蓮不明白其中的用意,向陳管家請教。

“這不是你來了麼。”陳管家道,他也不多說,頌蓮見狀,也不多問。

雁兒將箱子拎到門口,轉身便走了。

府裡的人聽說四太太來了,都開始忙碌起來。下人們抬來了許多大紅燈籠,掛在院內。並將屋裡所有的紅燈籠逐個點燃。

曹二嬸則領著三個女傭,幫頌蓮沐足。望著滿屋的大紅燈籠,初來乍到的頌蓮有點不知所措。沐足後,曹二嬸拿著一雙小銅錘幫頌蓮錘腳。銅錘錘腳的時候發出清脆的響聲,響遍了整個後院。

曹二嬸這種場面見的多了,看著不明就裡的頌蓮,只是一邊錘腳,一邊對頌蓮笑道:“慢慢的你就習慣了。”

沐足錘腳,梳頭更衣之後,陳家老爺緩緩步入洞房,他向頌蓮介紹錘腳的好處,“女人的腳最要緊,腳舒服了,就什麼都調理順了,也就更會伺候男人了。”說罷,她讓頌蓮將一盞紅燈舉起來,紅燈的映襯下,他細細的欣賞著頌蓮。

“洋學生到底不一樣,好啦,脫衣服睡覺吧。”頌蓮想要關燈,卻被老爺攔下,“那可不行,我就是要看你清清楚楚,才點上這麼多燈的,亮亮堂堂的多好!”

半夜,三太太的丫鬟敲響了頌蓮的房門。硬生生在四太太頌蓮的新婚之夜,將老爺從婚床上拉走了。雖然老爺知道三太太是在扯謊,也只是罵了幾句而已,乖乖的讓三太太牽著鼻子走。

老爺走後,四院屋外的紅燈籠也被撤下,送到三院裡去了。頌蓮舉著燈,在這陌生的環境裡,看著鏡子裡陌生的自己,哭了。算是對過去的自己,過去的生活,哭一聲道別吧。

而這一夜,老爺沒有再回來。

第二天一早,陳管家便來到四院,帶著四太太去拜見祖宗並三位太太。來到餐桌前,陳管家告訴頌蓮家裡的規矩,議事和吃飯都在這裡。

然後,便帶著她先來到三院,去拜見三太太和老爺。三院裡,昨晚從四院挪過來的的燈籠還未熄滅。陳管家見狀,知道老爺和三太太還未起床,便領著頌蓮先行離開。

倆人來到大太太毓如的院裡,只見大太太手裡盤著佛珠,對頌蓮十分冷淡。在得知頌蓮年齡,讀過半年大學是位知書達理的人之後,便交代頌蓮好好與姐妹相處,頌蓮答應,便撤出了院子。而此時大太太卻突然在口中念道:“罪過,罪過。”

她信佛,怎麼在家裡唸經?陳佐千(老爺)說,什麼信佛,閒著沒事幹,濫竽充數罷了。——摘自蘇童小說《妻妾成群》

“她有一百歲了吧,那麼老啊?”頌蓮問管家。管家沒有答話,繼續領著頌蓮來到二太太這邊。

頌蓮在二太太卓雲那裡受到了熱情的禮遇。她告訴頌蓮陳府錘腳的規矩,“這腳可不是誰想錘誰就能錘的,老爺要住哪院,哪院才點燈錘腳。你要是天天能錘上腳,在陳家,你想怎麼著就能怎麼著。”

而此時丫鬟帶著三太太的女兒憶真來和四太太打招呼,頌蓮微笑回應。此時管家提醒二太太時間不早了,該去三太太那裡了。

三太太笑道:“你看我光顧著說話了,三太太當然是要去見的,她以前是戲班裡最紅的名旦。三妹對你也太不客氣了,怎麼能半夜把老爺叫走麼?”

“說是三姐病了。”頌蓮道。

“什麼病啊,都是老爺慣出來的毛病。”二太太反駁道,頌蓮若有所思,她明白了二太太話中真意。昨晚,三太太裝病把老爺從她身邊拉走了。

看似熱情的二太太假意教導頌蓮,其實無非就是想聯合頌蓮一起對付難纏的三太太,順便試探頌蓮是否會成為自己下一個強勁的對手。而頌蓮,好像已經步入了她的圈套中。二太太點燃了頌蓮對於三太太的怒火。

三院,下人們正在滅燈。三太太的丫鬟見管家帶著四太太過來,便上前迎接,說道:“老爺剛走,三太太今日身子不爽快,改日再見吧。”

而此時三太太的兒子飛瀾正從屋子裡走出,管家急忙去迎接小少爺,招呼小少爺喊頌蓮四姨媽。雖然飛瀾和二太太的小姐憶真同歲,可因為之前二太太的挑撥,再加上三太太現在對待自己這般冷落。

頌蓮並沒有回應飛瀾,直接拉著臉,轉頭回自己院裡去了。

頌蓮對這兩個孩子的態度是不一樣的。其實,無非是對待她們的母親的態度不一樣罷了。或者說,是他們的母親對她的態度不一樣罷了。其實,新人勝舊人。之前的舊人是二太太,而現在,換成了三太太。從新變舊的感受,自然是不好的。當然,大太太,已經是古董了。

四院裡,老媽子領著雁兒來到頌蓮處,告訴頌蓮以後她由雁兒伺候。冤家路窄,頌蓮又剛剛受了三太太的氣,又想起昨日雁兒對自己如此不恭敬。便故意找雁兒的麻煩。先是要在雁兒的頭上找蝨子,又嫌雁兒頭上的味道難聞,讓雁兒去洗頭,順便把她昨天的衣服給洗了。

雁兒憤憤然的回到下房,老媽子追了出來,讓雁兒做事。並挑破了雁兒的心結:“你怎麼能這樣,你看老爺喜歡你,就想當太太啦?就算這次老爺不娶,四太太也不會是你。你就不是當太太的命。好好的伺候新來的四太太吧!別忘了洗頭。”

至此,挑明瞭雁兒為什麼會如此厭惡頌蓮,原來她與老爺的關係也不清不楚。她對自己能當上四太太也抱有希望。而頌蓮的到來,打破了這個希望。

雁兒雖然不服氣,卻也無可奈何。唯有端著頌蓮的衣服,在她的白衣上啐了一口唾沫,又拿起那條黑裙,又啐了一口。

餐桌上,老爺和夫人們等著開飯,唯獨三太太梅珊,因為高醫生來給她看病的原因,姍姍來遲。只見梅珊一身紅色的旗袍,款款走入餐廳。二太太向梅珊打了聲招呼,向梅珊介紹頌蓮。

梅珊望了頌蓮一眼,沒有說話,這是她倆第一次見面。

開飯了,大太太和二太太分別往頌蓮的碗裡夾了一塊肉,向頌蓮表示歡迎。而三太太卻自顧自的吃飯,對頌蓮無動於衷。

頌蓮卻也沒有動碗裡的食物,老爺問她怎麼不吃呢?“我不愛吃肉。”頌蓮道。老爺問管家今天備了什麼素菜,管家報了一堆菜名。照府上的規矩,點了燈就能點菜,昨晚頌蓮點了燈,老爺讓頌蓮點自己喜歡吃的菜。

