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诉我，他也很喜欢拍照，还拿出手机给我看他最近拍的田边美景。我说那就买台相机吧。他说几百块的不能用……几千块的买不起……
我跟大伙儿一起聊天的时候，他默默地一个人坐在这里，然后跟我说，给我拍一张吧。
他是我在天桥村送完照片，走向车子的时候遇见的，他就这么扶着树，跟我说：走呀?
我一边回转身，一边跟他说，是啊。我给你拍张照吧。
他身后的那座山，就是九堫山。
老人家八十一岁了，来自河南。年轻的时候，吃了很多苦。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她一个人住在土窑里，平时自己做饭，院子打扫的很干净，有几小块菜地。儿孙们就住在她隔壁。她很喜欢拍照，喜欢对着镜头絮叨。她说其实她还想上电视……我把她的这句话记在心里了。
她就是张乐乐的奶奶。第一眼看见她，我没认出来。她告诉我，她已经有了重孙子，是张乐乐哥哥的孩子，他们一家人在县城生活。张乐乐比哥哥小17岁，是妈妈意外怀孕生下的。小时候，张乐乐很爱哭，她就去庙里给她求了一个护身符，戴上就不哭了。张乐乐从衣领里拉出那个护身符给我看，是红色的布做成的，跟跳绳粗细差不多的项圈样，挺好看的。她还告诉我，每年大年三十，她要去庙里领回一块红布，把戴了一年的护身符从张乐乐脖子上取下，重新换新布手工缝上。护身符平时是不能见水的，脏了就用布子擦擦。临了，奶奶说到张乐乐十三岁，护身符就可以取下来了。
这就是张乐乐，她的两条长辫子剪掉了。奶奶说每天早上给她梳头发很费时间。张乐乐几乎不怎么说话，问一句答一句。她奶奶说她学习很好，是班里的第一名，还帮老师带了一名差生。那个学生每当做错题的时候，老师会打手板。张乐乐为了不让老师打他，就主动提出她来帮助这个学生提高成绩。
这个是天桥村的孩子，春天见他的时候，很胆小，我一举起相机，他就哇哇大哭。我只好远远地拍了几张他奶奶抱着他，在一棵开满杏花的树下张望的相片。这次，他不认生了，还把他手里的一个苹果递给我。
这个老人也是在天桥村短短的那条街道上遇到他，他帮我寻找照片里的人。
这是张乐乐的爸爸。跟张乐乐的爷爷长得特别像，我一开始以为是张乐乐的爷爷，又纳闷，他怎么会一下子年轻了呢?
这是在泉坡村。奶奶给孙女梳头，弟弟和邻居家的孩子跑过来看。这个奶奶不喜欢拍照，不过第一次来的时候，我还是给她拍了几张。当时她正在屋檐下晒鞋子，好几双手工做的布鞋。下次要给她把上次的照片也冲印好一起带过来。
这张照片，是中秋节前一天，在礼泉建陵附近的一个葡萄冷库拍下的。他刚好开了电动三轮车送红提，还送我一串红提吃。他所在的村子，有很大面积的红提种植。
这个老人，头顶着帕帕，是典型的关中女人的装扮，一下子吸引了我。
中秋节前后，用了两天时间，去礼泉县九堫山附近下乡。所见所闻，令我感触颇深。今天，翻看这些照片，电脑屏幕上一张张中国农民的脸孔，让我再次感受到对生命的平等、尊重，是多么令人温暖和美好的回忆。(文⁄静心私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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