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3 大理國際影會| 《山水寂》:寂 ——作為動靜之間的攝影


“時夜將半,四顧寂寥。適有孤鶴,橫江東來,翅如車輪,玄裳縞衣,戛然長鳴,掠予舟而西也”。 蘇軾在《後赤壁賦》中,用“寂”來形容江岸上夜晚的活動觀察。

周圍一切都非常寂靜, 只見一隻雲鶴展翅孤鳴,飛翔的聲音突然在蘇軾描繪的語境當中出現掠過,打破了自然環境的“寂”態,給人以無限遐想。

王濤在拍攝《山水寂》這個專題的時候,初始並沒有發生任何外來的聲音。攝影師關注的切入點是黃山環繞的煙雲和怪石,但是因為靜態的初心總是建立在流動的基礎之上,同樣假設沒有聲音也不會出現寂寞。

所以後來王濤除了山之外也開始關注水,除了靜態也開始關心流動的事物,除了無聲的石頭也開始從水的流動得到了啟發,畢竟兩者都是大自然中不可或缺,互相能夠包容和諧的視覺審美元素。

在佛教的語境中,“寂”經常跟寂滅聯合起來,也就是指“涅槃”的意義,所指的是超脫生死的理想境界。

有了寂滅,人就離開輪迴,進入到涅槃的狀態,再也聽不到日常生活中的任何聲音,感受不到世間普通人的慾望,消滅痛苦和煩惱,在平靜當中保持無為的狀態。

作為媒介的攝影,它的本質也是把動態變成靜態,把面臨死亡和變化的事物凝視在圖像當中,把光學負像感應的影像投射在銀鹽相紙上變成永久的圖像載體實物。

猶如涅槃的狀態相似,底片一但感光拍攝完成之後,極少可能會再受到外來世界的影響,而將會存在於另外一個反觀的向度。

攝影師王濤藉助對山水景象的“涅槃重生”,無異於是在兩個緯度之間建立了一種自為的交流可能性,把靜與動,生與死,形而上與形而下有機的加以聯合,給觀者延展出了另外一個對山水思考的空間。

山的衡坦代表土地的層面,佛教的寂滅代表上天的層面。另外,照片還包含著第三個層面上的解讀意義,也就是人性的方面。

面臨黃山這麼巨大的偉岸,人的內心裡會感知到寂寞能量。審美範疇上的崇高,會讓人覺得個體在大自然中不過只是一個相當微弱孤寂的渺小者。觀察拍攝黃山的漫長曆程讓王濤面臨自我人性的寬窄和底色,因為人類在大自然中永遠只是一個微弱的點狀而已。

照片中可以看到,人內心裡的疏密起伏與自然平等:當人生的孤獨寂寞被外來“世界”的侵入打破時,寂靜被流水喘息的聲音截斷,令人於時間瞬息之間回到了動靜的現實中。

攝影總是存在於兩種或者多種相反的狀態之間。攝影師選擇用相機來記錄從一種狀態出發,走到第二種狀態的路程:攝影把飄動的雲煙變成相紙上的黑白影像輪廓,把流動的水變成底片上的透明線條,把人內心裡的寂寞變成了恆久存在於人世間的精神與物質圖像的載體。

參展 第七屆大理國際影會 國內邀請展 策展人:茱莉婭 攝影師:王濤 撰文:朱馨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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