頌蓮點了一個菠菜豆腐,老爺又加了一味新鮮嫩豆芽。

至此,頌蓮開始明白“點燈”的重要性,就像二太太說的一般。“你要是天天都能錘上腳,在陳家,你想怎麼著就怎麼著。”而在點菜這件事上,頌蓮似乎壓過了那對高傲冷漠的三太太,也讓她的心裡有了一絲得意的感覺。

頌蓮進門的第十天(新太太前九天沒有在門口聽招呼的規矩)傍晚,管家來到四院,讓頌蓮去門口聽老爺招呼。只見四位太太齊站在自己院落的門口,等著下人將一盞大紅燈籠提出,當燈籠在哪位太太門前落地,老爺今晚就在誰那裡過夜。

當然,老爺今晚還是屬於新歡頌蓮的。三太太梅珊見狀,扭頭回屋。而二太太則笑盈盈的向頌蓮表示祝賀。

四院,又點上燈了。

曹二嬸帶著銅錘,又一次幫頌蓮錘腳。與第一次的不知所措相比,這一次,頌蓮真的就如曹二嬸所說的“習慣了”。她甚至還有點開始喜歡並享受這種感覺。

其實,喜歡的並不是得到老爺的寵幸。她開始喜歡上的,是這種在這個深深的院落裡,那種高人一頭,壓人一勢的感覺。 就如那大紅燈籠,當著其他三位太太的面,落在她面前的那種虛榮。無論是三太太的妒忌,二太太的恭維,甚至於大太太的冷漠,都讓頌蓮感到愉悅,感到自己勝人一籌。大太太已經人老珠黃,而且她是正妻,更育有一兒一女,大少爺飛蒲已然成為了陳家的接班人,而大小姐憶惠更是在北平女子大學讀書,對於點燈一爭,她也早已無力可爭,不如早點看淡,將“罪過”掛在嘴邊。 可二太太和三太太卻不同,她們還沒有失去寵幸,尤其是三太太,自恃長得標緻,以前又是名伶,她們之間又有許多瓜葛,更是不鬥不行。 而頌蓮則是老爺的新歡,目前老爺的新鮮勁還沒有過去,就像前邊說的,頌蓮很實際。父親一死,她就必須自己負責自己了。而目前這個情況,看起來還不賴。至少自己對比二太太和三太太,也還是有優勢的——她,年輕,漂亮,還是個洋學生。

夜裡,老爺調侃道:“點燈錘腳,到這會兒,你覺出點兒意思來了吧。再過幾天,你就更離不開咯。”

而此時,三太太故技重施,又遣人來到四院找老爺。這回,頌蓮明白三太太的意圖了。她向老爺拋下了一句狠話,“那你過去吧,以後也別到我這邊來。”陳老爺一時慌了神,便將來人喝退。這一次,頌蓮扳回一局。

當然,三太太梅珊也不是省油的燈。昨天晚上輸了,今天早上就得找回來,明刀明槍的找回來。於是乎,天還未大亮。三太太便拾起了嫁給老爺之前的行當——唱戲。

這一唱,直接將頌蓮給吵醒了。頌蓮知道這戲是唱給自己聽的,便向老爺抱怨。沒想到老爺竟然放任不管。頌蓮無奈,只好自己出門去找梅珊理論。

一番唇槍舌劍之後,梅珊見目的既然已經達成,便回自己屋裡去了。而頌蓮回到屋裡的時候,卻發現老爺將雁兒摟在了懷裡……

這下子頌蓮終於明白雁兒在自己來的第一天,為什麼會那般對自己無理了。正所謂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這邊去和梅珊談判沒有結果,後邊老爺就和自己的丫鬟搞上了。老爺見事情敗露,故意轉移話題。說梅珊壞話,又說帶頌蓮去吃五味坊的小混沌,想哄頌蓮開心。

可頌蓮卻委屈的哭了起來,老爺見哄不好了,便威脅道:“有人可早就盼著錘腳吶!”。

果然當夜,那盞大紅燈籠,便落在了三院的門口。

二太太擔心的望向了四院,她懷疑自己是不是押錯了寶,四院怎麼這麼快就被冷落了?她還想利用四院將三院打垮呢。

回到屋裡,頌蓮一面泡著腳,一面聽著三院傳來的錘腳聲,竟突然有些迷戀。此時又想起早上雁兒和老爺所做的事來,對,都怪她,是她搗的鬼。

於是,她把火撒到了雁兒的身上:“你要是不願意幹你就走,別以為老爺摸你一把你就怎麼樣。你成天掛一副死人臉給誰看?”

“沒有啊,我怎麼敢掛臉,天生就沒有臉。”雁兒冷冷的回到。

這自貶的話和不屑的表情,明顯是故意要氣頌蓮,可頌蓮卻又抓不到把柄。

她只能生氣的將腳下的水盆踢翻了。

原來,沒有點燈的夜裡,連丫鬟都敢對自己如此囂張。這點燈的好處,頌蓮有了更深的體會。

三院這邊,三太太梅珊調侃著老爺怎麼捨得新太太,老爺笑道:“你這兒當然好了,不擺臉色,還能唱戲給我聽。”

在對待太太的問題上,老爺總是能遊刃有餘,因為在他看來,她們越爭寵,自己肯定就越吃香。他很滿意目前的狀況,點燈的儀式,錘腳的響聲,無非都是誘惑她們,為了這點點蠅頭小利,竭盡全力的來伺候自己。“女人的腳最要緊,腳舒服了,就什麼都調理順了,也就更會伺候男人了。”這不過是老爺拋出的餌料罷了,而她們,都上鉤了。

頌蓮一個人在樓頂上亂晃,突然發現了一間荒涼的小屋,屋門被鎖了起來。頌蓮透過門縫往裡面看,發現裡面有一隻很老舊的繡鞋,還有幾個破碗的碎片。

突然,樓下的二太太見到頌蓮,便喊她下樓閒聊。她鼓勵頌蓮要儘量討好老爺,不然在府裡地位不保,連下人也會看不起她的。又送禮物給頌蓮——一塊蘇州的真絲。還不忘提醒頌蓮自己和她站同一陣線,“三院的那個唱戲的,掏錢我都不給她。”

頌蓮又問她鎖著的那個屋子是幹嘛的。二太太臉色馬上就變了,告訴頌蓮那是“死人屋”,上代有好幾個女人都吊死在那個屋子裡,囑咐她不要再問,這是陳府的忌諱。

第二天吃飯的時候,頌蓮問怎麼沒有菠菜豆腐。三太太馬上說道:“我倒覺得今天的菜素了,去,給我做一個荷葉粉蒸肉。”昨晚三院點燈,所以三太太可以點菜。就連廚房的下人都訝異為什麼今天突然要葷菜,難道新來的四太太這麼快就失寵了?

