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3 粵港澳大灣區“串門”記:深圳與廣州緣分深親情淺

粵港澳大灣區“串門”記:深圳與廣州緣分深親情淺

——兼論對粵港澳大灣區經濟一體化的初步思考

文/彭堅中國(深圳)綜合開發研究院產業發展和城市規劃中心、山川大數據研究中心

粵港澳大灣區是全國區域經濟一體化程度最高的城市群,未來的繁榮程度和國際競爭力的高低,取決於居民相互交流、生產要素跨區流動、市場融合發展、基礎設施互聯互通等領域一體化的深度。俗語說:人不走不親,路不通不富。人口自由流動程度是反映區域經濟一體化水平綜合指標體系中的一項核心指標。深莞惠經濟圈作為粵港澳大灣區內經濟實力最強、人口流動活力高的經濟圈和區域經濟一體化發展的核心引擎之一,瞭解其與廣佛肇、珠中江兩大經濟圈之間的人口自由流動(相互“串門”)情況及三市之間人口自由流動情況,將成為觀察研判粵港澳大灣區經濟一體化發展水平的一個重要視角。

區域內人口自由流動程度過去難以進行量化判研,但人口流動大數據分析提供了一個較為可行的量化與可視化研究方法。中國(深圳)綜合開發研究院與山川大數據研究中心致力於開展產城融合導向下的大數據決策諮詢服務,在此選取深莞惠三市作為研究對象,通過人口流動大數據分析,為大家嘗試揭開上述疑問的“蒙娜麗•紗”。

本次研究的數據來源為2018年手機信令數據,分析的源數據總量為35億條。經數據清洗和手機ID唯一性匹配後,得到深莞惠三市行政範圍內手機ID樣本量為1778.6萬個,佔三市2018年常住人口總量的比例為67.8%,佔實際人口總量的比例在45%-50%之內。

一、深莞惠與珠中江的人口流動指數與廣佛肇的約30%

深莞惠與廣佛肇、深莞惠與珠中江之間的日均人口流動總量(下同)佔深莞惠樣本數據總量的比例均不足3%。其中,深莞惠與珠中江之間的人口流動總量僅為深莞惠與廣佛肇的約20%。

若剔除經濟規模、人口規模兩個不可比因素的影響,以每萬人常住人口產生的日均人口流動量[1]、每億元GDP產生的日均人口流動量[2]來觀察,則深莞惠與珠中江之間的人口流動指數僅為深莞惠與廣佛肇之間的約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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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 深莞惠與廣佛肇、珠中江三大經濟圈之間人口流動活力示意

說明:由於人口自由流動軌跡數據總量異常龐大,本報告圖中人口流動軌跡按照軌跡總量的5%進行可視化展示,便於更加直觀地觀察其流動特點,下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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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2 深圳與廣佛肇、珠中江之間人口流動活力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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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3 東莞與廣佛肇、珠中江之間人口流動活力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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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4 惠州與廣佛肇、珠中江之間人口流動活力示意

深莞惠三市與廣佛肇、珠中江之間的人口流動呈現三大特點:

1、深圳與廣佛肇之間人口流動總量不及東莞、惠州

深圳與廣佛肇之間的人口流動總量僅為東莞與廣佛肇的74.1%、惠州與廣佛肇的77.1%。其中,深圳與廣州的人口流動量僅為東莞與廣州的72.6%、惠州與廣州的76.2%。深圳與佛山的人口流動量僅為東莞與佛山的80.5%、惠州與佛山的83.6%。深圳作為粵港澳大灣區中的核心城市,與另一核心城市廣州、萬億級GDP規模的佛山的居民相互串門仍然偏少,跨市人文交流不夠親密熱烈,對大灣區人口交流融合的引領作用還有待加強。

表1 深圳(東莞、惠州)與廣佛肇、珠中江之間人口流動總量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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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分母為深莞惠三市與廣佛肇(或珠中江)或者深莞惠三市與廣州市(或中山市)人口流動總量之和。

2、深圳與珠中江的人口流動總量與東莞相當,高於惠州

深圳與珠中江的人口流動總量為東莞與珠中江的102%,兩者基本相當。深圳與珠中江的人口流動總量為惠州與珠中江的1.56倍。其中,深圳與中山的人口流動量為東莞與中山的93%、惠州與中山的1.46倍。在與珠江西岸中心城市之一的中山的人口流動中,經濟更發達、區位條件良好的深圳並未取得較之東莞的優勢地位。

3、深圳與兩大經濟圈之間的人口流向結構稍更均衡

深圳與廣佛肇、珠中江兩大經濟圈之間的人口流向結構為80:20,東莞與兩大經濟圈之間的人口流向結構約為85:15,惠州的該項結構為89:11。相較而言,深圳與兩大經濟圈之間的人口流向結構稍顯更為均衡一點,莞、惠與兩大經濟圈之間的人口流向更加集中於廣佛肇,且惠州人口流向廣佛肇的集中度更甚於東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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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5深圳(東莞、惠州)與廣佛肇、珠中江經濟圈之間的人口流向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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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6 深圳(東莞、惠州)與廣佛肇、珠中江各市之間的人口流向結構

二、深莞惠之間人口流動總量佔深莞惠樣本數據總量的3.6%

深莞惠之間人口流動總量佔深莞惠樣本數據總量的3.6%,這一比例顯著高於深莞惠與廣佛肇、珠中江兩大經濟圈之間的人口流動總量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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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7 深莞惠之間人口流動活力整體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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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8 深圳與莞惠之間人口流動活力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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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9 東莞與深惠之間人口流動活力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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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0 惠州與深莞之間人口流動活力示意

