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3 演技能否拯救年龄的错位?

演技能否拯救年龄的错位?

几经辗转,《如懿传》开播。剧集本身如何暂且不表,周迅强行少女的话题一直占据热搜,成了《如懿传》开播来最大的争议点所在。

翻看网友对周迅饰演少女的不适感,集中于她特有的沙哑声线、脸部僵硬感十足、眼部细纹多、脸部侧面下颚线条奇怪、鼻子也是一言难尽等。加之服装造型上,为了突出年幼感,使用的浓墨重彩的鲜亮颜色(绿配紫)反而显得质感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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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懿传》少女青樱(如懿))

相较于《如懿传》八十七集的内容体量、如懿近五十年的坎坷一生而言,一集多的少女时代戏份,本不是一个重点,但其所引发的争议和延宕出的话题,不由让人感叹,2014年还在《红高粱》里演九儿的周迅,这张大写的“少女脸”加“电影脸”,怎么就不灵了。

四十多岁的少女脸

像《如懿传》这般,在一出戏九个月的拍摄周期中,演绎一个人物跌宕起伏的整个人生历程的剧,完成对不同年龄段的人物心理的深度探索进而展现在荧幕上,自然需要演技扎实和富有层次的演员。周迅,是一个好的选择。

早在一年前的电影《明月几时有》,周迅出演方姑,诠释了一个妙龄女从青涩到成熟的过程。片子拿了不少奖,周迅的表演令她拿到了北京大学生电影节最佳女主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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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几时有》)

当时过了四十岁的周迅演一二十岁的方姑,未在舆论上有过多的反弹。一方面文艺片本身的受众范围小,另一方面电影靠造型、打光和氛围营造,凸显的是香港动荡饥馑的40年代里一个风雨飘摇的女性成长。所以即便周迅那不似少女圆润的、已有些干瘪的脸颊,也算合理。

许鞍华导演看重的,想必是周迅身上的能量和她极有表现力的脸部。周迅有一张能传达情绪的面孔,而她的少女脸,则因了她孩童一般清亮的眼神,能唤起他人的怜惜,同时她短而翘的下巴为她平添了不少俏皮感。

这张情绪丰富又自带少女感的脸,自然是众多导演心目中的最佳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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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周迅24岁,《大明宫词》里15岁的太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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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周迅32岁,《夜宴》里痴情的少女)

年过四十的周迅,状态自然无法与二、三十岁是相比。但就《如懿传》中这般少女时期的几个过场戏,如果服化道、灯光、镜头调度上能做到精良和靠谱的话,倒不一定会那么出戏。而且小娱凭良心讲,在连续的动态画面中看起来尚不算太违和,问题出在定格画面里,艳俗的造型和周迅面部不太自然的肌肉走向放大了她的衰老。

本应该更受关注的如懿的一生,若因一集半的少女阶段便在观众那里折戟沉沙,未免太可惜了。

扮嫩就打叉?

周迅曾在采访中讲,预料到会有不少争议的声音。

其实,像周迅这样在电视剧里,出演大年龄跨度,要违背自身年龄出演一段少女戏的演员和戏还真不少。其中不乏大青衣类的演员和优秀的电视剧作品。比如梅婷出演的《父母爱情》、蒋雯丽演《金婚》、乃至吕丽萍主演的《激情燃烧的岁月》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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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四十岁的吕丽萍,挑战的是褚琴18岁到60岁的人生)

以上三部剧的经典程度,自不必多言。从少到老的演绎过程,考验了大青衣们的演技,每个年龄段的心理上的细微拿捏,丰富了角色的内涵。因此即便梅婷少女时期的大黑眼圈都被观众原谅了。而吕丽萍也能硬着头皮在导演康洪雷的鼓励下出演18岁的褚琴。

所以,用演技弥补年龄上的错位,这一招,对于当下的电视观众而言还适用吗?

从周迅《如懿传》的遭遇来看,恐怕是未必。

在当初资讯并不发达,电视分辨率不高的年代,43岁的潘迎紫领衔过《一代女皇大玉儿》、38岁的赵雅芝塑造过最经典的《新白娘子传奇》。时代条件所致,初看这些剧集时并不惊诧于演员与角色的不符,造型加持和演员神态上的精准塑造,并不违和、出戏。而如今网络便达,高清镜头下,年龄感变得无处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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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女皇大玉儿》)

所以,《如懿传》里一段小小的少女期,引发的巨大质疑声,或许是因为不合时宜。观众的诉求是暴力直接的,希望什么年龄段的演员就出演该年龄段的角色,年轻时期便要年轻的演员来演;制作方考虑的更多是连戏、成本或是否演员能驾驭角色的深度等,两方的错位诉求也是导致这次争议的一大原因。

女演员的危机和下一个风口

即便在电影当中,周迅尝试了非常多不同类别的角色,但是在电视剧领域,不论是《大明宫词》、《像雾像雨又像风》、《人间四月天》、《橘子红了》还是《红高粱》,周迅演的多是少女。

这种定势思维,自然理所当然地以为,如今的周迅还能演出少女的神态。神态自然还是有的,只是外在的皮相似乎有些支撑不了骨相上的灵动了。

周迅如今才显现的“少女危机”,其实是国内女演员久远以来的行业生存危机。和周迅这样鲜少出演电视剧的电影咖不同,许多拍电视剧的女演员在到达一定年龄时,面临着无戏可拍或角色不合适的尴尬。

拿梅婷举例子,四年前,还曾在《父母爱情》里尝试少女造型的她,近几年多以母亲、长者角色(《琅琊榜之风气长林》、《陪读妈妈》)为主,甚至是在《天盛长歌》里扮老,出演陈坤的母亲。而实际上两人只相差了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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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盛长歌》)

现在主打流量、少男少女为主角的IP改编电视剧里,中生代女演员确实有她的困境。可是在职场剧、都市剧或生活剧当中,业务能力扎实的她们,反而有自身的一席之地。

还记得今年三月份全凭观众们的脑洞,臆想出的那部《淑女的品格》吧。没有婆婆妈妈,家长里短,而是不婚主义者的精英女性生活。曾黎、袁泉、陈数、俞飞鸿的梦幻组合曾在网上引发一系列讨论。

此后不久,《淑女的品格》立项,陈数也确认成为其中的一位主演。梦想开始照进了现实,中生代女演员的境况或许会有些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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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版《淑女的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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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之设定相像的《好想好想谈恋爱》)

最实际的,自然还是拿作品说话。梅婷正在拍摄中的剧集,似乎有了些不一样的风向,熟女做主角,比如处在中年危机里的女性(《我的不惑青春》)以及女强人角色(《恶老板》)等。俞飞鸿主演待播的《洋嫁》,讲的是35岁的精英女性陷入热恋的故事。闫妮大概要第N次和张嘉译搭档组CP(《玩命旅行指南》、《少年派》)等。

如今,古装IP、偶像剧纷纷扑街的当下,谁又敢说这些颇有观众缘的中生代女演员们的作品,不是下一个流行风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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