丨守在首都邊上的北大門丨
▲ 張家口草原天路旁的壩上梯田
- 風物君語 -
它是長城邊上的城市
在北京興起來之前
它是一座邊城
但，當北京成了帝都
它也成了中國版圖上的“咽喉”
靜靜的守在北京的北邊
張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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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錫林郭勒向南 400 公里，張家口，古時的長城關隘，是中原與北方貿易往來的咽喉，更是口蘑的成名之地。”《舌尖上的中國》第二季裡給白白的口蘑來了個大特寫。
▲ 口蘑，生長在蒙古草原 圖 / 舌尖上的中國
“白蘑，菌肉肥厚，質地細膩，是口蘑的最上品，開水發漲，兩三個小時後，白蘑恢復飽滿身姿，留下口蘑原湯，放入清水，反覆攪打，換三四次水，打千次以上，直至泥沙盡除。”把它跟產自江南的冬筍燜進一個鍋裡，在高湯裡浸透之後，便組合成了張家口的名菜——燴南北。
▲ 一盤燴南北，道出張家口的“咽喉”歷史 圖 / 舌尖上的中國
1
“農牧交錯帶”上的咽喉
為什麼說張家口是中原與北方的貿易咽喉？
首先是自然，讓這座城市有了機會。
▲ 在草原天路沿途，除了自然風光，人們用風車捕捉能源
那還得從橫穿張家口的 400mm 等降水線說起。這是個神奇的數字，它帶有極為特殊的自然和人文地理意義。它穿過了一個叫“農牧交錯帶”的區域。
一般來講，400mm 以上的區域，自然植被是森林，400mm 以下的地方，森林無法生長，自然植被是草原。即便是耐旱的小麥、小米等作物，一般也只能生長在年降水量大於 400mm 的區域，因此年降水量低於此值的地區，不能發展種植業，但是卻可以憑藉草原發展畜牧業。
在古代，這農牧交錯帶的兩側形成了兩種完全不同的族群與社會經濟形態。
▲ 2009 年，河北張家口等地區 489 萬畝農作物因旱災絕收，水在這片土地上是敏感的資源
南邊的農耕民族與北邊的遊牧民族在漫長的歷史進程中互有進退。儘管農耕民族所在的王朝修建了長城作為兩個族群邊界的標識。但生活在兩邊的人民卻仍保持著溝通。
主要吃肉和奶的草原遊牧民族，日常生活裡缺乏蔬菜水果，所以他們需要茶葉提供茶多酚來保持健康。而農耕民族的生活儘管相對富足，但是內地卻沒有合適的地方養殖戰馬，需要從草原獲取；另外他們也需動物的皮毛。於是雙方在和平時期就形成了“茶馬貿易”。
▲內蒙古草原
400mm 等降水線穿過的張家口，成了那座架在不同民族之間的橋樑。
這架大橋夾在華北平原與內蒙古高原之間，整個城市呈西北東南走向的狹長狀，從這城市的樣貌上，你就能嗅到它“咽喉”的味道。
▲ 狹長形的張家口 圖 / Google Map
2
經濟與軍事上的“咽喉”
張家口在秦代就已是中原王朝和遊牧民族的邊界之地，但在明代以前，與其說它是“咽喉”，不如說它是“邊城”。
這座城市是現行長城最多、時代跨度最大的地區。
張家口境內現存的長城跨越了戰國(燕、趙)、秦、北魏、北齊、金、明等朝代，全長約 1400 多公里。烽火臺 1000 多個。它是農耕民族曾經抵禦北境遊牧民族的邊境城市。
▲大境門位於中國河北省張家口市主城區北部，它是外長城的一個重要關口。
真正讓它成為咽喉得到明代。因為北京變得越來越重要了。
朱棣定都北京之後，西北方向直面蒙古的威脅，而張家口處於蒙古攻打北京最近的道路上，於是明政府先後設置了“宣府三衛”和“萬全都指揮使司”，並大力修繕和修建了附近的長城，這使張家口成為現今保留長城最長的區域。