對於之前頌蓮點菜,三太太被壓過一頭的事情,三太太顯然是有意要和頌蓮作對。而作對的根本就在於,三院昨夜點了燈。

頌蓮悻悻然的回到屋裡,從她的箱子裡掏出一根笛子來,輕輕摩挲。卻被來通報的雁兒看在眼裡。雁兒被頌蓮發現後,她告訴頌蓮說三太太請頌蓮去打麻將。

頌蓮一口回絕,而三太太卻親自上門來請。

“還在為菠菜豆腐的事情生我的氣麼?”三太太問。

“那倒不至於。”頌蓮答。

“那就好,我想四妹不會那麼小心眼。即怕輸了人,又怕輸了錢吧。四妹要是真的怕輸,三姐我讓你了。”三太太又激道。

“既然三姐這麼說了,那我是非去不可了。你也不用讓我,誰輸誰贏還不好說呢。”頌蓮答。

兩人這哪裡是在談打麻將,簡直就是在談搶男人。表面上看頌蓮是信心十足,可結果卻是如了三太太的心意。她找到人陪她打麻將了。當然,她也不僅僅是為了那“三缺一”。麻將桌下,她也有自己的小秘密。而這個秘密,卻被頌蓮給撞破了。

同行的牌友中,就有之前來給三太太看病的高醫生。頌蓮調侃三太太的屋子就像戲園子似的,而高醫生卻淡淡的答道:“人嘛,都忘不了過去。”

說話間老爺從外面回來了,來到四院中找頌蓮,卻被告知頌蓮去三太太梅珊那打麻將去了。老爺有點不滿意頌蓮到處亂跑,倒也沒有太生氣,今晚點了二院的燈。

麻將臺這邊,頌蓮被告知老爺回來尋她不得,點二院的燈去了。三太太調侃她說,“你今晚算給卓雲(二太太)做件好事吧。這陣子她也悶死了,把老頭子借給她一夜,你今晚輸的錢叫她掏。”

這一番逗樂了臺上的另外倆人,高醫生順勢問道:“聽說四太太大學沒有唸完,為什麼?”

“唸書有什麼用,還不是老爺身上的一件衣衫,想穿就穿,想脫就脫唄。”頌蓮答道。

二太太這邊點著紅燈籠,竭力討好著老爺,還說要給老爺再生個兒子。

而高醫生,則用留聲機放起戲,他說:“這可是梅珊當年紅遍全城,場場叫彩的壓軸戲啊。”

“再不是當年啦。”梅珊淡淡的說道。

注意高醫生這裡的稱呼,他直呼了梅珊的名字,而不是叫三太太。而一開始高醫生說的那一句“人嘛,都忘不了過去。”和梅珊的那一句“再不是當年啦。”就如一唱一和般。

而頌蓮低頭去桌下撿牌的時候,發現了高醫生和梅珊之間的秘密。梅珊的腳,正在高醫生的小腿上摩挲。

而高醫生也沒有閃避,反而一臉享受。

頌蓮不動聲色,她再也不去看梅珊和醫生的臉了。頌蓮這時的心情很複雜,有點惶惑,有點緊張,還有一點幸災樂禍,她心裡說,梅珊你活得也太自在太張狂了。——摘自蘇童小說《妻妾成群》。

秋天

這天,頌蓮的院裡點了燈,她問老爺有關“死人屋”的事情。

老爺告訴她,那屋子不過就上吊死了倆個上輩的女人,她們幹了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是姨太太吧?”頌蓮問。

“不要胡說。”老爺說道。

此時,頌蓮突然將手裡的梳子朝門口丟了出去,因為她發現雁兒正在偷看。而老爺卻不置可否,“你又護著她,隔多遠我都能聞到她身上那股騷味。”

此時,管家過來傳飯,說其他三位太太在等著開飯呢。

而頌蓮自恃得寵,竟然要管家將飯端到自己的屋裡吃。老爺見識過頌蓮的厲害,這一次便順著她的意來。

管家得令,回餐廳來回話。頌蓮,改掉了一條規矩。“議事和吃飯都在這裡。”這是陳管家在頌蓮剛進門的時候,就跟頌蓮講過的規矩。

三位太太對這突如其來的改變各有看法。三太太擺明了說,以後自己院裡點燈的時候,飯也要傳到三院去用。而二太太則奉勸三太太不要不懂事。而大太太則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說道:“我算什麼?我早就是老古董了!陳家早晚敗在你們手裡。”

大太太的兒子,陳家的大少爺飛蒲回來了,正在樓頂上吹笛子。頌蓮被笛聲吸引,不自覺的上了樓。

“你是頌蓮吧?”飛蒲道。

“論輩分,你不該喊我的名字。”頌蓮答。

“應該怎麼叫?叫你四太太?是我的笛聲把你引來的吧?”飛蒲又道。

“你接著吹吧?不打擾你了。”頌蓮轉身準備要走。

“你會吹嗎?”飛蒲追問道。

“飛蒲,你給我下來。”樓下的大太太突然喊道。

“我母親叫我有事,那我先走了。”飛蒲向頌蓮道別,頌蓮目送飛蒲走出閣樓後也轉身離去,此時相背對的倆人,又突然同時回了頭再看對方一眼。

四目相對……誰會先避開這眼神呢?

先走的人,是飛蒲。

目送飛蒲離開後,頌蓮回到屋裡,頌蓮立刻拿出自己帶來的箱子,飛蒲的笛聲讓她想起了箱子中的那隻笛子。

沒了!箱子裡的笛子不見了。雁兒!打麻將那天她看到我的笛子了。頌蓮心想,叫來了雁兒。雁兒當即反駁,說頌蓮冤枉她。更讓頌蓮去問問府裡的各位,她什麼時候拿過府上一個子兒。

雁兒囂張的態度激怒了頌蓮,當即拉著雁兒來到了她的房前,要到她的屋裡去尋那笛子。誰料此時雁兒反倒心虛了起來,擋在門前不讓頌蓮進去。

頌蓮見狀,更加認定是雁兒拿了自己的笛子,直接推開了雁兒的房門,開門後,竟看到了滿屋的紅光……

原來雁兒,在屋裡掛著打滿補丁的大紅燈籠。

頌蓮當即要挾道:“這燈籠是你一個丫鬟隨便點的麼?府上的規矩你不知道麼?你還想不想活了?\t”

雁兒當即跪下求饒,頌蓮見狀,有點心軟。便讓雁兒還她笛子,其它的事情她概不追究。可雁兒還是一口咬定自己沒有拿頌蓮的笛子。頌蓮不信,因為當天她拿笛子的時候只有雁兒看到,而且她只有雁兒一個丫鬟,整理箱子的也是她。

細想之下,頌蓮決定搜房。她將雁兒的箱子一個個打開,卻發現了更大的秘密。她找到了一個扎滿鋼針的小人。而小人身上,赫然寫著“頌蓮”兩個大字。

頌蓮的怒火再也壓不住了。“你想要我死啊!”她抓起雁兒的頭,用力的往牆上撞著,而雁兒因為理虧,更是不敢反抗。

頌蓮發洩完怒火之後,轉念一想,雁兒並不會寫字,那這兩個字是誰寫的呢?直覺告訴她,她必須要找出幕後指使。於是她寬慰雁兒,要她坦白,可雁兒不敢說。頌蓮明白這個人在府裡,一定是位有地位的人。

“是大太太?”雁兒搖搖頭,“那肯定是三太太梅珊了。”雁兒再搖搖頭。“是二太太卓雲?”雁兒不再搖頭了,“是卓雲!”。頌蓮倒吸了一口涼氣。

頌蓮開始有點了解這個後院的可怕了,她還沒緩過神來,現在她的腦子裡一片混亂,那個一直對自己姐妹相稱,笑臉相迎的二太太卓雲,竟然想要自己的命!