1、深莞之間人口流動量顯著高於深惠和莞惠

在深莞惠之間人口流動總量中,深莞之間人口流動量所佔比重為41.5%,顯著高於深惠之間的32.7%和莞惠之間的25.8%。深莞之間的人口流動量顯著高於深惠之間及莞惠之間的人口流動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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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1 深莞惠之間人口流動總量的結構情況

2、深莞、深惠、莞惠之間人口雙向流動總體較為均衡

深莞之間、深惠之間、莞惠之間的人口雙向流動基本相當,任何兩個城市之間的人口雙向流動數量結構較為均衡。其中,在深莞之間,深圳對東莞的人口流動量略高;而在深惠之間、莞惠之間,惠州對深圳的人口流動量比深圳到惠州的略高,惠州對東莞的人口流動量比東莞至惠州的人口流動量略高。

若剔除經濟規模、人口規模兩個不可比因素的影響,深圳至東莞的人口流動指數僅為東莞至深圳的45%,深圳至惠州的人口流動指數僅為惠州至深圳的30%,東莞至惠州的人口流動指數僅為惠州至東莞的75%。由此可見,經濟發達城市向相對次發達城市之間的人口流動潛力還有較大的挖掘提升空間。

3、深莞惠之間流動人口以中等以下收入為絕對主導

在深莞惠之間人口流動總量中,月收入7000元以下的普通收入人群所佔比例為40%,月收入7000-15000元之間的中等收入人群所佔比例為44%,月收入15000元以上的中等及以上收入人群所佔比例為16%。三市之間自由流動的普通及中等收入群體所佔比例合計達到84%,中等以上收入人群的規模還有待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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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2 深莞惠之間流動人口總量的收入結構

4、三市交界區域人口流動與集聚的特徵較為鮮明

從深莞惠之間人口流動的空間佈局看,深莞交界區域(如深圳的松崗、光明、觀瀾、平湖、龍城等街道)、深惠交界區域(如深圳的坪地、坑梓等街道)、莞惠交界區域(如東莞的石碣、石排、橋頭、謝崗等鎮)是人口流動與集聚的主要佈局點,邊界地區人口流動融合態勢較為鮮明,而三市中心城區、城市副中心之間人口流動相對偏少。

三、延伸思考:深莞惠助推大灣區經濟一體化需兩個層面著力

基於深莞惠人口流動的現狀特徵分析,從區域人口流動融合的視角出發,深莞惠經濟圈助推大灣區經濟一體化發展需要從粵港澳大灣區、深莞惠兩個層面精準發力。

1、大灣區層面要強化核心城市之間及珠江兩岸之間的聯繫

將強化深圳與廣州兩大核心城市之間的聯繫作為關鍵著力點。深圳與廣州是粵港澳大灣區中三個兩萬億級經濟體的其中兩個,地處“廣州-深圳-香港-澳門”科技創新走廊中相互毗鄰呼應的重要樞紐節點。若相互間人口流動與經濟合作水平不高,將直接影響對灣區經濟一體化發展的示範和輻射作用。應抓緊根本性改變核心城市之間聯繫度甚至不如非核心城市的現狀,發揮核心引擎“1+1>2”的效應。

以基礎設施先行來提升深莞惠與珠中江的一體化發展水平。人口流動視角下,深莞惠與珠中江之間的一體化水平僅為深莞惠與廣佛肇的約30%。深莞惠與珠中江核心城市之間多年以來能且僅能通過一條陸路通道(虎門大橋)實現繞彎式的“U型”交通聯繫,成為珠江東西兩岸一體化發展的關鍵制約因素之一。全力以赴推動基礎設施先行,打通更多跨江陸路通道,以基礎設施的互聯互通帶動人口流動和經濟、市場深度融合,成為極為緊迫的重點任務。

2、深莞惠經濟圈層面要全面提升一體化發展的水平和質量

一是要創造條件實現更大規模的人口流動與經濟融合。近中期要聚力將深莞惠之間人口流動總量提升至更高水平,實現人口與經濟的深度融合,成為粵港澳大灣區經濟一體化更加強大的核心引擎。

二是要全力提升深莞惠經濟一體化發展結構和質量。要積極探索以深莞、深惠一體化來帶動莞惠深度融合的現實路徑。要完善基礎設施、公共服務等保障條件,強化政策引導扶持,加強深圳、東莞向惠州的經濟和人口輻射,建立活動半徑更大的一體化融合圈層,防範規避“富不串鄰”趨向。加強深莞惠中心城區、城市副中心之間及其高端產業的合作發展,打造一體化發展的新核心與輻射源,帶動更多中等以上及高收入人群跨市交流。結合三市交界區域的人口、產業、城市功能特色,打造一批跨邊界融合發展的試驗區,形成深莞惠經濟圈深度一體化發展的重要支撐節點。

[1]每萬人常住人口產生的日均人口流動量:分母為深莞惠與廣佛肇(或珠中江)2018年常住人口之和,分子為深莞惠與廣佛肇(或珠中江)人口流動總量。

[2]每億元GDP產生的日均人口流動量:分母為深莞惠與廣佛肇(或珠中江)2018年GDP之和,分子為深莞惠與廣佛肇(或珠中江)人口流動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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