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7 白衣大俠(民間故事)

蒲澗山腳下發生了一起命案。女子被姦殺,現場慘不忍睹。蒲澗山腳是陳氏山莊的勢力範圍,住著十來戶土人。幾十年來都十分平靜。官府來詢問,有人說見到一個穿著白衣白靴白頭髮的人來過。

四大世家雖然見不慣陳氏山莊的霸道跋扈,但死的卻是本地土人。四家齊聚洪拳館商議。

方來知道:“這陳氏山莊也真夠折磨人的。來到我們的地盤,橫行霸道且不說,如今還害死了我們的人。”

胡丁平道:“方兄慎言。”

方來知道:“哼,我還怕他,大不了和他們拼了。”

唐華城道:“拼什麼,南嶺全線都被他們滅了,我們勢力還比南嶺大?”

胡丁平道:“南嶺三十二寨七十二洞為禍嶺南上千年,官府數次圍剿都敗下陣來。聖母當年也不曾與他們硬碰硬對戰,如今卻叫他們滅了個乾淨。真應了那句俗話——大軍過境,寸草不生啊。”

門外管家來報:“老爺,有位白衣大俠求見。”說完把拜帖承上。洪澤善看了,馬上道:“快請,快請。”又對幾家掌門道:“白衣大俠來了。”幾個聽說也忙起身往門外去迎。

白衣大俠是一個江湖遊俠。平生愛白,白衣白靴白頭髮,連眉毛也是白的。若論身份地位,白衣大俠只是一位白身。不值得家世顯赫的四家世家相迎。但他卻是一個俠名遠播的大俠。鋤強扶弱,救急危難,極受人景仰。沒有人知道他的姓名和來歷。因他穿白,便叫他白衣大俠。四大世家本是豪爽的粗人,自然對白衣大俠這種仁義之士十分仰慕。只是白衣大俠萍蹤浪跡,一直無緣相見。

幾人在院中相遇,互道幸會。讓至廳上分賓主坐定,幾位掌門紛紛表達自己的仰慕之情。

白衣大俠卻道:“慚愧,慚愧。蒲澗山腳的那起命案想必又是我那不爭氣的弟弟所為。我愧對幾位,愧對天下人啊。”

“白衣大俠何必,這又非大俠所願。”

“我行善多年,一來是想感化他,二來也是替他贖罪。如今他卻越發猖狂。我定不能再姑息他,一定要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給那些死去的無辜一個交待。”

四人聞言,更欽佩白衣大俠的義舉,對白衣大俠更仰慕萬分。幾人商議一起幫助捉拿白衣大俠的弟弟白裡黑。

尋找白裡黑,自然要到事發現場去找線索。一行人看過現場後便打算前往陳氏山莊向陳思非說明情況。必竟這是人家的地盤。剛走到村前林中,迎面一隊黑衣人騎著高頭大馬過來。四位掌門一看打扮便知是天陰閣的人。天陰閣直接聽命陳思非的。所以天陰閣在這裡出現肯定是奉了陳思非的命令。

四大世家見來者不善都在一旁不言語。為首的一人道:“哪個是白衣大俠?“

白衣大俠拱手道:“在下便是。”

“所來何事?”

“我聽聞這裡的命案,想是我那不爭氣的弟弟所為。我來查證。”

“如何?”

“是他無疑。我定會將他綁了送到山莊請罰。”

“哼,”那人冷笑一聲,“在陳氏山莊地界犯事的人自然是由我們陳氏山莊自己人去捉,不勞外人費心。”

“我並不是外人,我是他哥哥。”

“好。既然是哥哥,你是自己動手還是我們動手?”

幾人不解,相顧一視,白衣大俠轉頭問道:“什麼意思?”

“呵呵,我們莊主說了,誰在我們的地頭犯事就滅了他全家。”說完便把幾人圍起來。

四大世家聞言,大呼太張狂了,敢來就一起拼了。

為首的又道:“我們莊主只要白衣的首級,其他不相干的人讓開。”

白衣大俠道:“太不講理了。”

“講理?呵呵,和閻王爺講理去吧。”說完二十來人便散開來攻。

四大世家道:“白衣大俠莫怕,我們與你共同進退。”

兩方人馬瞬間交起戰。天陰閣有備而來,四大世家只是各自帶了一個隨從。加起來不過九個人。因要到陳氏山莊的地盤,為了不引起誤會也不曾帶兵器。那四個隨從又不是館裡的徒弟,是家裡伺候的,只會一點拳腳。一交戰都撤一邊躲了,只剩五人應戰。對方有二十多個人,都是一流高手。四大世家雖是外家功,空手對敵依舊不佔下風。一來是因為武功了得,二來天陰閣只取白衣大俠的性命,攔著四大世家救人而已。白衣大俠那邊卻情況大不一樣。幾大高手一起過來招招致命,很快便招架不住。胡丁平見狀,又救不了,大呼:“天殺的大魔星,老夫要和他拼了。”

洪澤善大大喊:“老方,你去城裡搬救兵。”

方來知聽見,突圍上馬,往廣州城去了。

眼看白衣大俠命懸一線,遠處飛來幾騎,馬到跟前停下,一個身著草青色華服公子道:“通通住手。”

天陰閣的人紛紛住了手,卻依舊把幾人圍了起來。

華服公子下馬上前拱手道:“三位掌門,白大俠,林一有禮了。”

胡丁平道:“林一,陳思非什麼意思?我們是小門小戶好欺負是不是?有種叫他出來。我們也不是怕死的,大家趁早做個了斷。”

洪澤善拉了拉胡丁平,對林一道:“林公子,聖母她老人家還活著呢!”