老爺回來了,見頌蓮一臉愁像。便問頌蓮怎麼了?頌蓮也不提二太太害她的事情,因為她知道自己證據不足,雁兒到時候要是反咬一口,那吃虧的還是自己。

於是她決定從笛子的事情下手。“你把我的笛子拿到哪裡去啦?”老爺倒也坦白,告訴她笛子被收起來了,因為他認為那是某個小男生送給頌蓮的信物。

“那是我爹的遺物。”頌蓮也沒有感到意外,只是淡淡的回道:“笛子呢?還我吧。”

“這可壞了,我把它燒了。”老爺道。

“燒了?”頌蓮的眼淚立刻就流了下來。老爺哄了幾句,頌蓮不依。“你去卓雲那好了,反正她整天都是笑眯眯的。”

“去就去!”老爺憤然道,二院點燈了。

第二天,點過燈的卓雲得意的來到四院探望頌蓮,更要頌蓮幫她剪頭,說是昨天點燈,她跟老爺說自己老了,可老爺說她把頭髮剪短,就不顯老了。所以今天特地來找頌蓮剪頭。

這分明就是來示威,頌蓮不情願的幫二太太剪頭。過了一會兒,四院裡傳出了四太太撕心裂肺的喊聲,頌蓮,給四太太卓雲的耳朵開了個口子。

雁兒見狀,知道頌蓮是在為人偶的事情報仇。也不好說什麼,趕緊將地上的頭髮、血跡與剪刀一併收拾乾淨,退出了屋外。

此時三太太聞聲趕來,對頌蓮的做法表示贊同。而頌蓮,一口咬定自己不是故意的。三太太梅珊在屋裡坐下,突然間開口說起了二太太卓雲和自己的恩怨。

原來二太太卓雲和三太太梅珊是在同一個時間懷孕的,在她們懷孕三個月的時候,卓雲就使壞在梅珊的飯碗裡放墮胎藥,可是沒有得手。後來兩人同一天生孩子,卓雲又想比梅珊早點生,便花錢找人打國外的催產針,“把底下那個都撐破了。”結果還是梅珊命大,先生下了飛瀾,還是個男的。而卓雲則竹籃打水一場空,生了女娃憶真,還晚了三個小時。同時梅珊又安慰頌蓮道:“你是新來的,老爺的新鮮勁還沒有過,要抓住這個機會早點給老爺生個兒子,不然以後的日子會很苦。雖說你是個讀書的,我是個唱戲的,我們這種人都是一回事。”

老爺來探望被剪了耳朵的二太太,二太太則趁機添油加醋。說頌蓮是因為昨天二院點燈有意報復。老爺安慰她,答應她接下來幾天都在而二院陪她。

傍晚,二院點燈後。二太太卓雲愉快的享受著曹二嬸幫她錘腳。頌蓮過來賠禮,二太太假意逢迎,安慰頌蓮不要在意。更是得意的說道要不是因為頌蓮,老爺這幾天也不會留在二院。頌蓮聽罷,便跟二太太道了別。

而雁兒,在亮著補丁燈籠的小房間裡,聽著二院傳出來的錘腳的聲音,學著太太們,將腳墊在由兩個小板凳摞起來的臺子上,閉眼想象現在被錘腳的人,是自己。

“雁兒!”頌蓮的招呼打斷了雁兒的美夢,她不情願的來到頌蓮的屋內。原來頌蓮也被這錘腳的聲音所吸引著,甚至上了癮。聽到難受的時候,讓雁兒來給她捏捏腳。雁兒知道頌蓮的心思,面對頌蓮的無端指責,她頂嘴到:“有本事,你讓曹二嬸替你錘呀。”

頌蓮冷冷回應道:“我有沒有本事,慢慢走著瞧吧!”

這天,老爺急衝衝的往四院趕來,下人們給老爺道喜,說是頌蓮懷上了。老爺很高興,按照府裡的規矩,從今天開始,四院裡要點長明燈,寓意長命百歲。

頌蓮滿意的看著這滿屋子的紅燈籠。

冬天

就這樣,冬天來了。

頌蓮正在屋子裡享受著曹二嬸給自己錘腳,而雁兒給她喂著蓮子粥。頌蓮故意說道,“二嬸,有人說我沒有本事,請不動你。”說著,眼睛瞥了瞥雁兒。

二嬸忙笑道,“可不敢當,誰這麼瞎說四太太,您這會兒可身子可金貴,您什麼時候招呼,我都得好好伺候您。”

而餐廳這邊,三位太太也沒有閒著。見到今天又將飯菜給送到四院,三太太先是笑著問大太太,“您當初懷飛蒲少爺的時候,也是這樣的麼?”

大太太沒搭理她,“吃你的飯吧。”

而二太太不忘酸一下三太太唱戲的身份:“三妹到底是唱戲的,連笑都透著好聽。”

三太太豈是省油的燈。“好聽不算什麼,要是四妹也生個少爺,怕是有人臉上就不好看了。”言下之意是酸二太太,她沒有生個兒子。

二太太正要發作,突然陳管家卻來尋她,說老爺讓她吃完飯後去一趟四院,讓她去給頌蓮捏捏肩膀。

三太太這回更得意了,說道:“二姐,去就去嘛,把伺候老爺的那套本事都使出來,不會吃虧的。你把四妹伺候好了,老爺不也高興麼。”

就這樣,二太太不情願的給頌蓮捏了肩膀。

那天,二太太點燈後要頌蓮幫她理髮。而在陳家,現在點著長明燈的,是頌蓮。“你要是天天能錘上腳,在陳家,你想怎麼著就能怎麼著。”而這句話,正是當初二太太跟頌蓮說的。

這天,雁兒拿著頌蓮藏在床上的貼身衣物去洗,結果在那條白色的襯褲上,她發現了頌蓮的秘密——頌蓮,來月事了。

她急衝衝的將這個秘密告訴了二太太,二太太吃了一驚,她沒想到頌蓮這麼大膽,這種假話都敢說。而頌蓮遍尋自己藏起來的襯褲不得,便問雁兒有沒有見到,雁兒說她拿去洗了。頌蓮倒也不好再追究什麼。

廳裡,老爺正在考小少爺飛瀾背詩,小少爺背的不錯,老爺很滿意。而二太太突然來見老爺,對老爺說四太太最近起色不好,要多關心一下她,最好請高醫生來看下,老爺答應了二太太的要求。

第二天,高醫生替頌蓮看完病後,便對管家提議要面見陳老爺。管家答應,在前面帶路。而三太太見高醫生來,急忙上前問好。並對高醫生說自己最近夜裡睡得不好,而高醫生亦是得其心意。答應幫三太太換幾味藥。在管家面前,高醫生和三太太相互打著暗號,而高醫生也不敢直呼“梅珊”,而是改口稱“三太太。”

隨後,二太太也趕來問頌蓮的病情如何,高醫生都是避而不語,只稱要和老爺私聊。

在廳中,老爺將其他人都趕走,只留下他和高醫生兩人,高醫生對老爺直言,四太太並沒有懷孕。

“混賬,居然騙到我頭上來。”長明燈還亮著的四院裡,陳老爺對著頌蓮怒吼著。

面對頌蓮的欺騙,老爺做出了自己的最後決定——“封燈”。

封燈,下人們從塵封已久的箱子裡取出了黑色的燈罩,將四院裡的大紅燈籠通通用燈罩罩了起來。這意味著頌蓮在陳家已經被“打入冷宮。”

