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6 《長安道》,道不盡的許多愁!

上映10天2100萬票房,今日排片600餘場,觀影人次2000人,這幾組尷尬的數字就是11月15日上映的電影《長安道》的現狀。與之相呼應的是評分的高開低走,從之前業內一片看好聲到現在豆瓣6.7分的評分。

《長安道》,道不盡的許多愁!

曾經,《長安道》被寄望於成為2019年的《無名之輩》。去年,《無名之輩》以“黑馬之姿”斬獲7.95億票房。與《長安道》不同的是,《無名之輩》是低開高走,一開始並不被業內外看好,但它竟在《毒液》和迪士尼新片《無敵破壞王2》的夾擊下,連續6天取得單日票房冠軍。有業內人士驚呼:“越來越號不準觀眾的脈了。”

《長安道》,道不盡的許多愁!

中醫上的脈象是脈動應指的形象。脈象的產生與心臟的波動,心氣的盛衰,脈道的通利和氣血的盈虧直接相關。而《長安道》這次失利的“脈象”,正應了中醫上的“虛脈,氣血兩虛,氣血不足,難以鼓動脈搏,故按之空虛”。內在空虛,怎麼可能有蓬勃跳躍的脈象!

一、編劇之愁

《長安道》是由海巖的小說《長安盜》改編而來,由李駿執導,範偉、陳數、焦豔俊、宋洋領銜主演的情感懸疑犯罪片。故事講述了為破獲一起大型國寶失竊案,身為刑警的趙紅雨(焦俊豔飾),為調查親生父親萬正綱(範偉飾)的現任妻子林白玉(陳數 飾),在搭檔邵寬城(宋洋飾)的掩護之下,到其身邊臥底。就在案件得以水落石出之時,這批國家寶藏竟在警察的嚴密監控下不翼而飛,林白玉也突然失蹤。身為歷史學教授的萬正綱遭到警察懷疑,作為女兒的趙紅雨決心找父親探詢真相,卻不料陷入一場更大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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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作者和編劇海巖,是中國內地情感懸疑犯罪類型片的開山大佬。1985年他首度創作的小說《便衣警察》一炮而紅。兩年後,他親自編劇的《便衣警察》,成為中國電視史上最早的爆款劇。之後一發不可收拾,他的“生死戀三部曲”——《永不瞑目》、《拿什麼拯救你,我的愛人》、《玉觀音》,相繼捧紅了陸毅、孫儷、印小天、佟大為、袁立、劉燁等一眾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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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劇既普了法又傳了情,劇情讓人大開眼界。但海巖從來都不單純寫探案懸疑,而是在講人,講人在現代社會下,可能最極端情況下的情感經歷。將那個時代喜聞樂見的奇情故事,完美融入冷酷的犯罪推理,讓真愛與慾望的對決,讓原本就糾結的情感,在犯罪故事的推動下瘋狂發酵,刺激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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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定位,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可以紅遍大江南北。然而在經過了好萊塢大片、香港警匪片、國內動作片的各種教育和洗禮之後的觀眾,欣賞水平和要求不斷提高,電影觀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長安道》,卻依然是披著走私文物、懸疑犯罪外衣的情感文藝片。和當下許多縝密細緻的懸疑謎團相比,它並沒有非常完美的懸疑,中間的邏輯硬傷乃至一些辦案的細節漏洞,會讓懸疑粉搖頭。其中涉及的人物關係,對於一部懸疑電影來說顯得也過於複雜。而做為文藝片它又有些“粗”和“硬”,缺少文藝片應有的細膩、動情和浪漫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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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本是一部影片的基礎,是成功與否的必要條件。好萊塢金牌製作人曾經說過:“一部好電影是story,story and story.”很多大製作大卡司撲街都是因為劇情經不起推敲,漏洞比觀眾腦洞大。沒打好地基的影片,是多少投資和多少明星都挽救不了的。

二、導演之愁

《長安道》的導演李駿,曾執導《北上廣不相信眼淚》、《和平飯店》、《落地,請開手機》等高收視高口碑電視劇。《長安道》也延續了李導一貫擅長的懸疑緊張、高潮迭出的風格,同時也是他在電影領域時隔三年之後的再度涉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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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可能也是因為電視劇拍的比較多的緣故,致使李導在拍電影時也夾雜了電視劇的述事手法。我們知道,電影和電視劇一個很重要的區別就是”濃度“的不同。電影就象是濃縮果汁,它必須節奏緊湊、環節簡練、敘事連貫,每一幀畫面都言之有物,藝術性更高。而電視劇是正常果汁,甚至是稀釋果汁,它更注重娛樂性,有很多可有可無的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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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長安道》的整體質感存在問題。如此大的敘事體量,如此錯綜複雜的幾條感情糾葛,作為電影稍顯倉促,甚至對懸疑部分有許多情節一筆帶過,沒有講通,這大大削弱了電影的震撼力。片幅僅夠講幾位主人公,對警方其他人物的塑造有些乏力。所以,如果拍電視劇,可以效果會比現在更好。

