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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二下午即將放學時，幼兒班學生李欣遠的奶奶走進了我的辦公室，我連忙熱情招呼。只見她從破舊的衣服口袋中掏出一盒用透明膠帶粘著的“紅旗渠”煙，用含糊不清的語言對我說：“你幫了我們很多忙，俺也沒啥東西答謝你，家裡還有一盒煙，你拿去吸了吧！”我一聽連忙推辭說：“一點小忙，不用謝，應該的。我不會要你東西，再說我也不吸菸，你拿回家招待客人吧！”但她卻執意不肯收回，和我推來推去，滿臉真心和誠意。我不好意思再和她推辭，只好讓她放在桌子上。
客套幾句之後，在她轉身離開時，我猛然想起，東屋儲藏室還有幾條已棄置不用的舊棉門簾，送給她正好讓她掛在家中抵禦風寒，變廢為寶。於是我讓她稍等片刻，趕快去撿了兩條還有幾成新的門簾讓她拿回家洗洗用，她高興得對我連說謝謝。
望著她蹣跚而去的身影，看著桌上那盒用膠帶粘著的煙，我內心思緒萬千，五味雜陳。
她是一個貧窮悽苦的農家老人，她和老伴均年逾六旬，家住五龍鎮七峪村上七峪自然村，住址偏僻，交通不便，是村裡的建檔立卡貧困戶。她曾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在即將成家立業時，因一次意外事故不幸身亡。二兒子小時因患腦炎，昏迷多日，後經搶救才轉危為安，但卻從此得了健忘症，長年吃藥，長大成人後偶爾跟親戚在外地打零工，貼補家用。為了給兒子留後，於是託人抱養了小孫女李欣遠。
為了給兒子看病，東借西挪，本已貧窮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一貧如洗。本就體弱多病的兩個老人，平時靠打零工和賣點農作物維持日常開支，日益沉重的家庭負擔壓得他們連喘氣的機會也沒有。
近幾年，隨著往外買房搬遷的興起，本就人口較少的村莊，更是變得人煙稀少，上學就醫需走好幾裡的山路，極為不便。為了孫女上學，於是她和老伴商議，決定臨時借住到碾上村一個親戚無人居住的家裡。
家境貧寒，路途遙遠，於是家裡陳舊的手推車成了他們唯一的交通工具。每當假期或週末需要回老家耕種田地和拿取生活用品時，兩個老人就推著小孫女李欣遠迎著初升的朝陽或踏著落日的餘輝蹣跚在漫長的鄉村公路上。
我開始對他們情況並不瞭解，但老兩口每天接送小欣遠時，那破舊的衣服，特別是老太太腿腳不好使，走起路來顫顫巍巍的樣子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影響。女孩李欣遠，長相眉清目秀，內向拘謹，頭髮蓬鬆，衣服臃腫破舊，讓人看了心生憐憫之心。
通過詢問對他們家庭情況有所瞭解之後，我暗自思忖對他們進行幫助。因自家女兒已大，所穿衣服已不適合李欣遠，於是我在小學同學群裡發了一條募捐倡議：誰家有已不穿的五六歲小女孩衣服，可以拿來救濟兩個貧窮的小女孩，並配發了李欣遠和另一個同樣貧窮女孩的照片。沒想到，倡議一發出，馬上便有了回應，已搬遷至新鄉的女同學張保芹說她家有很多女孩衣服，下午就打包郵來。
兩天以後我便收到了她寄來的大包裡，拆開一查看，大大小小35件，於是我和其他老師按大小將其分類，分發給李欣遠等五名貧困學生。
沒想到一點小事，只是舉手之勞，老人卻記掛於心，把家裡她認為最好的東西拿來感謝我。雖然只是半盒已拆封的煙，但我卻從中看到了他們一家生活的艱難和貧寒，從中看到了他們和生活苦苦抗掙的身影，從中看到了老人那樸實的情感和寶貴的感恩之心。我雖然不吸菸，但我要將其珍藏起來，作為激勵我繼續努力工作、與人為善、奉獻社會的銘石。
我也由衷地祝福老人早日過上幸福美好的生活！
胡軍生 林州市五龍鎮碾上學校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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