頌蓮望著這滿院的黑燈,又看到了雁兒,想起了她那條被雁兒拿去洗的襯褲來。便對雁兒說道:“好好的,高醫生怎麼回來,我那條白褲子呢?”頌蓮明白是誰出賣了自己了。

過了些日子,趁著老爺不在,頌蓮招來了三位太太,以及陳府中有些身份地位的老人們,當著他們的面,將雁兒房間裡的補丁燈籠一個個扔了出來,並問大太太,按照陳府的規矩,這該如何處置。

雖然二太太、三太太都替雁兒求情,說是下人做太太夢而已,不要跟雁兒計較。可是被雁兒害的封了燈的頌蓮可不這麼想,她強硬的要求大太太按照家規處置。大太太無奈,只得讓雁兒在院中跪下,當著她的面燒了那些紅燈籠。

雁兒的太太夢碎了,她知道這件事情被當眾捅出來以後,想當陳府的太太,已經是絕對不可能了。完了,一切都完了。她的人生到此已經定格,只能永遠作為陳府的一個下人,永遠不會有被人錘腳的那一天了。

哀莫大於心死,雁兒的心,死了。她選擇在雪地裡一跪不起,在她被燒掉的太太夢前做最後的祭奠。

陳管家害怕出事,對雁兒說道:“大太太說了,只要你認個錯,就放你起來。”可是雁兒一聲不吭,硬是在雪地裡跪了一天一夜,暈了過去。

至此雁兒一病不起,下人們紛紛議論四太太心狠。老爺回來後,忙讓下人們將雁兒往醫院裡送,說是不要心疼錢,不要讓人覺得陳家虧待了下人。而頌蓮,則心有餘悸的望著雁兒被人抬出,她也沒想到,事情會鬧到今天這個地步。

往後的日子裡,二院點燈的日子多了起來。

一大早,頌蓮便來到三院聽三太太唱戲。頌蓮誇三太太戲唱得好,三太太卻說:“什麼好不好,本來就是做戲嘛,戲做得好能騙人,做得不好只能騙自己,連自己都騙不了的時候,那隻能騙騙鬼了。”

“人跟鬼只差一口氣,人就是鬼,鬼就是人。”頌蓮道。

“四妹,不是我說你,你犯不上跟雁兒小題大做,偷著掛燈籠就掛去吧,不就是丫鬟想做太太夢嘛?”三太太道。

“我不是小題大做,我是殺雞給猴看。”頌蓮答。

“倒也是,她一個小丫鬟有多大能耐。還不是背後有人。你看卓雲昨天晚上點燈時那個瘙樣,她以為她能興風作浪,看我什麼時候能狠狠治她一下。”三太太道。

“點燈,滅燈,封燈,我真的無所謂,我就是不明白,在這個院裡,人算個什麼東西?像狗,像貓,像耗子,什麼都像,就是不像人。我站在這兒總在想還不如吊死在那個死人屋裡。”頌蓮道。此時,頌蓮開始懷疑自己和她們爭寵是不是真的有意義。

三太太聽到這裡,趕緊寬慰頌蓮,勸她想開點。可頌蓮卻直接捅破三太太和高醫生相好,三太太聞言臉色大變。\t威脅頌蓮不要亂說,不然她什麼都幹得出來。更直言自己現在就要去找高醫生,看她們能把她怎樣。

頌蓮回到屋裡,老爺給四太太又安排了一位老媽子宋媽。頌蓮便讓宋媽去給自己買一壺酒,因為今天,是她的生日。

宋媽回來,一臉不滿的看著頌蓮。頌蓮見狀,問其原因。

“雁兒死了,死在醫院裡了。臨死前仍喊著你的名字。”宋媽道。

“她喊我的名字幹什麼,難道是我把她害死的?”頌蓮問。

“我聽人說了就告訴你,生死是天命,怪不著太太。”宋媽答。

“現在屍體呢?”頌蓮又問。

“屍體已經被人抬回鄉下去了,一家人哭哭啼啼的,好可憐。”宋媽答完,放下酒菜,便出去了。

“也沒什麼好哭的,或者受苦,死了倒乾淨。死了,比活著好。”頌蓮自言自語道。

自己的生日,竟然是雁兒的忌日,真是莫大的諷刺。而過生日的人,竟然有點開始羨慕過忌日的人了。

頌蓮借酒消愁,宋媽怎麼也勸不住。剛要出去喊人,只見大少爺飛蒲回來了。

大少爺進屋,陪頌蓮喝了一杯。告訴頌蓮他知道她假懷孕的事情了,真蠢。頌蓮卻說自己不蠢,一開始是假的,可日子長了,不就成真的了麼。可惜的是她算計老爺,而太太們和雁兒卻在算計她。

飛蒲從懷裡掏出個荷包送給頌蓮,說是給她的生日禮物。頌蓮說這東西哪有男的送女的呀,又給丟了回去,飛蒲笑著收回。說他也沒打算送,這是別人送給他的,他只是騙頌蓮開心罷了。

頌蓮生氣要他走,而飛蒲起身之際,頌蓮想起了那天的笛聲,又輕聲喊住了他。痴痴的望著他,又一次四目相對,她的心裡有那麼一絲渴望。

飛蒲當然明白,可惜的是他也有難言之癮,或是因為父親,或是因為那荷包原來的主人,就這樣,飛蒲走了,一如第一次在閣樓上見面那般。留下了獨醉的頌蓮。

二太太聞言趕來,和宋媽一起按住喝醉了的頌蓮,更讓下人去大太太那裡取醒酒藥。頌蓮則在屋內手舞足蹈,亂吼亂叫。一時口不擇言,竟將三太太梅珊去找高醫生相好的事情抖了出來。說著無意,聽者有心。

這麼多年了,二太太總算是抓住了三太太的把柄。此時大太太也過來了,她們摁不住耍酒瘋的頌蓮,反倒被頌蓮把醒酒藥噴了一身。而飛蒲剛剛想過來幫忙,見到門外的兩位太太,又轉身回去了。

第二天清晨,頌蓮從宿醉中醒來,聽到隔壁院子裡有人聲,便出門查看,結果發現在冰天雪地中,在大紅燈籠的簇擁下,三太太梅珊,穿著一身單薄的旗袍,被人堵著嘴,五花大綁的抬了出來。而二太太,正笑盈盈的看著她,謝謝她昨天將三太太偷歡的事情告訴她。

頌蓮回到屋裡問宋媽發生了什麼事,宋媽將她昨天酒醉後的事情都告訴了她。在她把三太太去偷歡的消息告訴二太太后,二太太帶著人到城裡的旅館將三太太和高醫生給堵了,三太太和高醫生在被窩裡被捉了現行。

頌蓮不相信是自己出賣了三太太,宋媽說她也納悶,但想想,應該是頌蓮恨那個高醫生吧,宋媽說道。

“他們會把三姐怎麼樣?”頌蓮問。

“已經去請老爺了,會怎麼樣?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今年這雪可真大,瑞雪兆豐年吶。”宋媽平靜的說道,彷彿即將發生的事情,就像這大雪一般,只是一場自然而然發生的事情罷了。

頌蓮在房間裡靜靜的坐著,突然見聽到了屋頂有人聲。她匆匆趕出,果然是那些人抱著三太太,往那間“死人屋”走去,其中一人還拿著長長的繩子。

頌蓮悄悄的跟在他們身後,見他們開門,抬著三太太進去,出門的時候,早已不見了梅珊的蹤影。等到他們鎖門離開後,頌蓮悄悄的走近“死人屋”,從門縫裡看了進去。

“殺人啦!”頌蓮聲嘶力竭不停地喊著,直到被下人發現,送回了房間。陳老爺匆匆趕來,問頌蓮:“你看到什麼了?你到底看到什麼了?”