三、演員之愁

這是整部戲最大的亮點的賣點,大部分觀眾都是因為幾位實力演員而走進電影院的。

範偉飾演的萬正綱,是一個典型的中國文人和小人,滿嘴的仁義道德,卻一肚子男盜女娼。他的知識全用來給自己的每個錯誤找藉口。他的情感無疑是複雜的,而這種複雜下卻只掩蓋著他一顆自私冷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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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軌林白玉,自己解釋成是知識分子遇到紅顏知己的真愛。他對失散多年的女兒愛和愧疚,為紅女兒找工作不惜陪人喝酒。可他面對血流如注的趙紅雨時,在明白對方已經洞悉一切的時候,雖然抱頭痛哭,卻坐視女兒失血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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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李駿導演所說,“範偉真正演活的是理直氣壯地活在男權社會里的中年男性,是那些李誕形容的,只願意傾聽遠處的自己想象出的呼喚,卻無視眼前真實生命發出哀嚎的所謂知識分子。”

陳數飾演”蛇蠍美人“林白玉,應該說貢獻了她近年來最好的一次演出。她是精英,省內首屈一指的美女主持;她是”毒蛇“,操控著巨大的文物倒賣生意;她是美人,令萬正綱拋棄妻女;她是商人,一切包括男人,都是她謀利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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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演員都感嘆人到中年無戲可拍的慘狀時,陳數卻用她的年齡、精緻、經歷、經驗完美詮釋了中年演員”花開盛時“的最好狀態。

然而實力演員拚盡全力還是敗給了市場,流量為王的時代,觀眾很容易被顏值和名氣吸引。就連張紀中都在《我就是演員》節目中抱怨流量明星不服從安排,應該被封殺。

四、宣發之愁

”好酒也怕巷子深“,宣發是一部電影打響知名度的重要戰役,而”子彈“(費用)的多寡將直接決定影片排片量,而”排片”直接決定著票房成績,可謂“定生死”。

排片的權利掌握在放映端手中,如院線、影管、影城等,因為排片實際上是影院根據自身盈利目的安排電影的放映時段、場次等,決定排片高低的最終判斷標準就是影片是否賣座。在常規的市場態勢下來看,更具商業屬性、更富含娛樂元素的影片最能帶來大客流量,為影院帶來更多收益,因而商業片向來能夠獲得更高的市場排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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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吳天明導演的遺作《百鳥朝鳳》,著名製作人方勵在演播間向觀眾下跪,希望能以這個悲情又深情的舉動為《百鳥朝鳳》拉動排片量。最終影片排片由原來的1%飛躍至7.4%以上,上座率一度高達36%,票房收穫近8695萬。

《長安道》,道不盡的許多愁!

前不久,國慶三大巨頭爭霸——《我和我的祖國》、《中國機長》以及《攀登者》。《攀登者》的排片明顯不及前兩者,所以最終只收獲10億票房。

剛剛獲得金雞獎影帝、影后的影片《地久天長》,也是在獲得柏林電影節影帝、影后桂冠後,電影製作方博納影業投入了上千萬元的宣發費用,也才收穫了4500萬票房。

《長安道》,道不盡的許多愁!

《長安道》的排片只能用“悲慘”形容,第一天拿到11.3%的排片佔比,之後連續下滑,從第二天的5.6%掉到了1%,而排片持續減少也導致了許多觀眾無法在影院看到這部電影。

中國電影目前正處於轉型期、調整期、探索期,也是崛起期。一方面,在市場逐利導向下,不成熟不健全的市場,很容易走向只重流量不重質量的極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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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方面,近兩年的中國市場也頻頻出現中小體量影片逆襲的現象,他們依靠優質的內容和表演絕地反擊。說明當今市場中的觀眾的審美水平和成熟度也在不斷提升,他們能夠從琳琅滿目的電影市場中尋找到什麼是優質的電影,並且樂於為它發聲,對於好內容有急切的渴望和熱烈的支持。

《長安道》,道不盡的許多愁!

第三方面,中國有一批優秀的電影人,願意支持中國電影事業良性的發展。比如吳京帶錢帶人進組支持中國科幻電影《流浪地球》時說:“有些事情,如果我們不做,就不會有人去做了。”《流浪地球》成為中國電影票房第三名,並榮獲今年“金雞獎”最佳故事片“大獎。

《長安道》,道不盡的許多愁!

王小帥,做為中國第六代導演的代表之一,一直堅持深耕文藝片領域。2001年執導的影片《十七歲的單車》入選第51屆柏林電影節競賽片單元獲評審團大獎銀熊獎 。2005年執導的影片《青紅》獲得第58屆戛納電影節評委會大獎 。2008年執導的影片《左右》獲得第58屆柏林國際電影節最佳編劇銀熊獎和"特別關注"獎 。近年來,王小帥導演一直在支持和扶持青年導演。

《長安道》,道不盡的許多愁!

陳凱歌導演在《演員請就位》中曾經說過一句話:“花開的時候可能沒有一個人看見,可它還是開了。”我們也希望,在這麼多電影人的堅持、努力下,中國電影終將迎來百花盛放的時候。

《長安道》,道不盡的許多愁!

在金雞獎的頒獎典禮上,葛優老師為金雞獎的致敬短片《這一年那一年》配了音,在短片的結尾,他說道:“這一年,中國電影又將迎來一個金雞報曉的光影新時代,2019年即將過去了,我們會懷念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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