林一笑了笑:“三們掌門勿怪,請容我和白衣大俠說兩句話。”

白衣大俠看了看幾位掌門,那幾位掌門深知林一為人寬厚,做事穩重。便點頭答應。

白衣大俠跟著林一走到一邊。

林一笑道:“有膽量在陳氏山莊犯事,也要有膽量承擔後果的。”

白衣大俠道:“我絕不會姑息我弟弟的行為。”

林一搖搖頭笑道:“這個不需要你操心。你也知道,嶺南人管我們莊主叫做大魔星,也還有叫他小瘋子。他的為人想必你也是有所耳聞的?”

白衣大俠呵呵一笑:“大魔星就可以胡來?嶺南可不是姓陳的。”

林一一笑:“在嶺南,陳字大過天。”

白衣大俠板著臉道:“你去和四個世家說,去和聖母說。”

“白衣大俠是白裡黑,白裡黑是白衣大俠。你本就沒有同胞兄弟。”

“你胡說什麼?”

“你做的那些事,我們青輝幫都有記錄在案。只是沒有在我們的地界惹事便不想為些不相干的小人物費心思罷了。”

“說話要用證據。”

“證據自然是有的。你看你腰間衣服上?想必是案發的時候那女子反抗抓的?”

白衣大俠下意識地往下動了動眼珠子,“你胡說,根本就沒有。”

“你再看你衣腳的那點淡淡的青,那是我們青輝幫特製的追蹤香。常人是聞不到的。昨晚你犯案的時候,我們的夜巡為了追蹤你點在你身上的。”

白衣大俠看了一眼裙角。一路過來斑斑點點的,根本看不到哪裡是。不知道真假便不說話了。

“你再看這個?”林一手上提著一股絲線:“這是案發現場留下的。”

“你也知道,我們青輝幫在嶺南根基不穩,嶺南四大世家我們一家也惹不起。但是你膽敢在我們的地盤上犯事,我們若是放了你,以後我們陳氏山莊在嶺南還有立錐之地?我們莊主年輕氣盛,做事衝動些,寧願得罪嶺南四大世家也要取你的性命。嶺南四大世家我們哪裡得罪的起?我願意替你周旋一下折中的法子,既不得罪四大世家,對你又有好處。”

白衣大俠不說話。

“你回去和四大世家說你弟弟犯了事,你願意替他贖罪。我們也不在人前揭穿你的真面目,讓你流芳百世。你自殺了,名譽是有了,四大世家也不會怪罪我們莊主。你也知道,我與你起衝突,萬一不小心傷了幾位掌門。海南那邊可就不會聽我們解釋的。幾位掌門的性命可比我林一值錢多了。我們老莊主千交待萬交待一定不能讓幾位掌門少一根頭髮。否則海南問起來,珠江水也洗不清了。你考慮一下吧,一刻鐘之內你必須自己做個了斷。既然來了,想活著離開這個地方簡直就是痴心妄想。”說完林一先回去了。白衣大俠跟在後面,慢慢回到三個掌門前。他心煩意亂。他早就聽說陳思非是個瘋子,做事不計後果。如果他真要自己的性命,只怕沒有人能保住他。一刻鐘林一就要取他的性命,對方這麼多人,他們四個也是打不過。廣州城裡的救兵一時半會也來不了。到時候他都死了。算來算去還是命要緊。他一咬牙,趁人不備劫持了胡丁平。洪澤善和唐華城嚇傻了。忙問:“白大俠,你這是做什麼?”

“他要逃命。”林一說。

兩人不解地看看林一,又看著白衣大俠。白衣大俠架著胡丁平後退道:“都不許動,否則我殺了他。”

“白衣大俠就是白裡黑,白裡黑就是白衣大俠。他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林一又道。

洪唐二人不相信地道:“這怎麼可能?”

“他昨天要來刺探消息。剛好撞見那姑娘,為了掩人耳目他便做出姦殺案嫁禍給他那個不存在的弟弟。這樣一來別人只會以為白裡黑貪戀女色,掩蓋他真正的目的。”

洪唐二人看著白衣大俠叫道:“白衣大俠?”

白衣大俠狠狠道:“我裝了二十多年,沒想到被你這個兔崽子識破了。你們青輝幫果然有些道行。我小瞧你們了。等著,老子不會輕饒你們的。”說完便架著胡丁平退後,見左右沒人,一抹胡丁平的脖子,手一推,扶鞍上馬,揚長而去。洪茅二人急忙上來看胡丁平。胡丁平脖子鮮血直流。好在胡丁平被劫後一直雙手握著刀,白衣大俠才沒能一刀致命。

林一轉身對天陰閣眾人道:“你們去追吧。”又過來看胡丁平:“胡掌門怎麼樣?這裡離山莊近,不如先到山莊醫治如何?”

胡丁平已經不能說話,洪唐二人見胡丁平傷勢重,便答應先到陳氏山莊。陳氏山莊裡有一位醫術與天下第一醫連山醫仙連長憶齊名,並稱“南陳北連”的陳思非。萬一胡丁平有個什麼事,有個神醫在旁還是安心些。

白衣大俠剛逃出沒多遠便被埋伏的亂箭射殺。在林一的眼皮子底下,還沒有成功逃脫的獵物。他做夢都沒有想到,他在案發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線索。林一隻是憑著猜測設了一個陷井給他罷了。

方來知一進廣州城便對眾人道陳氏山莊如何強橫霸道要殺俠義天下的白衣大俠。眾人義憤填膺,集齊了眾人,拿著武器要去蒲澗山找大魔星開戰。真是好人壞人,壞人好人,真真假假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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