▲位於河北省張家口市的雞鳴驛，它始建於明朝初期（一說始建於遼金而成於元代），是中國現存的最大的驛站。
它“南屏京師，後控沙漠，左挹居庸之險，右擁雲中之固，彈壓上游，居然都會”。《邊防考》裡稱它“居庸者，京師之門戶，宣府又居庸之藩衛也”。
明代，發生在這裡的軍事活動，最重要的就是土木堡之變。明英宗親征北伐瓦剌，取道宣府，在太監王振的指揮下大軍屢屢受挫，被圍困在沒有水源的土木堡，最終英宗被俘，瓦剌軍隊進一步圍困京城，造成了明代中期一次大的危局。
作為“咽喉”的張家口，既是軍事的，更是經濟的。
▲ 張家口境內的宣化古城，它是明代修建的城池
1571年嘉靖年間，隆慶和議後，張家口成為重要的蒙漢互市之地。
清代，長城內外統一，漢蒙不再對立，加上晉商的參與和清政府的推動。漢蒙民族貿易發展進入新時期，張家口成為了漢蒙貿易的中轉中心和貨物集散地，逐漸形成市鎮。
▲開陽堡村位於張家口市陽原縣東南，距縣城20公里，在古代是通往雁門關南下中原的邊塞要地
康熙年間，中俄恰克圖邊境貿易開始，張家口成為從恰克圖到北京的必經之地。
於是張家口逐漸發展為對蒙俄的陸路商品集散地和中轉站。乾嘉時期，張家口商貿達到鼎盛，張家口發展成為著名的塞外商城，從明朝時期的對蒙貿易轉向了對俄貿易，從對內貿易轉向對外貿易。
到了近代，京張鐵路和張庫公路的開通，增加了運輸皮毛等貨物的數量，最終將張家口皮毛貿易推向繁盛。
3
“北京的後花園”——張家口的未來
張家口共 16 個區縣，國定和省定的貧困縣就有 12 個，與保定、承德等地區共同構成了“環首都貧困帶”。
▲蔚縣，河北省張家口市轄縣。古稱蔚州，為“燕雲十六州”之一
這一方面是由於很多區縣處於山區，本身經濟發展的條件就不夠好，另外則是因為張家口處於北京的上游，轄區內的山區是北京重要的水源地；又位於北京冬季風的上風向，擔負著阻擋西北方向沙塵的使命。為了北京的生態環境，犧牲了一些經濟發展的機會。
▲河北草原天路崇禮段雲海穿雲
為了解決“環首都貧困帶”的問題，促進京津冀協調發展，國家提出了“京津冀一體化”的戰略。在這個戰略中，張家口是“西北部生態涵養區”，其主要任務仍然是維繫京津冀城市群的生態環境，並讓自身從中受益。
比如 2022 北京——張家口冬奧會，就成了張家口與北京合作互利的例子。
▲張家口境內的崇禮一到滑雪季總吸引來不少滑雪愛好者，他們之中很多人從北京來
冬奧會中既有高山滑雪、越野滑雪等室外項目，也有短道速滑、冰球、冰壺等場地項目。而以北京的基礎設施條件，舉辦室內項目自然問題不大，但室外項目，利用張家口的山區地形則更為優越。冬奧會給張家口帶來了巨大的發展契機，例如京張高鐵的快速修建。
對於張家口來說，它也有能力成為北京的“後花園”。張家口南部為燕山山脈、太行山脈，北部則是內蒙古高原的一部分，既有山川森林，也有坦蕩的草原。
▲張家口西北邊的張北草原
如果說北京居民遊覽山川可以到京郊，那麼觀賞草原最便捷的目的地就是張家口。
張北草原、草原天路、中都草原、空中草原、五花草甸……讓張家口有不同於都市的草原景區，如今這些地方已經成為北京諸多城市中產的自駕目的地。
京張高鐵的修建，將為它帶來更多的北京遊客，那成了它今天的機會。
▲北起門頭溝，穿河北，南至河南林州的太行山高速，途經張家口，它成了張家口通向北京的新通道
文丨崑玉河
圖編丨鯨魚
本文圖片來自視覺中國、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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