“梅珊死了,你們殺人!”頌蓮道。

“胡說八道,你什麼也沒看見。”老爺大吼。

“殺人!殺人!”頌蓮又喊到。

“你瘋了,你已經瘋了。”老爺沉聲道。

“殺人,你們殺人!”頌蓮不停的說著這句話。

夜裡,巡夜的下人喊著來找管家,說三院鬧鬼了,三太太陰魂不散,把三院的燈都點著了。一群人拿著棍棒來到三院,院裡竟然飄來了三太太唱戲的聲音。大家被這聲音下了一跳,紛紛丟掉手中的棍棒,逃出了三院。

三太太真的回來了麼?其實一切都是頌蓮乾的,她不僅僅點亮了三院的燈,更是把四院的燈罩全部卸了,點了個燈火通明。而那三太太唱戲的聲音,無非是頌蓮用留聲機放出來罷了。

第二年,夏天。

這座陳府的後院裡註定是沒有春天,第二年,夏天。陳老爺又娶了一房新太太,在掛滿紅燈籠的院裡,五太太文竹讓曹二嬸錘著腳,忽的看到門外有個女人,便問她是誰?

“哦,以前的四太太,腦子有毛病了。”只見那頌蓮穿著剛來時的白衣黑裙,在滿院的大紅燈籠中,頭髮雜草般凌亂,眼神渙散的來回踱著。頌蓮,瘋掉了。

電影到此結束了,不知道已經瘋掉的頌蓮,是否還記得自己曾經說過,女人,不就這麼回事嘛。

在陳府的後院裡面,在這個院裡,人算個什麼東西?像狗,像貓,像耗子,什麼都像,就是不像人。我站在這兒總在想還不如吊死在那個死人屋裡。

可當頌蓮真正看到那屋裡吊死的梅珊的時候,卻沒有她自己說的那麼淡定。因為梅珊,是被別人吊死的。

那個年代的這場女人的爭鬥裡,看著獲勝的好像是二太太卓雲,一路笑裡藏刀,以“舊人”的姿態除掉了後來的兩位“新人”——梅珊和頌蓮。可是她真的贏了麼。結局告訴我們,並沒有。因為老爺又娶進了第五位太太——文竹,或許以後還會有第六位,第七位。

其實這場遊戲中,她們都只是老爺手中的一顆棋子,一件玩物。所謂點燈,滅燈,封燈,錘腳的錘子發出來的響聲和點燈後得到的好處,無非都是讓她們互相爭寵,討得老爺歡心而拋出的誘餌罷了。他摸透了她們的心理,無論是太太們,還是雁兒們,給她們一點小小的甜頭就可以了。

他利用著後院這個天然的牢籠,讓太太們,雁兒們將自己當成是天,當成是這個世道的規矩,這個世界的道理。只要在後院裡滿足了老爺,就可以一步登天,高人一等,成為這小小後院裡的人上人。在那個小小的牢籠裡,這是何等的誘惑。而在這樣的誘惑下,她們開始互相勾心鬥角,用盡毒計,在所不辭。

而頌蓮,只是那個時代千千萬萬個姨太太中的一個縮影而已。她念過書,在心理有著基本的是非準則。可是到了後院這個世界裡,她卻發現“唸書有什麼用,還不是老爺身上的一件衣衫,想穿就穿,想脫就脫唄。”對於“實際”的頌蓮來說,不得不逼著自己從“知書達理”的女學生向“爭風吃醋”的姨太太的身份去改變。

而這個改變所承受的壓力,大大的超出了頌蓮原本的“女人,不就這麼回事嘛?”的認知。如果說雁兒的死是出於意外,因為頌蓮也沒有打算逼死雁兒,她只是要雁兒對於出賣自己這件事受到懲罰。而三太太梅珊的死,就完完全全和自己脫不開關係了,是她自己酒後失言,出賣了梅珊。直接導致梅珊被吊死在“死人屋”裡。這是逼瘋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人跟鬼只差一口氣,人就是鬼,鬼就是人。

而這一切之所以會發生,無非就是為了爭那“一口氣。”這口氣,在院裡就是意味著“點燈”,意味著院子裡能夠響起那陣聲音,那陣讓其它院裡羨慕嫉妒的錘腳聲。其實在院子裡的都是“可憐人”,可是當自己可以在其他的“可憐人”的頭上再踩上一腳的時候,並從中得到那種莫名的“優越感”後,她們便覺得自己沒那麼可憐了,甚至漸漸的迷戀上這種踩在其他“可憐人”頭上的感覺。

這本身就是最大的悲哀。


曾愛看電影


《大紅燈籠高高掛》主要是通過頌蓮悲慘的一生來批判封建社會下人性的醜惡和萬惡腐敗的舊社會體制!



故事發生在民國年間,某鎮坐落著一個城堡一樣的陳府。財主陳佐千已有太太毓如、二姨太卓雲和三姨太梅珊。19歲的女大學生頌蓮因家中變故被迫輟學嫁入陳府。需要注意的是當時是夏天。然而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夏天呢?頌蓮踏過層層落葉,楊樹那慘白的樹幹棵棵高聳入雲,這也為頌蓮的悲慘命運埋下伏筆。

日後,不管頌蓮是否願意,她只能活在這些條條框框裡,被束縛的不能動彈。這是一個普通的夏天,然而這個夏天有著不正常的寂靜和枯萎。 頌蓮是個女學生,有著新思想,有著不肯屈服的倔強的性格。然而還是逃不出封建社會里女人悲慘的命運,時代限制了她的自由。她被母親嫁到了陳家,做了四姨太。然而,她沒有坐轎,她自己走來,一步一步走向了自己的命運,自己悲慘的命運。

更加可氣的是,陳府的規矩,當陳老爺要到哪房姨太處過夜,該姨太房門前就會高高掛起一個大紅燈籠。這也正是本片的象徵,因為從燈籠裡透出來的是一個接一個刻板的老規矩;但若犯了錯事得罪老爺,就會被"封燈"。具體來說就是用黑布套包上紅燈籠高高掛起,以示不再被受恩寵。這種可悲的規矩以及屈辱的寵幸無疑是最能代表舊社會愚昧的象徵。

年輕漂亮頌蓮一入陳府變捲入幾房太太懂得明爭暗鬥中,夢想成妾的丫鬟雁兒也對她充滿敵意。逐漸失寵的頌蓮為奪勢,假裝懷孕,使自己門前掛起了日夜不媳的"長明燈"。但雁兒為她洗衣服時發現了了真相,並將此事密告給二姨太卓雲,頌蓮被"封燈"。舊時代人們思想的齷蹉和落後也被直截了當地展示在觀眾面前。

不久以後,頌蓮抓到了雁兒私藏舊燈籠的把柄,將此事揭發出來。雁兒跪在雪地上卻始終不肯認錯,最終死去。雁兒的死令頌蓮精神恍惚、日漸消沉,經常借酒澆愁。一次酒醉後,她無意中說破了三姨太梅珊與高醫生私通的秘密。梅珊於是被吊死在陳府角樓小屋中。頌蓮精神崩潰,成了瘋子。也許,再也沒有人會提起,會記得她。



次年春天,陳府又迎來了第五房姨太太,已經瘋了的頌蓮穿著女學生裝在陳府遊蕩。在這個沒有春天來到的院子裡,只有那一次又一次掛起的大紅燈籠還在無聲的控告著 這裡發生過的一切過往。


《大紅燈籠高高掛》並沒有掛出生動的喜慶,反而卻掛出了刺骨的壓抑。這裡的女人們都是封建禮教的犧牲品,都被困在這座古老的宅子裡,或者說都被困在這封建落後的制度裡出不去。人性的醜惡,以及萬惡腐壞的舊社會體質在這部電影裡展露無遺,實在是令人膽寒!


小胡講電影


《大紅燈籠高高掛》的藝術成就在於內容與形式的完美結合。

將原著中尖刻揭露和諷刺封建制度下人性的扭曲變形的整個過程,與張藝謀在視覺美學上的追求和文化底蘊上的挖掘,統一於一部電影作品之中,創造出一個荒誕冷酷、極具象徵色彩的寓言故事。

它什麼話都沒說,它卻表現了很多,這就是一部優秀電影作品的內在張力。

雖然這並不是張藝謀最耳熟能詳的作品,但卻是他藝術成就的巔峰之作。相對於多年後張藝謀“放飛自我”階段執導的那個底子粗俗鄙陋、面子富麗堂皇的《滿城盡帶黃金甲》,《大紅燈籠高高掛》的藝術感染力、場面調度、鏡頭語言、美學風格都好得不是一個檔次。

一提到《甄嬛傳》、《如懿傳》、《延禧攻略》這類主打宮鬥題材的影視劇,便會引起大姑娘小媳婦們一陣陣羨慕、嫉妒、崇拜的譁聲。可要知道,早在1991年上映的《大紅燈籠高高掛》裡,女人們之間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互相傾軋,一失足便萬劫不復、非死即瘋的慘痛收場,看得人得心驚肉跳、後背發涼。

片中,鞏俐飾演的女主角頌蓮,即是本片的主視角提供者,又是串起所有故事的講述者。通過這個讀過半年大學便草草嫁給陳家老爺的少女,觀眾窺見了深宅大院中“人吃人”的悲慘與冷酷。

大戶人家得講規矩,陳府也不例外。相對於繁文縟節的深宮,大院裡的規矩算不得多苛刻,不過傍晚時分,所有姨太太都要在屋外等候老爺的大紅燈籠,誰被老爺當夜“寵幸”,這燈籠便掛在誰家門前。

根據規矩,誰被老爺臨幸之前,能獨享捶腳的“厚待”。在寂靜的傍晚,抑揚頓挫的錘腳聲,彷彿整個大院都聽得到。開始對捶腳很牴觸的頌蓮,也開始習慣這種“厚待”。

起初,初來乍到的頌蓮被老爺獨寵,剛來的陌生感和不習慣,隨著老爺的“寵幸”而被沖淡了許多。無論是其他房裡的姨太太,還是管家下人們,都對獨寵的四姨太畢恭畢敬,甚至大氣都不敢喘。

在那個男女嚴重不平等的年代,“見過世面”的頌蓮卻被這高高抬起的崇敬感衝昏了頭腦,什麼男女平等,什麼被迫嫁人,都比不過高人一等、強人一頭的飄飄然。

四房姨太太裡,頌蓮最小。大房人老色衰,老爺從不入門,早已失去大太太的威嚴,每日循規蹈矩的吃齋唸佛,是她心靈唯一的慰藉。

三姨太梅珊人長得漂亮,卻心高氣傲,頌蓮來之前被寵慣了,養成了胡作非為的習慣,不想風頭被新來者佔去,便愈加跋扈,也愈加空虛,因與高醫生偷情被告發,自縊身亡。

二姨太卓雲熱情奔放,慈眉善目,在大太太冷眼旁觀、三姨太欺辱叫囂時,很照顧新來的頌蓮,卻暗地裡察言觀色,發現頌蓮動了非分之想,轉手就落井下石,成為最後逼瘋翁蓮、漁翁得利的主要力量。

起初的獨寵沒持續多久,深宅大院非分多,早已習慣了被寵的翁蓮想到了假懷孕的小伎倆,不想被識破,遭遇“封燈”,老爺不再踏入她的大門。心灰意冷再加上一家上下的不斷擠兌,翁蓮瘋了。

《大紅燈籠高高掛》臺詞不多,節奏緩慢,儀式感強,觀眾自始至終被一股莫名的陰森、冰冷,壓抑得喘不過氣來。片中,張藝謀的色彩選擇很大膽,極富暗示性,不用的顏色展現出不一樣的人物境遇;取材於京劇的交響樂曲,與其說是對時代的渲染,不如說是對宿命的控訴。

有人說,張藝謀是揭短,拿民族醜陋的一面博取威尼斯評委的獵奇需求,其實,本片的主旨明擺著,就是揭露封建社會的種種“規矩”,造成了“人吃人”的悲慘命運。

就像本片中的掌握生死大權、將女人當成生育工具的老爺,只聞其聲,只見其身,卻從未以本來面目示人。


迷影生活


《大紅燈籠高高掛》是由一部小說改編的。原作者蘇童,小說名“妻妾成群“。

小說寫的是一個接受過現代教育、卻沒有謀生之計的少女,因為父親破產,而走進一個封建大戶人家,做了姨太太后的生活。主要表現現代思想與封建思想的衝突。頌蓮的自我意識,使她忍受不到壓抑的、不正常的男權道德,最終發瘋。

而在張藝謀的導演之下,這個故事變成了形而上的影片,成為偽民俗的展示:老爺要寵幸哪位姨太太,就要點亮哪房的紅燈籠,派專人給她捶腳;深宅大院裡妻、妾、丫鬟之間層出不窮的爭寵與構陷;姨太太出軌後,程式化的投井滅口……

這部影片拍得非常美,非常好看,甚至成為中國大陸最早在國際上獲獎的影片之一。它的拍攝地喬家大院,甚至山西大院從此進入旅遊人的視野。從內容上來說,它開創了後來宮鬥戲的先聲。


棲鴻看紅樓


庭院深鎖幾重愁

——評電影《大紅燈籠高高掛》之主題意蘊

根據蘇童的小說《妻妾成群》改編的電影《大紅燈籠高高掛》是第五代著名導演張藝謀呈現於世人的一場視覺盛宴。影片講述了嫁入陳家做妾的頌蓮在陳宅中的經歷,反映了封建社會下一夫多妻制的悲劇。導演以驚豔優美的畫面,引人入勝的音樂,發人深思的故事情節,表達了封建牢籠禁錮下對人性摧殘的悲劇。於細微的故事激起人們對人性的深思,庭院深鎖的愁緒,是社會給予的悲劇。

熒火灼灼,庭院深深,奢靡的生活是囚禁人性的牢籠,不是幸福的歸宿,而是苦難的開端。一襲素潔的白衣,兩條整齊的馬尾,帶著少女的青澀,帶著涉世未深的純淨,頌蓮佇立在陳宅時,用仰拍手法展現陳宅的高聳,俯拍和遠景鏡頭展現宅內的富麗堂皇。夜幕邊陲,螢火點燃,掛滿的紅燈籠將藍色深鎖的庭院鍍上橘色柔藹的光,然而良辰美景卻虛設,頌蓮一個人獨守夜的沉寂,她端著燈籠站在鏡前,流著淚的特寫意在表現她內心的委屈,而這委屈卻只是未來苦難的一個微小的開端,大太太看破塵世的淡然,二太太流於外表的善良,三太太的尖銳與強勢,甚至雁兒的憤恨與冷漠,一紙硃紅的燭光下,隱匿著多少未知的苦難?

胭脂淚輕彈,戲子聲繞轉,餘音繚繞,卻躲不開死亡的喪鐘、封建的舊規。四牆相繞,圍住的不僅是房屋,更是人性。幽深隱晦的庭院,是思想的束縛,是自由的枷鎖。夜幕至,四房的人各守一面牆,等待著被選擇的命運,捶腳的鼓聲陣陣,那是疼痛的享受是至高的榮譽。男人的選擇卻決定著女人的地位,於是勾心鬥角,於是口蜜腹劍,於是算計與算計連環。頌蓮褪了白色的素衣,紅袍加身,目睹了太多以後,她變得沉默,目光空洞,在她聽到扎針娃娃背後主使的特寫中,將其心痛與憤恨刻畫得淋漓盡致。雁兒的離去,梅珊的離去,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卻都沉淪於腐朽的規矩之下。紅藕香殘的秋、苦煞寂寞的冬,時光無盡輪迴,被封滅的燈籠依舊掛在偌大的四合院內,重複蒙太奇仰拍陳宅的畫面,表現了陳腐的社會封建思想的根深蒂固。頌蓮的嚎叫與梅珊遺落在院中的歌聲,都像逃不掉的宿命,繞不開的悲劇。

殘紅隕落,燈火重燃,繚繞的餘音,是對人性的呼喚。頌蓮徘徊在屋頂,望著被院牆圍起的天空,那是最無聲的訴說——對自由的渴盼。她將所有塵封的燈籠點燃,意是導演用隱喻蒙太奇的方式對女性崛起的召喚,唱片中繞樑的京劇音,訴說著一段社會的悲劇,褪下了白衫,落下了紅袍,隱去了青服,頌蓮又穿上了最初的白衣,踟躕在宅中,拉鏡頭將她漸漸淡褪於視野,然而千百年封建的桎梏,被腐朽家規變成傀儡的人又豈止只是一個陳家?不一樣的女人,卻走在同樣的命運輪迴中,燃燒的燈籠,何時才能消除這社會里的黑暗?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何人”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庭院深深深幾許,幾曲傷魂誰人知?

結尾:

影片結尾,頌蓮又穿回了原始的學生裝束,她笑著在院中打轉,這種笑是無奈、是悲哀更有一種自暴自棄的韻味摻雜其中。但她只能在陳家這個大院裡轉,永遠也邁不出這個封建的牢籠,不能到達自己理想的地方。一個原本健康向上代表著新思想的女學生竟然這樣被無情傷害了,這是導演通過影片表達的對封建婚姻的質疑,對落後文化的諷刺。張藝謀通過挖掘人性深處的精神靈魂將影片的主題表現得淋漓盡致,它讓我們看到了現實的一些縮影,耐人尋味。可以說張藝謀的《大紅燈籠高高掛》,不僅是對過去落後思想的鞭撻,它仍有著積極的現實意義。


緣起光影


如果執念那就會把自己逼瘋,還是隨遇而安就好,挺好的日子為什麼要較真呢


青仔984


您好,我是娛樂號博主:大風倉

很高興回答您的問題!喜歡我的回答可以關注我!

《大紅燈籠高高掛》獲得影視圈極高的美譽,可這部影片應該定位為一部沒有春天的影片,我們看影片情節,鞏俐扮演的四姨太是在夏天進入陳家府的,進入之後就轉入了秋天。

然後呢,三姨太是在冬天死的,頌連也是在冬天瘋的,而那個五姨太卻是在第二年的夏天被娶到陳家,在這連續兩年裡都沒有春天的出現。

我們說春天是象徵著生機勃勃的,象徵著無窮的希望和可能,但是在這樣一個禮教森嚴的陳家府弟當中是沒有希望和權力可言的。

這部圍繞封建禮教的影片中,一個大戶人家的幾個姨太太相互爭風吃醋,由此引起的一系列的悲劇的故事中,由鞏俐飾演的頌蓮自然也是本片中的核心人物。

她是被財迷心竅的繼母嫁到陳家去做四姨太的,當時的她梳著兩條黑油油的頭髮辮,一身學生裝的他,卻被嫁到家大業大的陳家宅。

她嫁進來時,這陳家帶她四個姨太太,四人分別位為一在不同的院落,就像古代的皇宮一樣,各妃有各妃的別院,可這裡不同的是,這陳老爺不翻拍,而是晚上住在哪,哪的宅院門前高高的掛著大紅燈籠。

就這樣,四位都想得寵的太太,彼此爭風吃醋,鬧的不可開交。

這鞏俐演的四太太剛來,卻被爭寵的幾個太太在勾心鬥角中被擠兌的叫苦連天,受過教育的她,為了能贏得一席之地,無耐只能出下下策,利用假懷孕來得寵。

可不幸的是,被一心想做太太的陳家丫環識破,並且告發,這讓陳老爺一氣之下,下令封燈,從此不再踏入她的宅院。

在此期間,三太太與府內醫生的不軌勾當也被發現,這是在古代最大恥辱的一件事,所以三太太被殺害身亡。

不久後,頌蓮又抓到了丫頭的把柄,可這丫頭卻倔強,寧願跪在雪地上被凍死,也不承認自己犯的錯。

通過這種種事情,讓鞏俐飾演的頌蓮慢慢明白,在這個家長式作風的別院裡,是沒有權力和自由可言的,就是老爺給你什麼權力你擁有什麼權力,讓你如何你就得如何,不可能按照自己的思想去做。

在這裡,人都不能像人,也許像貓、像狗那樣,卻唯獨不像個人,這讓頌蓮對生活失去希望,開始精神恍惚,身體也開始慢慢消瘦,直至最後精神崩潰,變成了一個瘋子。

可三姨太的死和鞏俐飾演的四姨太的瘋沒能讓這個陳家有任何的改變,依舊和往常一樣,也就在三、四姨太的不幸後沒多久,也就是第二年的夏天,陳家迎來了第五房姨太太。

在這部戲裡,不僅是鞏俐飾演的頌蓮的悲哀,更是所有女人的悲哀,在那個男權當道的年代裡,女人真的是一點地位也沒有。

女人,還是生活在現在這個人人平等的社會里才是最幸福的。大夥說呢?嘻嘻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